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熱血湧上頭,庫裏把匕首收起來,拉著楚碎雲的手臂把人拖到一邊,讓他好好呆著,自己轉身過去拿針劑。 楚碎雲也真的聽他的話,像是被嚇傻了一般,乖乖坐著不動。 庫裏拿了藥,轉過來捉起楚碎雲的手,針頭尖銳,大咧咧就要往他手臂裏紮。 “疼。”楚碎雲垂眸,睫毛顫了顫。 庫裏心髒狂跳,感覺自己手都在顫抖,他從未見過這種美人,桀驁難搞,但一軟下態度,就讓人呼吸困難。 正在他竭力平複心神的間隙,楚碎雲眼中銳光閃過,一把奪過針劑,反手把針頭紮進了庫裏的肉裏。 然後他一腳暴起,狠狠將庫裏踹倒在地,匕首滑落出來,楚碎雲伸手撿起,拔開刀鞘。 “別掙紮,小心我刀子不長眼。”楚碎雲站起身,冷冷地睥睨倒在地上的庫裏。 與此同時,船艙門再度打開,秦渺從門外走進來,站到了楚碎雲身邊。 “你!你為什麽站起來了?”庫裏不可置信地大喊,“那個藥怎麽會失效?” 秦渺走到庫裏身邊,抬腳踩上了他的頭,淡淡道:“有的人腦子都會短路,藥物失效又有什麽稀奇的呢?” 下一秒,秦渺看到了庫裏手臂上紮著的針,緩緩蹲身下來。 他指了指針劑問:“就是這個東西讓我渾身無力的?” 庫裏咽了咽口水,沒敢回話。接著秦渺將針劑拔出來,端詳片刻,毫不猶豫地紮進了庫裏的手臂。 秦渺是優性alpha,他沒有經曆過易感期,也沒有自主注射的經驗,所以紮針全是胡來,推藥也不知道緩緩,一口氣推到底,把庫裏紮得嗷嗷直叫。 紮完針,秦渺把注射器隨手一扔,看到楚碎雲手裏的匕首,讚許道:“不錯嘛,小朋友。把匕首裝好。” “別他媽叫我小朋友,我成年了。”楚碎雲將匕首收回刀鞘。 緊接著,楚碎雲一轉身,不知所措地僵住身子。 冬正站在門外,明顯是剛剛趕來,還在微微喘氣,滿臉驚慌地看著船艙內的二人。第59章 憶·給你按按腿 第二天的傍晚時分,太陽剛剛隱入地平線,於大海上航行了兩天的漁船終於在裏斯聯邦的碼頭靠岸。 這座碼頭沒有幾艘船,靠岸不久,兩輛純黑的商務車便出現在碼頭不遠處。 水手們沒有下船,老犬和庫裏出現,走下了船,他倆看管著秦渺走在前麵,秦渺的藥效已過,雙手被綁在後麵。冬落後幾步,押送楚碎雲往前走。 一行人來到那兩輛車前,車上的司機立刻下來,幫他們打開車門。 秦渺坐進了車內,冬帶著楚碎雲正要上同一輛車,忽然被老犬製止。 “把他倆分開。我和庫裏看管這個人,冬你管那個小鬼。” 冬猶豫片刻,坐在車上的秦渺忽然出聲:“讓那個小朋友跟我一起。” 聽到秦渺的聲音,庫裏下意識抖了抖身子。老犬蹙眉,不耐煩道:“你他媽有屁資格要求這麽多?” “小朋友可以路上陪我聊天解解悶兒,你們兩個身上太臭,離我遠些。”秦渺兀自道。 老犬火氣往頭頂衝,恨不得給秦渺一個嘴巴子讓他認清現在的局勢,卻半道上被庫裏拉住手。 庫裏急忙道:“幹嘛和他爭執,咱們隻要把人送到老板手裏就有錢了,你想和他打架?你不怕疼我怕,你要跟他坐一起,我可不奉陪!” 說完他將老犬的手一扔,一溜煙兒跑到了另一輛車前,拉開門就坐了上去。 庫裏的話不無道理,與其在此浪費時間,不如趕緊把人帶回給老板拿錢完事兒,反正現在他們已經在聯邦境內,還怕秦渺能翻出什麽花? 於是老犬給冬使了一個眼神,轉身往庫裏在的另一輛車走去。 最終楚碎雲、秦渺和冬三人坐在了一輛車裏,庫裏和老犬去了另外一輛車,兩名司機重新上車,車子相繼啟動。 