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雖走在一起,但李望舒看的出來是在刻意避嫌,而顧清顏卻總有意無意的靠向他。


    這兩年裏,李望舒在朝中雖有權勢,卻無大作為,且一直作為中立派,所以並未受波及。


    但因為他丞相之勢,朝野之中門生並不少。


    他與姑蘇白交好,所以先前也一直在為姑蘇白重返仕途,卻一直無果。


    “應當是,姑蘇白已經滿足不了她的欲望了。所以,李望舒便成為了她的目標。”顧青鯉淡淡道:“走吧。”


    不過,她這二姐姐心倒是大。


    姑蘇白都快死了,還在外麵發展自己的備胎。


    但對於顧清顏來說,也不奇怪。


    如今的姑蘇白對她來說,沒有了利用價值,也失去了光鮮亮麗的身份。


    她最初死活要嫁給姑蘇白最大的原因,便是姑蘇白未來會成為權傾朝野,至高無上的存在。


    而她便會成為最尊貴的首輔夫人,享受到這個身份帶給她的榮耀。


    她想要站自己之上,想要俯瞰曾經在她認為欺負過她的所有人。


    在欲望的基礎上,或許還有對姑蘇白這個人的愛慕。


    少年少師,文韜武略,容顏俊美,又曾對她出手相助。


    這樣的姑蘇白,自然會討的她的喜歡。


    可如今,姑蘇白沒有了權勢,也沒有光鮮亮麗的身份,她便無法達到自己的目的,也沒辦法借助姑蘇白為自己複仇。


    且姑蘇白對她也不再專一,府上妻妾成群。


    她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 自然便想另尋出路,重新給自己找個靠山,能為她所驅使之人。


    曾經和她有過肌膚之親,如今依然在朝野穩居丞相之位的李望舒便是最佳人選。


    顧清顏自嘲的笑了笑,“自從姑蘇退出朝野之後,性情也變得暴躁了許多……說來也是可笑,當初……我應該嫁給你的。可惜當時信了他一生一世一雙人, 可笑如今府中平妻妾室,卻是都能踩到我頭上來。”


    李望舒顰眉,忽然他眼神看到了一輛熟悉的馬車經過。


    眼神也不自覺的跟著那輛馬車而去。


    那輛馬車好像是……顧青鯉的馬車。


    他曾見過幾次,所以便記得住。


    “望舒?”顧清顏見李望舒走神,便又喊了他一聲。


    李望舒回過神,而後道:“姑蘇兄應當不是性情暴躁之人,或是因為仕途不順,如今被貶布衣,所以才會心情不鬱所致。 曾今他也是眾所仰慕的少年天才,如今這般,的確是叫人難以接受。”


    “可是我…… ”顧清顏停下腳步看向他,眼中盈淚,“望舒……當年,是我對不起你。”


    李望舒往後退了一步,輕歎了一聲,“ 當年的事便別再提了。如今你已是姑蘇夫人,再別提起,對你對我都好。”


    顧清顏眼底閃過一絲不滿,麵上卻是苦澀笑了一下:“你說的也是,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李望舒眼中不忍, “我……不是這個意思。”


    顧清顏緩緩轉身,低聲道:“望舒,也許我說這個話你覺得不應該。可是……我想和離了……”


    李望舒神色微變,“你…… ”


    顧清顏繼續說:“哎……罷了,你就當我沒說過吧。”


    李望舒聲音有著幾份淡冷,“你既已嫁給姑蘇,便該跟他好好過日子才是。他妻妾如今雖多,可我卻聽說,他也隻對你好。那些女子,他到底不會多看幾分。他如今在謝翊身邊做幕僚,也許來日,還有官複原職重回仕途的機會。”


    謝翊隻要成為儲君稱帝,那麽作為謝翊身邊人的姑蘇白,自然也會跟著水漲船高,那麽就很容易重回仕途。


    如今朝中,謝翊已經成為呼聲最大的儲君人選。


    在李望舒看來,無論最近兩年朝野如何變動,謝翊都是他比較看好的未來國君。


    顧清顏自然也是對姑蘇白抱有一絲希望的。


    她當然也希望姑蘇白重回到權臣之位。


    可是哪有那麽容易。


    她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至於姑蘇白隻對她好,隻有她自己清楚不是這樣 。


    她不能讓別人知道姑蘇白除了她還會碰別的女人……更不想別人認為,姑蘇白不愛她。


    “他……” 她低聲道:“的確不會,多看其他女子幾分……”


    明明兩年前,這個男人也是進宮求娶過自己的。


    還特地為了自己去姑蘇府找過姑蘇白,如今…… 為何卻是這般了……


    夏朝皇宮,禦書房內。


    “咳咳…… ”批改著奏折的帝王忽然一陣猛咳。


    “陛下!” 皇後急聲擔憂道,手中研墨的動作也停了下來,上前輕輕順著皇帝的背脊。


    皇帝看了眼咳在帕上的血,而後道:“看來朕這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了。 ”


