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老嬤嬤退了出去,再次關好了房門,君凜嘴角含笑地走到了訾槿的身邊。


    訾槿警惕地看著君凜,緊緊地將梨花釀抱在了懷中:“不許搶!”


    君凜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濃重了,他凝視著訾槿懷中的梨花釀,緩緩地坐到了訾槿的身邊,似笑非笑地看著訾槿護食的模樣。


    訾槿被君凜看得直皺眉頭,賭氣般地將梨花釀塞入君凜的懷中:“好吧好吧,別看了,給你喝口便是。”


    君凜修長的手指捏住那小小的酒壺,細細地打量著。


    訾槿看著那酒壺,吞了吞口水,頗為不善地說道:“喝不喝,不喝還給我!”


    君凜嘴角露出一抹壞笑,執起那酒壺,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少喝點!少喝點!給我留點啊……給我留點啊!”訾槿站在一旁,著急地直跺腳,那模樣要多嬌俏便多嬌俏。


    眼看一壺酒將盡,訾槿再不顧其他,伸手便去奪下了那酒壺,心疼萬分地搖了搖了所剩無幾的酒壺,苦著臉看著一臉笑意地君凜。訾槿咬了咬牙,終是未敢作聲,三兩下便將那剩下的酒全部喝完了,然後重重地將酒壺放在桌上,狠狠地瞪著君凜。


    君凜一眼不眨地看著訾槿的嬌憨的神態,心中說不出的柔軟,他伸手摟住訾槿的腰,將臉埋在她的頸窩深吸著她的氣息:“槿兒槿兒槿兒……”一遍遍地低喚著,那輕輕柔柔的聲音仿佛能掐出水一般。


    風槿如畫 愛恨不留 情深難候 神之遺族 三世姻怨 何當共奏白頭吟(四)


    章節字數:3359 更新時間:09-01-02 10:30


    訾槿僵硬地站在原地,透過君凜的肩膀看著不遠處的香爐,眸中閃過一絲光亮。良久,她緩緩地伸出手去環住了君凜的腰,輕輕地嘆息了一聲了,將臉靠在了君凜的懷中。


    許是那半壺梨花釀的原因,君凜的臉已微微紅了起來,一雙鳳眸更是水樣的矇矓。他輕輕蹭著訾槿的肩窩,不停地低喚著她的名字,那聲音也越發的縹緲無力,仿如置身夢境。


    訾槿一步步地將雙眸波光的君凜引到了床邊,異樣溫柔地解去他的腰帶,一件件地褪去他的衣袍,隻剩下一條褻褲。訾槿輕輕將他推至床上,柔聲問道:“君凜在想什麽?”


    “想槿兒……好嗎?”君凜一雙鳳眸毫無焦距地望著訾槿。


    訾槿柔柔地笑著,站在床邊伏在君凜的耳邊,低聲說道:“君凜想怎樣便怎樣,萬事依你……便是。”


    君凜雙手死死地抓住身下的被褥,直直地望著站在床外訾槿的臉上,露出一抹能讓冰雪消融的笑容,眸光的更加的波光矇矓。


    訾槿對著君凜柔媚地一笑,緩緩地放下了床帳,快步走向桌前,將那燈盞吹滅,隨即坐到了床下的腳踏上。


    不一會,帳內傳出低低的粗喘聲,夾雜著一聲聲“槿兒槿兒”的輕喚聲。


    逐漸地那喘息低了下來,隨即傳來君凜的脈脈低語:“槿兒……莫怕……不疼的,你信我……信我……”


    一聲急促的喘息,帳內人的動作似乎是停了下來,良久:“莫哭……莫哭……不疼不疼……以後再不會讓你疼了……槿兒槿兒……”


    帳外,訾槿懊惱地拍了拍頭,怎麽在君凜的潛意識中,自己還是完璧之身嗎?那時候與安樂王在一起的床單,他不是也有看到嗎?


