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還等著去見程孟…… 徐望知神色淡漠,手沒離開冰袋,隻說:“離遠點。” 李晟斐笑出聲,“你讓我離遠點?你算什麽?我和寧寧什麽關係,你和寧寧什麽關係?這種事輪不到你來幫忙。” 他強行搶過冰袋,重新貼在程說寧腳腕上,因為生氣沒控製好力氣,直接擠壓到了傷口。 程說寧疼的臉色一白,避開冰袋。 發覺自己太用力了,李晟斐慌忙要去檢查傷口,手伸在半空中時被人阻止。 徐望知:“不要碰他傷口。” “你……”李晟斐火一下上來了,想甩開徐望知的手,發現掙紮不開,力氣根本不敵徐望知時愣住了。 他常年喜歡打籃球,身上還有肌肉,比韓添那個二貨厲害多了,一打三都不帶怕的。 現在被眼前這個看著就隻是高點,能一拳撂倒的人壓製住了?怎麽可能! 驚詫間,李晟斐已經被鬆開,對方像是嫌棄握了他的手般,到旁邊的水池洗幹淨手。 李晟斐眼皮子亂跳,心裏有個小人在不斷呐喊:打過去,打他!打死他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傻逼。 但最終理智戰勝了衝動,李晟斐對程說寧輕聲道:“我不是故意的寧寧,對不起。很疼嗎?” 眼看氣氛越來越不對,程說寧自己拿著冰袋冰敷起來,看著李晟斐說:“沒事,馬上就能走了,你回去上課吧,不用在這裏陪我,我可以自己來。” “不行,我要留在這裏照顧你,不能讓你一個人。” ‘怎麽這麽不知好歹,我特意過來照顧你,你還讓我走?還真想讓別人照顧你?他能比得上我?有沒有點自知之明。’ 憤怒的聲音讓程說寧蹙起眉頭,不知道自己的話怎麽會讓李晟斐誤會這麽深,低頭看著冰袋,淡聲道:“你們都走吧。” 李晟斐看著他不動。 少年濃密的長睫輕垂,看不清臉上的神色,隻能看到白淨的側臉,很明顯不想再繼續說話。 程說寧很少會這麽沉默,特別是對自己。 李晟斐內心不平衡,也不願意離開,幹脆將腦袋靠在程說寧肩膀上,用著慣用的撒嬌套路,“寧寧,你怎麽會讓我走,之前你都不會的。我要留下來陪你,你傷的這麽嚴重我怎麽能安心去上課。該走的是你那位同學,他怎麽一點眼色都沒。” 沒眼色的徐望知抬眸看向窗外。 烏雲以極快的速度聚集在一起,原本還晴空萬裏的天空變得陰沉嚇人,閃電開始跳躍。 幾秒鍾後,屋頂上方突然響起震耳欲聾的悶雷。 李晟斐被這一聲雷嚇得差點沒坐穩摔在地上。 他自覺有些狼狽,坐直身體,為了掩飾尷尬,還拿過程說寧手中的糖人,“這是給我買的嗎?真可愛,那我吃了?” “不是。”程說寧拿回,扭頭看著窗外,“要下雨了,你快回去吧。” 李晟斐猶豫:“可是你……” 程說寧:“我一個人在這裏,不用擔心,快去吧。” 話音落下,上課鈴聲響起。 “那我去給你請假,你在這裏好好休息。”李晟斐起身,怕再說下去惹程說寧煩,離開前瞥了徐望知一眼,“寧寧要一個人休息,你聽不懂話是嗎?還不趕緊出去。” 徐望知將空調溫度調高,關好窗戶,才走出醫務室。 李晟斐不屑冷笑,跟了上去。 才關上醫務室門,他就一拳向徐望知打去。 身影修長的少年背後像是長了雙眼睛般,迅速往旁邊避開,轉過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李晟斐。 他雙眸暗沉無光,眼底沒有任何情緒,仿佛李晟斐在他眼裏就是一隻死物般。 那樣的目光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強烈壓迫感。 周圍是寬敞無比的走廊,李晟斐卻覺得逼仄,他背脊一僵,有些呼吸不過來,在徐望知的注視下思考都變得緩慢了。 這人看著怎麽有點說不出的……瘋。 “媽的。”他反應過來,咒罵了一聲,抓起來旁邊的花盆,舉起警告,“我警告你,別靠近寧寧,他是我的,明白嗎?” “你的?”徐望知重複一句,語調冷淡,“他隻屬於他自己,不屬於任何人。” 李晟斐想砸過去,他已經轉身離開了。 什麽奇怪的人,程說寧估計就是跟這種奇怪的人在一起久了才變得這麽奇怪吧。 手機鈴聲響起,李晟斐沒好氣地接聽,聽見對方說了什麽,頓時譏諷出聲,“憑什麽?