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下去不行,楚碎雲心中掙紮一瞬間,準備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 “唔……”楚碎雲靠在門口喘氣,手上有些沒力氣。 不行,不夠。 太奇怪了,怎麽會這樣? 楚碎雲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樣子,但必定狼狽不堪,像是個理智全無的牲畜。 “楚碎雲,你在哪?” 門外忽然傳來秦渺的聲音,楚碎雲渾身一個激靈。 他脖子上的阻隔貼還好好貼在那裏,可楚碎雲現在這個狀態,阻隔貼也無法完全隔絕他的味道。因此秦渺問了一句,走上前兩步,便聞到溢散而出的味道。 秦渺立即反應過來,楚碎雲是陷入了被動發熱之後的易感期。理智告訴他,這時候應該撤,如果不想再發生點什麽荒唐事的話。 可實際上,他的腳卻像被釘在地上一般,半步不肯後退。 畢竟不是隻有楚碎雲進入了易感期,秦渺自己也一樣。 這種事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其實就不再有心理障礙。所以秦渺沒太糾結,既然兩個人在一起可以解決身體上的不適,那便不用過多猶豫。 於是他走到了楚碎雲所在房間的門口,伸手輕推門,發現推不動,是楚碎雲靠在了門上。 “開門。”秦渺說。 楚碎雲恍惚間聽到秦渺的話,第一反應是抗拒,可下一陣熱浪讓他猶豫,最終他半跪著從門前挪開,讓秦渺成功推開門。 秦渺進來的時候,楚碎雲還跪坐在地上沒起來,他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之後腿有點發軟。 所以秦渺一打眼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景象:楚碎雲衣衫不整地坐在地上,仰起細長的脖子朝自己看過來,眼裏裝著水,臉頰飄著紅。 秦渺一蹲身直接把人抱起來,明知故問:“坐在地上幹什麽?” 楚碎雲偏過頭沒回答。 秦渺煩人地追問:“剛剛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在做什麽?” “閉嘴。”楚碎雲虛張聲勢地凶他。 “沒關係,你盡可以讓我幫你。”秦渺安撫意味地在楚碎雲眉骨處落下一個吻,“畢竟我也需要你。” 算了,不管了。楚碎雲自暴自棄地想著,捧住秦渺的臉,主動吻上他的唇。 …… alpha在動情的時候會忍不住攀住伴侶的脖子,留下咬痕,秦渺自然不例外,每一次他都會抓著楚碎雲的頸子,在對方的腺體上蠻橫地咬下,不管對方的腺體能不能被標記。 但這一次秦渺的犬牙剛碰到楚碎雲的脖頸,便被稍微回歸理智的楚碎雲兩根手指塞進了嘴裏,掰開他的牙,將人推開。 “別咬。”楚碎雲冷硬地說,片刻後覺得自己語氣太重,又軟了幾分,解釋,“疼。” 秦渺嘴裏被放了手指,說話有些含糊,他語氣中帶著哄騙:“不疼的,我輕一點。” 楚碎雲搖頭:“不行。” 秦渺捏著楚碎雲的手腕,將他的手從自己嘴邊拿開。 “讓我咬一下,就一下,最後一下了,乖。” 他像哄小孩一樣,急性地亂說,語氣溫柔到要把人溺斃,哄人的話卻毫無新意。 但誰讓此前從未有人對楚碎雲說過這種話,秦渺占盡了第一次的好處,楚碎雲此時就是個極為好騙的蠢蛋,被幾句話哄得暈頭轉向。 楚碎雲沒再繼續說拒絕的話,而是將眼睛埋進枕頭裏,反手伸到自己的頸後,將並不算長的發尾稍稍撩開,主動獻上了自己的脖頸。 