    帳內的喘息聲越發的濃重,“唔……”一聲急促的輕吟,帳內的聲音一下弱了下來,似乎在整理被子,隨後傳來君凜異樣低柔的聲音:“莫要著涼了,睡吧……”


    不知過了多久,帳內傳來綿長的呼吸聲。一直摒住呼吸的訾槿輕呼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來。訾槿將那香爐中的龍涎香滅了,而後回到床邊小心翼翼地拉開紗帳,借著極其微弱的月光打量著躺在床上睡得異常香甜的人。


    被褥整齊地蓋在身上,懷中空蕩蕩的又仿佛摟著什麽,打開被褥,床單上已有一片白濁。訾槿咬了咬牙,抽出君凜頭上的銀簪,狠狠地刺在了手臂內側,將自己的血液與那白濁混在一起,再將那髮簪擦拭幹淨扔到一旁。扯了扯身上的那長長的絲綢睡袍,直至那衣袍已淩亂不堪,訾槿才輕輕地躺進了君凜備好的臂彎裏。


    側目看著君凜滿足異樣的睡顏,訾槿心中說不出的滋味,有愧疚有酸楚還有那細細微微的疼痛,可即便如此又能如何呢?你今日的所作所為隻會將咱們二人越推越遠。


    君凜……君凜……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對不起這三個字遠遠不能彌補那些曾經對你的傷害,可如今咱們之間也隻剩下這三個字。我沒法償你,也償不起你,但你不該……但你不該對師父下手,不該對師父下手……


    強烈的不適讓訾槿被迫地睜開雙眸,她忍不住地撫了撫頭,輕輕地呻吟一聲。龍涎香、黑色曼陀羅、梨花酒精所配置成的迷幻藥確實厲害的確厲害,兩顆凝神丸雖是壓住了產生的幻覺,可是也損傷了神經,這頭疼得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怎麽了哪不舒服?”還未睜眼,耳邊便傳來君凜焦急的聲音。


    訾槿強撐著試圖坐起身來,卻被圈進了臂彎,她無力地靠在了君凜的懷中,側耳聽著那碌碌的車轅和馬蹄聲:“唔……幾時了?”聲音沙啞而虛弱。


    君凜扶住訾槿盡量地讓她舒適地靠坐在自己懷中,細細地理著她淩亂的髮髻:“你怎就那麽地不聽說呢?昨日……以後,你怎能再去沐浴?嗯……都怪我睡得太沉了,才忽略了你。”


    訾槿狠狠地按著太陽穴,努力地讓自己清醒點,她摸了摸身上已煥然一新的衣物,側目看了看君凜。想來是換衣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身上已經是幹淨的,幸好自己在身上掐出不少痕跡,否則這一下就不能瞞住了。


    君凜撫了撫訾槿的額頭,眉頭皺得越發的深了:“早上你睡得很熟……我怕弄疼你,讓嬤嬤給你換的,那麽冷的水你怎能再去清洗呢?怎麽還燒著?可想吃點東西?還有哪不舒服嗎?”


    訾槿看著車窗外飛快逝去的景物:“咱們去哪?”


    君凜將訾槿身上的被褥掖了掖:“是不是倦了?想吃點什麽?祁詠躍!”


    “主子,離大宴還有三日,即便咱們不免不休地趕路也是勉強才能到,不能再歇了。”未停下的馬車外,傳來了祁詠躍為難的聲音。


    “放肆!你……”


    “別停了,停下了更不好受。”訾槿打斷君凜的話,蹙眉說道。


    君凜道:“要不等到前邊的城鎮,讓大夫再給看看。”


    “沒什麽,就是頭有點疼。”訾槿擺了擺手,有點虛弱地說道。


    君凜雙手撫上了訾槿的太陽穴,一下下的輕按著:“定是昨日著涼了。”


    “君凜。”


    “嗯?”