車剛起步沒多久,本該被牢牢綁住手腳的秦渺和楚碎雲忽然就掙脫了束縛。秦渺正好坐在駕駛座後方,他往前傾身,手臂驟然鎖住司機的咽喉,司機驚惶之中,車輛在路上蛇行搖擺。 “不要害怕。”秦渺卡著司機的脖子說,“好好開車。不要企圖做一些多餘的事。” 說完,秦渺甚至安撫地拍了拍司機的肩膀,將手鬆開。似乎他剛才的舉動隻是為了威懾,讓司機知道,現在局勢到底由誰掌控。 司機被放開之後,下意識用餘光看了副駕駛座上的冬一眼,卻發現冬對此視若無睹,沒有任何要製止秦渺的打算。 司機咽了咽口水,這下算是完全看清了車內的局勢。 一天前,庫裏被秦渺注射了針劑之後,楚碎雲轉身在船艙門口看到了正好趕來的冬。 冬明顯被他倆反殺庫裏的場麵震驚到了,反應過來之後拔腿欲跑,看樣子是打算去喊人。楚碎雲邁出半步,結果有人從身後箭步而出,搶在了他之前。 秦渺出手狠辣,沒有絲毫猶豫,一把抓住冬略長的頭發,狠狠往後一拽,將人拉回了船艙。 因為秦渺去對付冬了,楚碎雲擔心庫裏會再次暴起,便回身去看,發現庫裏早已暈了過去。 秦渺一手抓著冬的頭發,一手捂住他的嘴,沒有控製力氣,幾乎要把冬捂得翻白眼撅過去。 船艙門還開著,怕其他人被這裏的動靜吸引,楚碎雲兩步跑過去把門關上。 秦渺一隻手卡住冬的脖子,將人按在了牆上:“你是想去叫人是嗎?你可以叫人,但這之前我勸你想清楚,我現在就能掐斷你的脖子,庫裏被注射了藥,就算船上其他人來了,總共也隻有四個人,其中還有三個半吊子船員。” “呃……”由於被卡著脖子,冬呼吸困難。 “好好想想吧,要麽幫我,閉上你的嘴;要麽現在就死。”秦渺威脅。 冬咬字模糊,回答:“我還不能死。” 這就是答案了,秦渺鬆開冬。冬立即軟下來靠在牆邊喘氣。 “那你應該知道怎麽做了吧?”秦渺站在冬身後,問。 冬點點頭,緩了一會兒氣,走到庫裏身邊,從後麵抓起他的衣領,拖著人,越過楚碎雲和秦渺往門口走去。 看著冬拖著庫裏離開,楚碎雲轉過來問:“你就這麽放他走了,你相信他嗎?” “當然不可能相信他。”秦渺回答,“隻是他們拿錢辦事,不可能拚了自己性命。何況我並沒有說要跑,他們隻要把我帶到,無所謂我是被劫持還是自動送上門。所以如果那家夥聰明的話,就不會節外生枝。” 冬帶著庫裏回到了上層船艙,老犬坐在位置上,一看這架勢,立即站起了身。 他指了指庫裏:“他怎麽了?” 冬把庫裏扔在地上,回答:“我去上廁所,聽到底下有聲音,去看的時候發現庫裏在給那個年輕alpha注射藥物。” 一聽這話,老犬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四十多歲的亡命徒,有一雙銳利的眼,一個眼神就能看出來庫裏對那個被意外卷進來的年輕人抱有什麽樣的心思。老犬不理解alpha怎麽會看上alpha,但也不想多事,便沒有幹涉。 豈料這人色膽包天。 老犬繼續問:“然後呢,他怎麽暈了?” “我趕去的時候,他反過來被年輕alpha注射了藥劑,所以暈倒。”冬解釋。 聽到藥劑被注射進了庫裏的身體裏,老犬氣不打一處來,一腳踹在庫裏屁股上,壓著怒意罵了一句。 “人質的力氣還沒恢複,不過快了。”冬補充到。 老犬歎出一口氣,命令道:“接下來別給他們送吃的。” 然後老犬又讓冬把庫裏送回房間,吩咐完,老犬氣哄哄地回了自己的船艙。 接下來一天,雖說老犬吩咐不要給秦渺和楚碎雲送食物,可冬還是會避開所有人,給他倆拿來一些水和麵包。