下一秒,熟悉的犬牙帶著灼熱的溫度和呼吸襲來,腺體被刺破,陌生信息素湧入,刺痛與酸脹感讓楚碎雲蹙眉。 …… 一個小時後,秦渺從浴室出來,發梢還在滴水。楚碎雲則躺在床上睡著了,被子蓋到肩膀處。 床有點小,隻夠楚碎雲一個人睡的,秦渺躺上去就會變得很擠。 秦渺走到床邊,伸出一根手指碰了碰楚碎雲的臉頰,紅紅的,有點燙。 “你發燒了。”秦渺說,“我幫你擦了擦,你還有力氣洗澡嗎?” “不洗……”楚碎雲現在隻想睡覺,嫌棄秦渺的手指把自己弄得很癢,轉過腦袋去。 “行,那我去隔壁睡了,你有事叫我。” 秦渺看了看狹窄的床,最終忍痛決定讓楚碎雲好好休息,自己去另一邊睡。 “嗯……” 楚碎雲鼻腔裏敷衍地發出一聲哼唧,表示自己同意,而後一個翻身,把整條手臂和大腿露了出來。 秦渺本來要出去的,看到他一翻身就幾乎把被子扔在地上,腳步驟然頓住。 然後秦渺幫楚碎雲拉好被子,順帶非常厚臉皮地自己鑽了進去,美其名曰:“算了,我還是留在這裏,盯著你不要踢被子。” 本來還算寬大的單人床頓時變得擁擠,楚碎雲不滿地拱了拱,被秦渺鎖住四肢。 “睡吧。” 楚碎雲早就累得不行,不願與他爭論,眼睛一閉,睡著了。秦渺精神也沒好到哪裏去,房間裏安靜之後,他很快也陷入沉睡。 等楚碎雲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他醒來的時候平躺著,身邊沒有別人,可楚碎雲還記得睡覺之前秦渺是死皮賴臉睡在旁邊的。 睡了一覺,現在楚碎雲沒有困意,便從床上起來,準備去洗個澡。結果腳落在地上,居然有一瞬間發軟,差點沒站穩。 楚碎雲黑了臉,強行直起身子,裝作無事發生。 一天之內兩次,兩次中間多少次數不清了,饒是楚碎雲也有點累。不過也還好,和在學校遊泳一下午之後第二天的感覺差不多,軟趴趴的,但是能忍受。 洗過澡後,楚碎雲擦幹頭發,走出臥室船艙。 一出門,對麵便是一排窗戶,透過窗戶可以看到甲板上的情況,楚碎雲看見秦渺和老弗雷站在外麵,應該是在談話。 他移步走過去,推開門踏上甲板。 夜裏的海上大風不止,把楚碎雲略長的頭發卷起來。風與浪的聲音嘩啦作響,所以站在前麵說話的兩人並沒有察覺他的到來。 直到楚碎雲已經來到秦渺的身前,秦渺才略有些意外地轉過頭來:“你醒了?” 老弗雷發現楚碎雲的到來,立即停下剛剛和秦渺的談話,對楚碎雲點頭示意。 “你們在說什麽?”楚碎雲隨口問。 “沒什麽。”秦渺並未正麵回答。 老弗雷則直接告辭:“那我就和您言盡於此,您和楚先生說話吧,失陪了。” 說完,這個風度翩翩、脊背挺直的老人毫不留戀地離開。 楚碎雲自然品出他在故意避開自己,心裏不太得勁兒,可也不能說什麽。楚碎雲垂眸片刻,把雜念拋到腦後,轉而問秦渺:“我們什麽時候到花蛇島?” “還有三天。”秦渺說著,晃了晃手裏的煙,煙灰沙沙,明滅閃爍中撒向大海。 楚碎雲又問:“那我們要在花蛇島呆多久才能回去?” 秦渺蹙眉:“盡快,幾天吧。” 楚碎雲放心了,把視線從秦渺身上移開,投往浩渺的大海,出神片刻。 秦渺沒有去吸手上的煙,應該是覺得這根來自老弗雷的煙太廉價,過分刺激,不合口味。 兩人沉默片刻,最終楚碎雲還是沒忍住,問:“你們剛剛在說什麽,我不能知道嗎?” 秦渺一頓,笑笑:“不是。隻是你沒必要知道。老弗雷說冬想要我的助力,在跟我談條件,一些令人頭大的麻煩事。” 好吧,這件事楚碎雲的確沒有興趣,讓秦渺一個人頭疼就夠了,因此他不再問。 