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都是幾個月嗎?”  “嗯。”  祁躍突然覺得心裏有點堵得慌,他好像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他好像把林司鳴當成了唯一的那個人,甚至沒有想過有別的可能,他去適應,去改變,卻沒想過他們仍有可能會分開,而他最後甚至不能回到他從前的生活中。  “那你……跟我會在一起多久?”  門外突然傳來了聲音,祁躍看向門的方向,直接按了鎖屏斷了聊天。  媽媽敲了敲門:“躍躍,你回來了?”  “嗯,媽。”祁躍趕緊走向門口。第50章 林司鳴的少年時期  打開門後,祁躍迎上去,給了祁運華一個擁抱。  “躍躍,媽媽覺得你又長高了?”  祁躍也覺得,懷裏的母親似乎是變矮了很多。  “沒有量,應該是長高了。”  此時,林司鳴又撥來了視頻通話,好在祁躍還帶著耳機,聽到聲音趕緊把通話掛斷了。  祁躍很想聽林司鳴的答案,但是不是此刻。  “躍躍,要不要睡一會兒?媽媽準備去超市買點年貨,你休息好了跟媽媽一起去?”祁運華鬆開祁躍摸了摸他的臉。  從小大家都說,祁躍和祁運華長得像,連眼睛下的痣都一模一樣。  他們倆像得,就仿佛真的沒有一個父親參與過一樣。  “不用睡了,我直接跟你一起去。”  祁躍給林司鳴發了一條“等下再說”的消息,就把手機放進了口袋裏。  “媽,走吧。”  祁躍小時候最喜歡過年逛超市,基本上他想要的吃的祁運華都會給他買,好像一年就等那一次一樣,但是不知道從哪一年開始,他就變得沒有那麽興奮了。  祁躍想著手機裏的問題,時不時拿出來看,但是隻等來一條“寶寶,可以接電話了跟我說一聲。”  祁躍:現在在超市。  回複完,祁躍隻好又把手機放回口袋。  超市裏的人很多,隨便買個什麽都要排長長的隊,采購齊全已經是晚上7點了。  祁躍把東西一件一件地搬進出租車裏,然後又一件一件地搬上樓回家。  “躍躍,是有事嗎?一直看手機?”祁運華問道。  祁躍搖搖頭,又去幫祁運華整理買來的東西。  因為一直沒辦法給林司鳴打電話,所以祁躍突然感覺有點困了,他想睡覺,想歇一會兒,想把這有些心煩意亂的時間先睡過去再說。  “媽,我想去睡一會兒。”祁躍說著,手上的動作還是沒停。  “去吧。”  “嗯。”答應完,祁躍還是把所有東西整理完才進房間。  進了房間後,祁躍打開微信。  祁躍:林司鳴,我好困了,先睡覺了。  發完並沒有立刻得到回應,於是祁躍也不再等,沉沉地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已經是淩晨6點,手機屏幕是亮著的,祁躍解開鎖屏,看到幾個小時以前林司鳴的消息。  貝貝:睡吧,醒了直接撥給我就可以。  這個時間點,林司鳴肯定是在睡覺,祁躍其實不太想在這時打電話,但是如果不是這時候,他其他時間都要跟媽媽在一起。  猶豫再三,祁躍還是撥通了林司鳴的語音電話。  “喂,醒了?”林司鳴的聲音聽起來很清醒,完全不像是夢中醒來的樣子。  “嗯。”  隔了好一會兒,祁躍問道:“林司鳴,我的問題你還沒回答呢。”  祁躍想問的是,幾個月後,我們的關係也會結束嗎?  這世上或許真的也有那樣的人,愛的時候很投入,走得時候也很利落,而林司鳴可能就是這樣的人。  良久,祁躍聽到林司鳴說:“我……不知道……”  “……”祁躍心裏一滯,眼角突然有些酸脹。  等了一天,等來的是這樣的答案,祁躍覺得他心裏像泄了氣一樣。  “我不喜歡這個答案。”祁躍說道,然後又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林司鳴問道:“你哭了嗎?”  “還沒有。”但是快要哭了,祁躍瞪著眼睛看著天花板,慶幸自己已經提前睡了一覺,不然他肯定要失眠了。  過了一會兒,祁躍又打起精神建議道:“我覺得,你不能不知道,你應該要給自己定一個目標,比如要跟我在一起滿一年,等到滿一年的時候,就更新目標,改成兩年。”  “好,我先定一個五十年的目標。”林司鳴說道。  這句話聽上去真摯,但是有幾分真意,祁躍也不知道,於是他隻好又問:“你為什麽跟你……前男友……分手?”  為什麽會跟他們分手呢?  高一的時候,林司鳴的成績很好,畫畫隻是愛好,林父林母都是認為他不應該做藝術生,而應該去學一個理工科的專業。  鄒清元是林司鳴的同桌,也是一起學網球的朋友,因為運氣,從初中到高中都分到了一個班。  