    “兩日前是你的登基大典,可你人一直都在胭脂穀……”


    君凜淡笑著安撫道:“嗬嗬,箬柳先生的易容天下第一,他如今為我所用,自是不怕什麽。”


    訾槿道:“那為何還要著急回去?”


    君凜側目看了訾槿一會,緩緩說道:“我方才執政不久,根基尚不牢固。大宴群臣時必定所有的人都會到場,隻是不想塗添不必要的麻煩罷了。”


    訾槿輕笑道:“怎麽會呢?自他去後,君贏一直手握月國全部大權,如今他禪位給你,自是會將那些不必要的麻煩擺平的,莫須過於的擔心。”


    君凜眸中閃過一絲光亮,輕吻了吻訾槿的發:“你勿要多想,朝中的事自是有我,你好好養身才是。還有兩日兩夜的路要走,真怕你吃不消,想喝水嗎?”


    訾槿看了一眼長幾上燃著“縹緲”的香爐,微微斂下了眼眸,有點疲乏地擺了擺手。訾槿在君凜懷中找了舒適的位子,再次閉上了雙眸。


    君凜默默地凝視著訾槿有點疲乏的睡顏,眸中閃過一絲內疚,按住訾槿太陽穴的手也越發的輕柔了。他垂下眼眸俯在訾槿的耳邊,臉輕輕地磨蹭著她的柔軟順滑的長髮,久久地久久地不願離去。


    不免不休的奔波,終在第三日的夜裏,一行人趁著濃重的夜色進了月國皇城,從秘道回到了月國皇宮。


    朝鳳宮內,君凜看著還在沉睡的訾槿,嘴角掛著寵溺的笑,摸了摸那似乎有點消瘦的臉,側目間看了一眼站在外間的祁詠躍:“這些時日,他們可有什麽動作?”


    祁詠躍抬眸看了君凜一眼,似是有點為難。


    “說吧,進秘道前,朕便點了槿兒的睡穴。”君凜撫摸著訾槿的臉,頭也不轉地說道。


    祁詠躍道:“太上皇曾試圖聯絡過金將軍,後來因拿不出虎符,被金將軍所拒。”


    君凜嘴角露出一抹淺笑:“窮途末路了嗎?如今倒是願意放下身段去求人了,可惜啊……訾吟風那時便想要反他吧,不然不會將那些人帶得隻認虎符不認人。”


    祁詠躍接著說道:“比起來,三皇子倒是安分多了,從未試圖踏出廢院半步……隻是軍機處壓了幾道秘折,還需陛下親閱。”


    君凜抬眸問道:“明晚的大宴可得準備妥當,萬不可讓他找到機會。”


    祁詠躍微然一笑:“陛下放心,如今姑娘在你手中,太上皇自是要顧及姑娘,斷不會貿然行事。”


    君凜抬眸看向擺放在一旁的白玉琴:“將槿兒的東西,都安置在這個殿,讓奴才們小心著點,別碰壞了。”


    祁詠躍麵有難色地說道:“陛下如此怕是不妥,姑娘此時並無名分,若貿然將她安置正宮,定會遭人非議,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君凜將訾槿身上被褥從新整理了一遍,緩緩地站起來走到外間,看了一眼祁詠躍邊走邊說道:“這宮殿被就是為她備下的,若沒她朕要這宮殿有何用?!誰敢非議?”


    祁詠躍緊跟在君凜的身後,輕應了一聲,隨即輕手輕腳地關上了大殿的門。


    待腳步遠去,訾槿緩緩地睜開清明的雙眸,這皇位原來真的並非君贏禪讓,而是他奪去的,可君贏從他兒時便處處為他,他明明知道卻為何還要逼父讓位呢?難道連這幾年都等不了嗎?月國子嗣單薄,君安突然暴斃,甚至連條血脈都未留下,如今這月國也就剩下他與君赤,他卻連個郡王都不願分封,還將他囚禁廢院,他怎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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