站了一會兒,風越來越大,秦渺把煙隨手按在欄杆上按滅,捏著煙屁股,一攬臂,將楚碎雲圈進懷裏。 “走了,回去睡覺,冷死人。” 對於秦渺突如其來的肢體接觸,楚碎雲本來有些抗拒,想掙紮一下,轉念卻想到兩人什麽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個遍,攬肩搭背這種程度簡直小兒科,拒絕反倒顯得矯情,便老實靠在秦渺身旁,被帶著往前走。 回房間的路上,楚碎雲忍不住去想,自己現在和秦渺這樣算什麽呢?緊急避難麽?因為彼此都陷入了被動發熱,不得不互相幫助,所以暫時維持著身體關係。等事情過去,兩人又是毫無關係的獨立個體,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這才是對的吧,畢竟秦渺就是因為不能標記omega,才選擇和不用負責的自己上床。自己在失去理智的時候,也是用這句話勸的秦渺,所以對秦渺來說,兩人如今的關係,就是短暫的、隨時可以毫無負擔結束的。 那自己也應當學著灑脫一點,不需要去考慮未來的事。 在此之前,楚碎雲沒有和任何人有過親密的關係。屬於優性alpha的理智讓他在少年時代一直都是模範生。他的人生規劃大約是在大學時期認識一個可愛的omega,兩人談幾年戀愛,到了年紀結婚再完成終身標記,過幾年會生一兩個孩子。沒有意外的平靜坦途,一眼望得到頭,沒什麽值得期盼的,也沒有驚喜。 沒想到還未踏入大學校園,就遇到這麽一場始料未及的意外,楚碎雲一邊告訴自己,就當是一場狂野的夢,回到雲國的那一天就是醒來的時候,自己可以繼續自己的生活,當作什麽也未發生。一邊又隱隱地預感到,這場夢帶來的影響可能會曠久持續,並不會因為他和秦渺回到雲國而消失幹淨。 “發什麽呆?” 不知道什麽時候,秦渺已經帶著楚碎雲站在了房間門口,看見楚碎雲愣愣的,不禁出聲提醒。 楚碎雲回神,看到秦渺眉眼間什麽都不在意的狂傲、萬事不纏身的不羈,沒來由的心裏一酸。 “啊,沒,可能是睡迷糊了。”他回答。第68章 憶·準備開溜咯 三天之後,船隻按照預計時間準時在花蛇島港口停靠。 所有來到花蛇島口岸的旅客都需要辦理暫住證和通行證,老弗雷和森領著楚碎雲與秦渺來到辦理大廳。 秦渺是個做慣了甩手掌櫃的人,心安理得地讓老弗雷去窗口前詢問,還把準備跟著去的楚碎雲拉了回來,陪自己聊天解悶。 秦渺伸手,在楚碎雲發梢上撚了一下。楚碎雲不解地看過來。秦渺把指腹一揉,隨意道:“有片紙屑。” 楚碎雲疑惑自己頭發上怎麽可能沾上紙屑,正要和秦渺理論,卻看到老弗雷滿麵愁容地走了回來。 他這神情,一看便知辦證的事情不順利,秦渺沒問,楚碎雲先了開口:“遇到什麽困難了?” 果然老弗雷歎出一口氣,說:“我離開花蛇島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不知道最近入島的限製又變得嚴格起來,現在就算有一般的居民擔保引薦,外來alpha也無法進入。” “那要誰來引薦?”楚碎雲問。 老弗雷說:“現在外來alpha入島隻有兩種方式,第一種是取得特別許可證,我們不可能拿到。第二種是投奔伴侶,也就是需要有omega伴侶的陪同才能入島。” “島上之所以推出這種規定,是因為在放寬入島政策的這兩年間,有不少單身且不懷好意的alpha登島作亂,威脅了島上omega的安全。” “那我們怎麽辦。”楚碎雲感到荒謬,他轉而看向秦渺,“不如直接回雲國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