那大概是一個夏天的周五,因為節假日還是什麽的原因,林司鳴決定去鄒清元家打遊戲。  那天的很多事,林司鳴都記不太清楚了,比如,玩的是什麽遊戲,玩了多久,他是贏了還是輸了,他隻記得鄒清元突然親了他的臉一下,然後他看著鄒清元、手裏的動作停下來、顯示器裏傳來game over的聲音。  “林司鳴,你做我男朋友吧。”親完之後,鄒清元就很直白地表白了。  那大概是他人生中遇到的,第一個同類。  鄒清元很瘦,雖然打網球,但是有哮喘,別人不願意陪他練,隻有林司鳴會跟他一起對局。  可能是從那時候開始,鄒清元就喜歡他了。  但後來鄒清元說是因為他“學習好,長得帥”。  硬要說的話,那是所有青少年對愛情最躍躍欲試的時候,對林司鳴來說,鄒清元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是和他同樣,喜歡同性的人,這是一種近似於愛情的親密關係,而他們彼此也是當時唯一的選擇。  那麽在一起好像也無可厚非。  鄒清元會在沒有人的時候,偷偷去牽林司鳴的手。  林司鳴收到的情書,也都要給鄒清元過目。  鄒清元會問林司鳴問題,林司鳴也認真地給他解法。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好像就是最純真的少年情愫。  直到有一天,鄒清元親林司鳴的畫麵不知道被拍下來舉報到了學校,學校隻能叫來林父。  林司鳴家在當地有個不小的製藥廠,林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綜合考慮了林司鳴的學業和他自己的顏麵之後,林父最終和學校商議,讓林司鳴留校察看,把鄒清元開除。  “你不要背著我搞那些上不了台麵的東西,沒有正常男人是你這樣的,那個小子就不正常,他走了對你是好事。”林父說。  鄒清元走後,電話號碼換了,也退出了所有的集體群,林司鳴的人生裏,從此再也沒有了這樣一個人。  但從那天起,學校裏或多或少也有人知道了其中的緣由,常常有莫名其妙的小團體在放學路上堵林司鳴。  無聊又麻煩,於是林司鳴就開始逃課。  整個高一的課,林司鳴都沒去上過幾節,他常去學校外麵畫室,認識了於楊。  於楊大林司鳴6歲,長得十分清秀,耳朵上的釘子卻很多,平時有小孩子來學畫,他就把釘子全部取下來,換一身白色t恤,就像一個乖巧的大學生。  於楊在畫室有一間小房子,收拾出了一小塊地方給林司鳴住,可能是平時和小孩子打交道特別多,於楊的聲音特別溫柔,平時就叫他“司鳴”。  “司鳴,你成績這麽好,怎麽不上學啊?”  “司鳴,你住在我這裏,要給我打掃衛生知道嗎?”  “司鳴,我今天晚上不回來住,晚上要記得鎖門。”  通常林司鳴都在畫畫,然後淡淡地應一聲“好”。  於楊常常出去喝酒,也常常夜不歸宿,偶爾臉上還會帶著傷。  林司鳴的小角落就在浴室旁邊,於楊經常不管不顧脫了衣服就去洗澡,那時林司鳴才看到,於楊的身上也有傷。  然後有一天,於楊醉醺醺差點摔倒,最後被林司鳴扶住,他躺在林司鳴懷裏,說:“司鳴,你當我的小男朋友吧,你是我遇到最好的人。”  林司鳴也說:“好,那你不要再讓那些人打你了。”  第二天,於楊趴在林司鳴的床前,說道:“司鳴,雖然我喝醉了,但是你說的話我可是記得的。”  林司鳴點點頭,並不否認。  “我可從來沒交過你這麽帥的男朋友,但是你太小了……”於楊摸林司鳴的臉,又說,“等你18歲之後,第一次一定要是和我,知道嗎?”  林司鳴皺著眉問他:“你是不是還沒徹底醒酒?”  然後林司鳴就起床給他燒水買早餐。  林父派人找上來的時候,大概是期末考試的時候,因為林司鳴期中考試沒有去參加,學校發了最後通牒。  林司鳴被拎回家,跪在林父麵前。  “你是不是也是骨子裏犯賤?就愛和那種人一起混?”林父說。  林司鳴還穿著於楊借他的白t恤,低頭說道:“他們是那種人,我也是那種人。”  不知道爭執究竟是如何變得激烈的,最後林父說:“你如果非要做一個變態,我希望你這輩子都不會幸福,你最好永遠不要帶著另一個變態出現在我麵前!”  那天開始,林司鳴重新穿上校服開始上學了。  離開這裏,已經成了唯一的出路,由於成績實在落下了太多,而在畫室一直在畫畫,林司鳴又能如願往藝術生的方向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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