不過,看這情況,餘景軒十有八九是喝到斷片,什麽也不記得了。  聶梓航淡淡地把目光移到施之元身上,臉上分明還帶笑,看向omega眼睛裏頭卻是一片冰冷。  “餘警官有什麽事,可以先和我們的接待人員聊一下。當然,如果必須和我麵談,也可以和兮兮先聊天,我處理完了私事就過來。”  前台的小姑娘聽見吩咐,連忙上道地過去請人。  等到餘景軒被引走,這邊隻剩下聶梓航和施之元了,聶梓航才翹起二郎腿,居高臨下地看向自己的這位前任omega。  “第一,你耽誤我休假了。第二,你讓我的客人看笑話了。施之元,你現在不是我的誰,我沒必要遷就你。我也不是那些放點信息素就愛你護你的alpha。趁我現在的好心情還在,立刻從我的律師所滾出去。”  他不去找這個omega的麻煩就不錯了,他倒好,浪到了自己麵前來。  施之元被聶梓航嚇到,囁嚅著朝他邁了兩步,又不太敢繼續上前,扣著自己的袖子說:“我,我……何誠好像得罪了很多家公司,要和他打官司,索要賠償……但是,沒有律師願意接他的案子……他威脅我來問,問問你……”  聶梓航幾乎是要被氣笑了。  前任的狗男人遇見了不可解決的問題,竟然也有臉過來求他。  這倆人是不是不知道“臉”這個字怎麽寫。  “沒人接他的案子,所以就來找我了是嗎?希望我來接?”  “何誠說,是,是他對不起你……但是,他被行拘了半個月,已經得到懲罰了,能不能……那個,之前的恩怨勾銷……他不計較你給他造成的損失,你也別……計較他搶了你的omega……就隻當普通的合作關係,價錢你來開……”  說到最後,施之元自己底氣都不足,聲音越來越弱。  “我真的是被他脅迫的……他讓我過來和你說這些……阿航,你不想接就不要接,我……我知道錯了,當時他用信息素,我,我就……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我不是自願的,阿航,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聶梓航把玩著手上的錄音筆,那上麵正亮著紅燈,顯示正錄音中。  施之元顯然也看見了,頓時臉上一白。  “施之元,你說,是何誠用信息素強迫你,你自己不是自願的,是嗎?”聶梓航說著,幹脆把錄音筆啪一聲放到桌子上:“想好再說,你這句話還挺重要的。對omega釋放壓製信息素,最多也就是個拘留罰款。但要是強迫未標記的omega,觸犯的可就是《abo刑法》了,10年起判。”  omega嚇得腿都在發抖,臉上更是半點血色都沒有。  誰會想到,隻是和前任說了一會話,就被錄下來當成了呈堂供證。  他現在騎虎難下,如果說“是”,以聶梓航的性格,肯定直接拿著錄音去舉報,到時候他和何誠都免不了接受調查。  可如果說“不是”,那他就是明晃晃地撒謊……如果傳出去……如果傳到何誠的耳朵裏……  “我……我……”施之元蹲到他麵前,哭出聲來:“你真的要這麽逼我嗎……阿航,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  施之元在這邊演著苦情戲,大廳另一邊的桌傳來椅子尖銳的聲響。  “哎哎,餘警官?”接待姑娘著急忙慌地喊。  聶梓航順著聲音看去,身長腿長的alpha,已經急步地過來了。  然後,在他的目光裏,插到了他和施之元中間。  修長的手指,捏著一份文件,生硬地懟到了他麵前。  “聶律師,這是我要委托的案子。”他說。  說完大概自己都覺出生硬來,又補上一句:“很急。”  聶梓航目光落檔案袋上,alpha修剪整齊的指肚,泛著淺淺的粉。  看起來單純無害。  不過,他還是第一次見餘景軒這麽著急、完全失了分寸的樣子。  出於惡劣的心理,他眉峰一挑,決定逗逗他。  “餘警官,雖然你是我的客人,但現在是我處理私人問題的時間。而且,我發情期馬上就到了,麻煩離遠我一點,我沒貼抑製貼。”  說完,把檔案也放到了桌上:“我說了,等處理完私事,自然會去找你。如果餘警官連這麽點時間都等不了,可以去別家。”  alpha嘴唇緊緊地抿著,目光一直落在那份檔案上。愣了好一會才恍然驚醒似的,退到安全距離之外:“抱歉。”  聶梓航手指有節奏地敲著自己的膝蓋:“這樣吧,給我一個接你案子的理由。