甚至之前一頓是兩人分食一塊麵包,現在一人一塊麵包還能吃上罐頭。 被注射了針劑的庫裏則在房間內呆了整整二十四個小時,直到船靠岸之前不久,才能正常站立。 時間回到現在,秦渺威脅過司機後,直截了當地問:“你們聽誰的命令?” 他其實心中已經有了大致的猜測,在船上的時候沒有機會問冬,現在問,也不過是確認一下心中的答案。 果然,冬淡淡地說出一個名字:“裏奇·麥克森。” 楚碎雲坐在秦渺的身邊,聽到他們的對話,一頭霧水。他轉頭看秦渺,發現這人一點不意外,應該是早已猜到。 秦渺察覺到楚碎雲疑惑的眼神,簡單解釋一句:“他是裏斯聯邦老牌名門麥克森家的第三子,也是唯一一個alpha兒子,我和他發生過一些衝突。” 原來是仇家,楚碎雲了然,看來這個仇怨不小,讓那位裏奇不惜犯罪也要報複。 “現在我們是要去哪?”秦渺問司機。 司機到現在還有些惴惴,弱弱地回答:“裏奇先生在蘭登港有一處別墅,我們接到命令要在那裏看押你。” 秦渺沉默片刻,對司機最後說了一句:“在車上發生的事,就沒有必要報告給你的裏奇先生了。” 司機忙不迭點頭:“是……” 一個多小時後,兩輛車駛入別墅。 一行人陸續從車上下來,別墅門口已經站著了兩名身穿黑衣的高個子beta,他們看到冬下車之後,立刻迎了上去。 “冬先生。”兩位黑衣beta畢恭畢敬。 冬麵容淡定,似乎對這種情景習以為常,他直接吩咐:“帶人質,進房間。” 見狀,秦渺和楚碎雲都露出了一絲意外。從冬在船上的表現來看,他們還以為領導者是老犬,冬不過是一個貪生怕死的牆頭草,沒想到他居然在此隱隱有領頭的地位。 老犬和庫裏也未曾料到,他們兩人是臨時被老板雇傭的無業遊民罷了,此前彼此都不認識。見到冬之後,隻以為對方也是和自己一樣的底層混子。三人相處過程中又看冬不爭不搶,年紀最小,便使喚他最多,卻不想這家夥能讓老板手下的人這般恭敬。 黑衣beta看到楚碎雲時,顯然有些意外:“冬先生,這是……” 冬回眸看了一眼楚碎雲,隨口解釋到:“行動的時候被他看見了,一起帶進去。” 兩個黑衣beta領命,押著楚碎雲和秦渺進了別墅。 進入別墅後,楚碎雲和秦渺非常意外地被帶進了一間有床有冷氣的臥室,秦渺手上綁著的繩子還被細致地解開。舒適的待遇一點也不像人質。 楚碎雲本以為是沾了冬的光,結果下一秒,那黑衣人居高臨下,恩賜一般地說:“老板吩咐過,要好好招待來自異國的客人,在老板忙完手中工作之前,這段時間秦渺先生都住在這裏。” 這個黑衣人說完,另一個黑衣人抓住綁著楚碎雲手的繩子,將他往外拉去,看來獲得優待的隻有秦渺一人。楚碎雲心中慌亂,掙紮幾下。 秦渺立刻喝止:“你們要帶他去哪兒?” “我們要招待的隻有你一個,秦渺先生。”黑衣人回答,“至於這個人……他有他該去的地方。” 黑衣人的語氣森冷,楚碎雲聽進耳朵裏,感覺自己一出這個房門就會被處理掉。 於是他下意識地向秦渺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還好秦渺不是個完全沒良心的,他握住楚碎雲的上臂,阻止黑衣人把人帶走。 “他留在這裏。”秦渺語氣堅定。 黑衣人遲疑片刻,兩人麵麵相覷,而後不再堅持:“好吧,既然你願意和另一個人擠在一個房間,那就隨便你。” 說完,他將楚碎雲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