你求我我就借給你。” “我求你。”電話那邊的韓添故作卑微道。 “好說。”李晟斐咧嘴一笑,“不就一把傘嗎,借給你好了,我到時候跟程孟一起走,你別反悔。” “你和程孟一起去哪裏?”韓添語氣裏充滿質疑與警告。 “這就與你無關了。”李晟斐抬頭看著烏雲,“你先哄好寧寧吧,總不能兩邊都想要吧。” 他掛斷電話,不急不緩地回了教室。 * 窗外狂風大作,暴雨劈裏啪啦地下著,空氣中帶著些絲絲寒意。 程說寧睜開眼,發現自己靠著枕頭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了。 醫務室裏沒有人,昏暗一片。 他打開手機,下午五點,還有一個小時下課。 每周二和周五都不用上晚自習,六點就可以回家。 傷口已經感覺不到疼痛,程說寧穿好鞋子,把被褥枕頭整理好,拿起旁邊放著的糖人,出了醫務室。 迎麵而來的風吹得衣服空起來,冷意蔓延四肢百骸。 程說寧瑟縮了下,避著雨回到教室時剛好趕上最後一節課。 他坐回自己的位置,把手中的糖人遞給徐望知。 徐望知接過,一手拿著糖人,一手拿筆。 這模樣有些怪異,引來一些同學側目觀望。 後桌的張秀麗悄聲問程說寧:“你的腳還疼嗎?沒事吧?” “沒事。”程說寧道,對著手機整理好被風吹亂的頭發。 “又下大雨了,也不知道下課的時候會不會停。” “媽的,才剛夏天又仿佛進入了秋天,冷死人了。” “誰有多餘的雨傘啊,借我一把,孩子家太遠了,沒傘回不去呀。” “這離小賣鋪那麽遠,也買不了,難道今天我注定變成落湯雞嗎?” “……” 一開始的議論聲還隻是很小,到最後隨著雨聲越來越大,他們的聲音也跟著變大了。 “安靜。”老師被吵的忍無可忍,拍了兩下桌子,“都把心思從雨上收回來,先上課,其餘的下課再說。” 左邊突然被人打開,狂風席卷著冰冷的雨水瞬間灌了進來。 尖叫聲四起,老師氣得拿著長尺走近惡作劇的同學麵前,“想造反啊,李瀟灑,還不趕緊把窗戶關上。” “老師,我不是故意的。”李瀟灑咧嘴一笑,關上窗戶,在老師轉身的那一刻再次將窗戶打開。 這一次不隻是單純的尖叫了,還帶著些許興奮,幾名同學開始手舞足蹈起來。 程說寧穿的是夏天的校服,手腳冰冷,拿筆都拿不住了。 他低頭對著掌心呼出一口氣,抬頭時桌上多了一件校服外套。 徐望知:“你不嫌棄就穿。” “不用,你穿吧。”程說寧搖搖頭,“挺冷的,你也沒外套。” 徐望知偏頭看向他:“我不冷。” 比起來自己的哆嗦,他確實端坐筆直,沒一點感覺。 程說寧穿上外套,聲音都在發顫:“謝……謝謝。” 這堂課到最後成了自習,老師衣服濕了沒辦法上課,隻能回去換衣服。 罪魁禍首李瀟灑被罰在門外站著。 他好動,根本站不住,在走廊上踩著地麵的積雨跳起舞來。 其他班情況也都差不多,對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雨從開始的煩躁變的格外興奮。 下課鈴一響,有傘的走了,沒傘的全部擠在教室。 程說寧整理好東西,糾結要不要把校服還給徐望知時,他已經起身離開,還留下了一把綠色的傘給程說寧。 那傘看著有些眼熟,似乎是徐望知的頭像。 程說寧拿起傘看了會,猛然回神,一瘸一拐地追上徐望知,“等下。” 生怕徐望知又走,程說寧伸手抓住他的衣擺,把傘遞給他,“雨太大了,你不用給我,我讓人送傘過來就可以了。” 而後給李晟斐打去電話,想問他有沒有雨傘,卻無人接聽。 程說寧撐開傘,舉在兩人頭頂,說:“我們一起走,我到校門就可以了。” 冰冷的雨被風一吹,全部傾斜撲了過來,徐望知手上拿著的糖人被瞬間淋濕,不能再吃了。 程說寧看著那糖人,覺得有些可惜。 身邊的人沒有說話,往樓下走去,程說寧知道他是同意了,拿著傘跟在他身後。 一樓聚集了許多沒有傘無法離開的學生,程說寧和徐望知一出現,就吸引了許多猜測的目光。 外麵的風更大了,程說寧才剛踏出走廊一步,突然被人從身後拉住了。 傘脫離手掌,他急忙去抓,有人先他一步抓住了傘,而他的手剛好在那瞬間抓到了對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