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手銬銬住的alpha,紅著眼狠狠地瞪著他,後牙咬得咯咯響。  聶梓航單手插兜,一步步上樓,唇角勾出個挑釁的笑:“抱歉了,我也不是故意聽見的,你們也沒在私密空間說話。”  “你聽見什麽了?”何誠問。  聶梓航:“聽見你說,當眾對omega釋放壓製信息素也不算什麽大事,聽見你想借著和餘警官的關係,在某方麵運作一下。”  alpha抬步就又要朝他撲過來,手上的鐵鏈墜得咣咣響:“你這是汙蔑,我什麽都沒說!”  下一秒,又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  高高壯壯的alpha,被餘景軒身邊的警衛員一個反手,扣得整個人動彈不得。  “說多少回了,給我老實點!”  餘景軒淡淡地看了alpha一眼,說:“小劉,帶人回去吧,以後也別往我麵前帶了。”  而後完全不管哀嚎著被拖走的alpha,回身朝聶梓航做了個請的動作:“聶先生的文件在我辦公室,過來吧。”  男人依然穿著昨天的警服,全身上下打理的一絲不苟,但眼下明顯多了一大圈烏黑,身上也有一股淺淺的咖啡味。應該是從昨天後半夜就一直在忙這個案子,一直沒休息。  聶梓航跟著他進了辦公室,男人遞來文件的手指骨節分明,指肚泛著淺淺的粉。雖不似omega那樣白皙得剔透,但卻比一般的beta都要精致了。  聶梓航默不作聲地移了目光,認真地翻檔案陳述。  餘景軒確實沒有任何徇私,所有陳述都詳細清楚,沒有半點模糊的跡象。甚至在何誠最後的總結上,還寫了一句:情節惡劣,不思悔改,行罰可從重。  “因為我與何誠的關係,關於他的部分已經移交其他同事了。我的這份陳述檔案和另一位同事的審理檔案都會一同送往檢察院,聶先生如果沒有問題的話,就在最後一頁簽字吧。”  聶梓航拿了筆,在最後一頁簽了個龍飛鳳舞的名,而後抬眼看他:“寫的很專業,餘警官和何誠關係很好?”  話音落下,果然看見餘景軒又滯住了。  麵容清秀的alpha,過了足足三秒才硬著聲音開口:“與你沒有關係,與案件也沒關係。”  聶梓航起身把文件推回給他:“打探餘警官和不法行為人的關係,確實是我的冒失。沒別的意思,隻是提醒一下,像這種不顧你的處境,硬要你護著他的alpha,無論是親戚還是朋友,都不值得交。”  男人捏著文件的手指忽然一緊。  聶梓航知道自己的話被聽進去了,沒再多言,徑自整理了一下衣服出門去。  出門的瞬間,聽見身後響起一聲悶悶的:“謝謝。”  雖然聲音很小,但聶梓航還是聽見了……也聽見了那清冷的聲音之下藏著的,一點淺淺的鼻音。  聶梓航腳下步子一頓,而後朝身後擺擺手:“不用謝,餘警官看起來有點過於好欺負。”  “當然,也是為了刷刷好感,以後好和餘警官合作。餘警官記得以後有客戶了,幫我介紹介紹。我實力硬核,價格公道,童叟無欺。”第三章 一醉解千愁,來喝酒啊  聶梓航走後,餘景軒緩緩把材料收回檔案袋。  手機傳來一條短消息:  [小魚魚,你怎麽樣啊?事情都辦好了嗎,還有多久下班啊?約個飯唄,要不去酒吧玩玩?幫你去去晦氣。這個何誠太混蛋了,沒事沒事昂,下一個更乖!]  是他的好友,也是個alpha,叫陸飛飛。  餘景軒看見消息,想到自己這兩天的遭遇,忍不住歎氣。  [從昨天一直加班到現在,下午回去休息。]  [那也得吃晚飯呀,不能餓著肚子一下睡到明天吧。你是不是還難過呢?哎,不就是個alpha嘛,有的是!你等我多給你介紹幾個!咱為了何誠那種渣a,不值得絕食哈。]  [呃,不用了……你先看看餐廳吧,晚上見麵聊。]  [好好!我馬上看!]  餘景軒看到回複,按熄了屏幕。而後打開電腦,開了“短博”的網頁。  他熟練地輸入密碼,登陸了h市的公安賬號。  賬號的上一條短博,還停留在轉發的“h市發布”的新聞。  “h市公安已著手調查,請廣大群眾靜待結果//h市發布:據報道,今日,omega聶某某在h市中央天地的蜀門火鍋店扔下一枚omega信息素濃縮彈,致使數位alpha當場發情,對公共秩序造成嚴重破壞。現場處理及時得當,無omega受傷。相關案件與行為人已移交街道派出所調查。”  就是昨天聶梓航的那起案件。  餘景軒又發了一條通報上去:  “據調查,alpha何某在蜀門火鍋店先行對聶某某施行信息素壓製,何某對行罪事實供認不諱。聶先生的omega信息素濃縮彈係omega用於醫藥治療的信息素類藥品,係處方藥,經查實,渠道合法。案件移交檢察院進行進一步審核及判定,具體行罰結果將由h市檢察院審理過後統一通報。”  東西剛發過去,下麵就多出來好幾條評論,其中一條id為“法航聶律師”的,才發出來兩分鍾就已經被頂到了最熱門。  “昨天各深夜打擾各位警局工作人員,十分抱歉。感謝人民警察還事情一個真相,身為一個omega,我本身患有一定程度的信息素紊亂症,昨晚alpha的壓製太強,我沒辦法,情急之下隻能先用濃縮彈製造混亂來自保。