    皇後眼眶微紅,搖頭:“陛下說的哪裏話,陛下龍體安好,能活足足百年呢。”


    皇帝將手帕遞給身邊的太監,輕歎了一聲,“皇後不必安慰朕,朕心裏有數。看來,儲君也該早日當立了。 ”


    提到儲君這敏感的兩個字,皇後便不再參與,隻繼續細心磨墨。


    “可是,朕卻在擔心一件事。皇後你可知,是什麽嗎?”皇帝緩緩看向皇後。


    皇後搖頭,“臣妾不知。”


    皇帝盯著她,似乎想在她的眼中看出什麽,“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朝中的大臣換了又換,朕器重的臣子也一次次觸怒朕的逆鱗,而朕的幾個兒子,也越來越令朕失望……皇後覺得,這一切,會是巧合嗎?”


    皇帝隱約間已經感覺到了朝堂的不對勁。


    他的人也在暗中探查,卻並沒有查到什麽有用的線索。


    能成為帝王,站在苗廟堂之高,自然能看出一些東西來。


    皇後眼底隱下一絲什麽,微微笑道:“ 臣妾不知前朝之事, 陛下所言,臣妾也不知該如何作答。 ”


    皇帝看著皇後,“老七乃你所出,先前卻一直不在儲君之爭的行列裏。你可有為他感到不甘?”


    皇後輕輕搖了搖頭,“禮兒自小便身體不好,又淘氣。長大後更是被寵壞了, 無德行,如何為君。我隻希望,他能一輩子平平安安順順遂遂便罷。 ”


    “那如今呢。” 皇帝觀察著換皇後的表情,“最近朝中不少官員臣子都對老七稱讚有加,朕,還聽到了一個傳言,說是…… 朕,實則欲將皇位傳給老七。 ”


    皇後手裏的墨忽的落下,她容色裏表現的有些詫異,也很惶恐。


    “陛下,臣妾不知此事。也不知此謠言從何而起啊…… ”她看著皇上,“ 當年老七之所以去巡視北境, 便是為了曆練一番,想讓所有人知道,您的兒子是沒有一個廢物的。 誰知這一曆練便是兩年。他與京中可沒有半點聯係,連我這個親娘都沒有家書回來。”


    皇後說著說著眼眶也不禁紅了起來,“ 您也知道,他這兩年,在北境做的都是為國為民之事,可他從未書信回來邀功半分。北境那般寒苦…… 禮兒自小嬌生慣養的,又何曾吃過這些苦……”


    北境寒苦,不止是因為寒冷,也因為那邊物資匱乏。


    加之地形環境因素,所以多年來,除了皇帝派遣,朝中從來無人願自請去北境。


    北境周邊茹毛飲血的部落氏族,與其他國家有所不同。


    那些部落彪悍而殘忍,殺人如麻 ,且屢次犯境,掠奪北境本就匱乏的物資和百姓。


    故,多年來,隻要是去北境的士兵,都很難回來。


    “你說的不錯,老七能在北境足足待了兩年,又在那邊屢屢建功,將北境治理的井井有條。也實在出乎我的意料……看來,朕對這個兒子,了解的實在是太少了。” 他平靜道:“所以,如今朕,倒是有些糾結了……”


    皇後抹了抹眼角的淚, “陛下糾結什麽?”


    皇帝緩緩道:“ 自然是未來的太子, 繼承朕皇位的人選。”


    說到此數,皇後便默不作聲了 。


    她知道,皇帝是在試探她。


    結合前麵他所說的話,他恐怕是在懷疑朝中的一些事情,是自己在幕後主導。


    所以,皇帝在試探她的態度。


    皇帝見皇後不再說話,便也不再追問於她。


    他轉身沉思片刻,方才沉沉道:“ 短暫之功,又如何比的上多年的沉澱和言順之名。”


    皇後眼底微沉,垂下眸子,並未說話。


    半個時辰後,皇後從禦書房走了出來。


    當她帶著婢女們走出禦書房的範圍後,才低聲吩咐了一句,“ 給青鯉丫頭送個信。 ”


    “是,娘娘。”


    皇後走了極遠才緩緩停下腳步,雍容華貴的容顏之上此時卻是一派凝沉。


    皇帝,怕是懷疑禮兒了。


    這些年他縱容自己的兒子拚的你死我活,其實,都是在讓他們成為晉王的磨刀石吧?


    想到此處,她竟有了一絲對皇帝的怨恨。


    他方才的話,分明是在告訴她,即便禮兒做了什麽,他的皇位如今都不會落到他的身上。


    若是從前便罷, 無論誰皇奪儲君之位, 隻要她的兒子能平安過的逍遙自在,她便不會如何。


    可到今日,若皇帝還想讓她的兒子當晉王的磨刀石……


    她美眸也漸漸眯起一絲冷意來。


    半晌過後,皇後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前方,“ 兩年了,怎的還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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