如果餘警官能說服我,我現在就看。”  餘景軒抿了抿嘴唇,說:“聶先生對alpha深惡痛絕,我想起訴前男友,讓他身敗名裂,這應該也是聶先生想看到的。”  聶梓航拿起文件,擋住忍俊不禁的唇角。  說了個什麽亂七八糟的,這要是真在談判桌上,早被人懟得渣渣都不剩了。  不過,見alpha緊張的要把嘴唇都舔破皮了,他終於收了惡劣的心思,低頭對著文檔翻看起來。  才翻到第一頁就沒拿住,“啪”一聲掉到了地上。  因為,就在文件的第一頁,大大的黑體字,醒目地寫著:起訴何誠的評估內容。  饒是見過無數大風大浪的聶大律師,這會也坐不住了。  剛才餘景軒和他說的什麽來著?想起訴他前男友?  所以……所以,何誠就是他的前男友?那個三兒了他的alpha,是餘景軒的男朋友???  草……  “你要起訴的前男友是何誠?”  餘景軒也被他問的有點懵:“我以為聶先生知道……我就一個前男友。”  聶梓航:“我上哪知道?你也沒說……”  說到一半消了音。  餘景軒說過的,喝醉那天說的……  他老婆,拐走了我的alpha。  我老公,拐走了他老婆。  我的alpha,拐走了你的omega。  說了三遍。  聶梓航以為都是醉話,半點都沒當真。  他看看掉在地上的文件,又看看旁邊的施之元……  omega已經癱坐到了地上,人傻了。  聶梓航:……  突然慶幸:還好,這裏最尷尬的不是我。  *  作者有話要說:  聶梓航:當時我害怕極了。  施之元:我都幹了什麽……(驚恐)  聶梓航:哦豁?差點忘了,還有個你呢?和你一比,我那點尷尬真是一點都不夠看的了。  轉頭看魚魚:你是不是記得躺臥腿上,說我香?是不是全記得?  餘景軒:沒有!(斬釘截鐵,耳朵紅紅)  *第八章 omega,終究是要被標記的  施之元人完全傻了,傻愣愣地看著餘景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聶梓航也好不到哪去。  難怪……  難怪施之元叫他“餘警官”讓他幫忙,他會拒絕。  難怪他們在談論何誠的案子沒律師願意接的時候,餘景軒會急急地過來,連基本的禮貌都顧不上了。  是怕他見錢眼開,真給何誠當律師吧。  聶梓航抬頭看了直挺挺站著的alpha一眼,後者嘴唇緊緊地抿著,看起來似乎神色如常。  隻有耳朵尖上,通紅通紅的。  燒烤店那次,過去這麽長時間了,都沒等到餘景軒和自己道歉,肯定是覺得不好意思,不敢麵對他。  也不知道這回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才願意來律師所。  聶梓航往旁邊坐坐,拍拍自己身側的位置:“既然都是一個事兒,餘警官坐下來談吧。”  alpha有一點猶豫,看向對麵的人:“你在發情期。”  聶梓航:“還沒到,怎麽,你想跟搶你男朋友的小三坐?”  說完,直接上手去拉他。  alpha的手腕不算細,也沒有omega來的的柔軟,骨頭有一點硌人。  被他拽著,順從地坐下了。  隻是脊背依舊挺得筆直,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膝上,半點都不敢朝他這邊斜視。  聶梓航看過那些行軍片,裏麵的戰士被人訓話的時候,都是這麽坐的。  “文件我先看一下。”聶梓航說。  聲音比之前溫和了不少。  餘景軒不自在地吞吞不存在的口水,無意識地攥緊了手指。  旁邊omega的信息素一縷縷地飄來,味道很淺,就像是走在夏天的海邊,風吹到岸上,夾雜在空氣裏、淡淡的鹹濕味。  聶梓航沒有騙他……這確實是即將進入發情期的征兆。  上次聞到這個濃度的信息素,還是那天夜裏,聶梓航的車上,他枕在對方月退間。  耳邊響起紙張翻頁的聲音。  餘景軒用餘光往旁側瞟過去,穿著白襯衫的男人,正半倚在沙發的扶手上,單手托著他剛遞出的文件,認真地看著。  左手的食指上,帶著一個做舊的銀戒指,花紋繁複又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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