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


    盡管月亮在天空中,隱隱透出一些光亮,但整個擂台附近,隻剩下綠衣男子和玄武。一些聲音響起,隻要稍微多一些想象,大約都能自己嚇出病來。


    在草叢裏,一隻白色的兔子正悄悄靠近玄武。就在它想要變身接近玄武的時候,一個聲音響起:“說說吧,你怎麽被打成這樣了?”


    “師……師父!”綠衣男子聽到聲音,掙紮著想要起身行禮。


    “禮就免了。”聲音冷冷的,“我問你,你知錯了嗎?”


    “弟子知錯。”綠衣男子剛剛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他突然意識到了生命的可貴,也因為在生命垂危之際得到了玄武的及時出手救助,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突然意識到自己以前太汲汲於自己所定目標的達成,以至於忽略了人世間最可寶貴的東西。幾個時辰裏,他又慚愧,又悔恨。


    “你錯在哪裏?”聲音依舊冰冷,猶如一把刀子架在綠衣男子的脖子上。


    “弟子不該為了逼黃鼠狼精出來而燒他人的房屋,弟子不該為了追黃鼠狼精而不救快要被燒死的百姓,弟子不該放逸自我而導致竟然輸給了外門弟子,辱沒了恩師的威名。”綠衣男子連續說了三個不該。


    “知道錯了,能改不?”聲音略有些緩和。


    “弟子一定改。”綠衣男子立即回答。


    “好,先回去療傷,明天為師帶你一起來向黃嚴敏道歉,直到他願意原諒你為止。”聲音沉吟了一下。


    隨之,玄武感覺綠衣男子被平平地托起,而他自己也感覺自己的腳下突然空了。


    “小家夥,不要害怕,我帶你們先去內門。”仿佛感受到了玄武的緊張,那聲音極其溫柔地說。


    很快,他們消失了。就在他們消失之後不久,一個調皮的小女孩出現了。


    “真是的,本來還想看看玄武種那些植物種得怎樣了,沒有想到,玄武竟然被帶去了內門。這次看來是沒有辦法和玄武玩咯。”小女孩一邊走,一邊遺憾。


    “沒關係,我陪你玩。”一個聲音響起。


    小女孩愣了愣神,四下觀望,沒有看到任何人影。她趕緊變回了小兔子的模樣,迅速鑽進了結界中。


    “看來,不止玄武住的小茅草房內有結界的入口,其他地方也有。”在小兔子消失之後不久,武添一出現在了她待的地方。不過,他無論如何感應,周圍一切正常。如果不是他剛才確實看到一隻小白兔變成小女孩,又變回小白兔,然後消失不見,他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在他眼前竟然還有一個神奇的結界。


    “怪不得玄武能夠那麽快拿到那麽好的丹藥,原來他和太陰玉兔精能夠如此便捷地往來。”武添一笑著搖了搖頭,也快速消失了。


    武添一不知道,他這次的發現,是大佬們不願意讓鹿泉宗發現的秘密。


    玉兔進入結界之後,采了一些藥材,迅速想辦法躲開護衛隊,回到了太陰星君那裏交差。


    “這次怎麽回事,采的藥材不多,怎麽覺得你還慌裏慌張的?”太陰星君有些納悶。


    “太陰星君容稟:我這次前去太皇黃曾天取藥,還沒有進入結界,聽到了一個聲音。我趕緊躲進了結界中。為了防止帶的藥物太多被發現,我稍微少取了一些。”玉兔有些不高興。自從她從魄精中化生以來,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麽尷尬的事,她竟然不知道對方是誰,為什麽要驚動她。


    “嗯,我知道了。看來,我需要和元始天尊說說這件事。”太陰星君笑笑,不以為意,“說起來,我們廣寒宮也該熱鬧起來了,以後,下界采藥的事,可能不再需要你常常跑了。”


    “為什麽?”玉兔有些著急。她可不想天天搗藥,連個休息時間都沒有。


    “因為,我們已在欲界六天裏安排了很多人,讓他們廣泛收徒,學習結璘奔月之道。現在,太皇黃曾天、太明玉完天、清明何童天、玄胎平育天、元明文舉天、七曜摩夷天均有不少人小有成就,想來,不久的將來,你將又有一批長得非常漂亮的姐姐作伴了。”太陰星君笑著說。


    “啊?怎麽都是姐姐啊,就不能多一些男子和兔子?”玉兔有些不愉快。她很孤獨,魄精化生的她,很不喜歡現在這種孤獨的狀態。那些長得很漂亮的姐姐,來自欲界六天,玉兔發現,她和她們聊天,並不是特別愉快。有時候,她們隻是將她當成了寵物,玉兔很不喜歡這樣的狀態。


    廣寒宮也是自然化生的,它的名字叫“月”。在月化生而成之後,太陰星君便帶著玉兔,長年住在廣寒宮裏,管理著來自六欲天中修習結琳奔月之道有大成的女子。太陰星君發現,這些女子腰肢妙曼,穿上廣寒宮特製的霓裳羽衣,很有一些韻味。


    在安排日常工作之餘,太陰星君將這些女子組織起來,排演了一種既能防身禦敵又能觀賞的舞蹈,稱它為霓裳羽衣舞。


    天闕沉沉夜未央,


    碧雲仙曲舞霓裳。


    一聲玉笛向空盡,


    月滿驪山宮漏長。


    這首來自張祜《華清宮》,盡管寫的是後來唐明皇夢遊廣寒宮之後,在唐朝宮殿裏安排女子排演這一舞蹈的情形,卻也說明了霓裳羽衣舞的耐人尋味。


    唐朝詩人白居易在《霓裳羽衣舞歌和微之》一詩中,曾經對唐朝根據唐明皇提供的信息所創的霓裳羽衣曲進行過描述,這首曲子散序六段、中序十八段、曲破十二段,共三十六段,融歌、舞、器樂演奏於一體,到曲破的時候,以舞蹈為主,繁音急節,樂音鏗鏘,時快時慢,甚至舞而不歌,給了整個舞蹈極強的震撼效果和自由發揮空間。


    太陰星君對她組織創作的這一霓裳羽衣舞非常滿意,時常帶領恒娥們布陣練習,以至於從六欲天看廣寒宮時,常有各種陰影存在。人們不解為何會有那些影子,常有不同的猜測。這當然是外話。


    “是啊,太陰星君,我也覺得應該再派一些男子過來。”吳剛聽到玉兔的抱怨,趕緊接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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