對於深夜給大家添的麻煩,我再次道歉,對各位警官的正直用心,也再次表示感謝。”  語氣禮貌又柔和,處處透著一個受害者的委屈,把omega弱勢的一麵體現的淋漓盡致。  好像昨天麵對審訊,問他為什麽扔濃縮彈的時候,翹著二郎腿大剌剌坐在椅子上,說“因為爽”的人,根本不是他。  餘景軒順著評論回複看,發現聶梓航已經成功調轉了輿論風向,所有人都在“親親抱抱”他。  餘景軒:……  果然,你永遠也不知道,隔著一條網線,坐在你對麵的是個什麽人。  想到那個痞子一樣的omega,被人親親抱抱安慰的模樣……  他寒毛都豎了一身。  不過,聽說那人是oo戀,還是上頭那個……  餘景軒沒見過oo戀,一直想象不出那是個什麽樣的群體。但如果是那個人的話……又莫名覺得,果然隻有那樣才適合他。  察覺到自己想的越來越歪,alpha臉上一紅,連忙甩甩腦袋,讓自己停下。  怎麽突然想聶先生這麽私密的事……太不尊重人了。  正懊惱著,手機傳來一條消息:  [魚魚,我找了一家燒烤店!這家通宵營業,你可以多睡一會,什麽時候睡醒咱們什麽時候去吃!到時候還能喝喝啤酒,咱們一醉解千愁,喝完煩惱全飛飛!]  [煙火人間燒烤·人從眾點評]  餘景軒點開看了看,離自己公寓挺近的,看得出,回了個“ok”的表情。  陸飛飛的消息立刻回過來:[那就這家了哦?你睡醒打我電話!]  [嗯,好。]  另一邊,法航律師事務所。  聶梓航在回複了短博上的通報之後,就一頭紮進了文件裏。  他徒弟陳鑫,明天有一場官司,為了給小徒弟定心,這一忙就到了晚上九點多。  這個時候,窗外已經亮起路燈,整條街都靜下來。  聶梓航合上文件夾,朝小徒弟打了個哈欠,說:“行了,所有文件都過完一遍了,可能會被被告方問的問題,差不多也就這樣了。別怕,咱們是有理的一方,對方律師再怎麽厲害,法律也是站在咱們這一邊的。”  坐在他對麵的青年,腦袋上的毛都忙炸了,局促地摳著手指。  聶梓航:“又怎麽了?”  青年一雙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他:“師父,這一戰我要是敗了,你還會認我這個徒弟吧……”  聶梓航當即就往對麵踹了一腳:“敗個屁,你把說的話給我一個字一個字吃回去。老子和老子的事務所從不打敗仗,老子的徒弟也敗不了。你要是除了emo沒什麽別的事,就滾吧。”  陳鑫連忙躲開,依舊抱著文件夾在椅子上蹭來蹭去,不想走。  “還有話說?”  青年吸吸鼻子:“沒有了……師父你真好!我明天肯定能勝!”  聶梓航被他逗的撲哧一聲笑出來:“行了,知道了。回去吧,晚上好好休息。”  陳鑫這才抱著文件出去,關門時又回身朝他鞠了個大大的躬:“謝謝爸爸!爸爸辛苦了!祝爸爸下一個老婆安分守己,長長久久,絕不出軌!”  被聶梓航的鋼筆“啪”一聲,甩到了門框上。  哪壺不開提哪壺,小兔崽子。  聶梓航收拾好東西的時候,已經接近十點了,事務所的等“啪”一聲關上,眼前陷入一片黑。  卷簾門嘩啦一聲關上,半條街都能聽見回聲。  他揉揉眉心。  後知後覺,自己失戀了。  忍不住自嘲地勾勾唇角,第三個了,一樣的出軌方式,一樣被alpha勾得連魂都不剩。  以前老罵alpha是下半身思考的畜生,現在看來,omega也不遑多讓。  他從兜裏摸出一盒煙,就著打火機點上,狠狠地吸了一口。  剛坐進車裏,電話響了。  是蔣銘,他發小,一個男性beta。  他戴上耳機,問:“怎麽了?”  開口聲音有點啞,可能是下午說了太多話,又沒喝水。  對麵倒是嚇了一跳,急急地問他:“怎麽了這是?也不是第一回 失戀了,怎麽搞成這模樣了?臥槽,聶梓航,你該不會自己偷偷哭了吧?別啊,你哪呢,我找你去。”  聶梓航聽得眼皮直跳,腳下油門一踩。  車嗡的一聲衝了出去。  “我……去,聶梓航你幹什麽呢?你聽我的,先從車上下來,你這個情緒不適合開車。omega沒了咱再找不就得了,不至於!真不至於!”  聶梓航:……  “蔣銘,再瞎編排我,現在就把車開你家門口,撞死你信不信?”  “好好,你冷靜一下。你是不是沒吃飯,所以暴躁?我家這邊新開了個燒烤店,你過來不?我請你吃串喝酒。”  聶梓航看看手表,緩緩吐出一口煙圈:“遠,不去。掛了。”  “哎哎,別掛,我家離你律師所還挺近的,雖然離你家遠了點。等你吃完飯住我家得了,明天一早直接去所裏上班唄。你看你這剛失戀,回去幹什麽啊,睹物思人多難受。”  聶梓航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指間夾著的煙頭明明滅滅,散著橙紅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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