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後,床上的那團鼓包裏才發出了一聲微弱的嗚咽。  小棠哥哥是alpha!根本就不是omega!  自己究竟是為什麽一直把他當omega呀!  林柚白的臉燙的快要冒煙,把自己死死的捂在被子裏,差點要悶死。  過了好久,才伸手伸腳蹬開鵝絨被,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一半是悶的,一半是羞的。  他在腦袋裏麵飛速回憶著自己跟段亦棠認識這麽久以來發生的所有事情。  自己一直把小棠哥哥當做omega小姐妹噓寒問暖,送美容養顏湯,幫貼小兔子隔離貼,誤以為對方進入發情期,然後主動貼貼……  還在自認為跟小棠哥哥變得親近之後,每天想方設法的跟他摸摸抱抱!  一件一件,無比清晰的印在他的腦海裏,全都在嘲笑自己!  雖然他的確是因為喜歡小棠哥哥,才做出這些事情的,可是……可是這些都建立在他是個omega的基礎上呀。  他剛剛跟哥哥說的話也全都是真心話。  不管小棠哥哥是omega還是alpha,他都喜歡他,可是,自己要是早知道他是個alpha,那麽就算再喜歡他,也不會做出這麽多……這麽輕浮的事情。  完蛋了!小棠哥哥是不是早就在心裏覺得自己是個一點都不穩重的omega呀?  不知道想到什麽,林柚白看向放在一旁的光腦,立刻掀開被子下了床,吧嗒吧嗒的踩著拖鞋過去,把光腦摸過來,坐在椅子上偷偷摸摸的打開。  門外傳來敲門聲,“柚柚?”  是林夫人的聲音。  林柚白一個激靈,“媽媽!”  林夫人將門打開,探進頭來,看了他一眼,輕聲道,“已經這麽晚了,怎麽還不睡覺呀?”  林柚白將手背到身後,小聲道,“馬上就睡了,媽媽。”  林夫人離開後,他又把光腦拿過來,摸了摸屏幕上的按鍵,然後呆住了。  ……沒有信號。  不可能呀!這裏是家裏,又不是什麽荒郊野外。  他拿起來用力晃了晃,還是沒有辦法連上信號。  林柚白徹底傻了。  哥哥為了把他關起來,居然連光腦信號都給他屏蔽掉了!  -  正是周日夜晚,舞廳內燈光閃爍,煙霧繚繞。大廳的舞池中央,無數的男男女女隨著音樂扭動,空氣中都仿佛浮動著曖昧淫.糜的氣息。  ——是貧民窟裏有名的銷金窟。  青年掀開簾子進來的時候,舞池內恰好又爆發出一陣極高的聲浪,是個極有人氣的omega脫衣舞娘在圍著男人跳豔舞。  他前麵的衣襟開叉到肚臍,後麵的則到了臀部,正用背部緊貼著一個高大的男人扭動身體。  圍觀眾人一片興奮的叫好,omega一雙媚眼淺淺上挑,在人群中巡視著自己的下一個目標。  他鎖定了剛剛走進來的那個人。  青年一身黑衣,身形高大,帽簷下看不太清臉,但鼻梁挺直,再往下,是極其優越的頸部線條。  舞娘的視線在他凸起的喉結上停留了一會兒,舔舔嘴唇,朝他走過去。  剛要走近,步子便頓住了。  ——為了能更好的在人群中尋找目標,今晚他用了少量的誘導劑。  被臨時放大麵對信息素的敏銳程度,讓他一下子就聞到,眼前這個青年身上,散發著一股香味。  舞娘屏住呼吸,臉色有些發青。  激情過後,不僅omega身上會留下alpha的氣味,alpha身上,同樣也會有omega的香氣,隻是持續時間並不長,對其他異性也並沒有那麽強的攻擊性。  就像是某種香水,輕飄飄的沾染在alpha身上,一吹就散了。  舞娘也陪過不少萬花叢中過的alpha客人,可從來沒有哪個跟這個人一樣。  ……這他媽是做了多久?  舞娘翻了個白眼,最終還是沒有上前。  段亦棠雙手插兜,徑直上了一側的樓梯。  他人高腿也長,一步頂一般人三步,一臉戾氣,一旁的人都被他嚇到了。  他徑直上了三樓,走到最裏,一腳踹開一扇門。  裏頭音樂聲震耳欲聾,他這個動靜居然顯得並不那麽突兀。  進到房間裏麵,他環顧四周,一眼就在最裏麵看到了江其崧。  男人穿著身皮衣,一左一右摟著兩個男女,笑的開懷。  有時候,就算是他,也不得不佩服這個男人的臉皮和膽量——一個越獄的通緝犯,居然還能這麽瀟灑的在酒吧浪蕩。  段亦棠深吸一口氣,邁開腿走過去,一把將人拎起來,掀翻在地。  酒水、零食撒了一地,江其崧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掀了個跟頭,又驚又怒,“操.你.媽誰啊!”  他還想大罵,一抬眼,對上了青年煞神般的臉。  江其崧愣了半晌,登時換了副殷勤的假笑,道,“我當是誰,段段,過來坐。”  青年盯著他,麵無表情,單刀直入:“傭兵的事情,是不是你。”  “你在說什麽?”江其崧作勢掏了掏耳朵,“我聽不懂。”  “上周末,南山藝廊,你在那裏出現了。”  江其崧見躲不過去,幹脆往後一攤,似笑非笑道,“嗯,怎麽著?我隻是給了他們一個建議,誰知道他們那麽蠢,居然真的去綁林家小少爺……我——”  還沒說完,他大腿上就挨了一腳,被蹬了個人仰馬翻。  “你他媽……”  “後悔留你一命了。”領子又被拎起來,青年俊美的臉在他眼前放大,“江其崧,你是真的該死。”  江其崧看著眼前這個無比熟悉的人,有些怔愣。  他們一起長大,他是他們中間的大哥,曾經不管他做什麽事情,其他人都會幫忙兜著。  就算是上一次,段亦棠明明也放了他一馬。  視線緩慢下移,又猛然抬高。  他磕過了藥,所以此刻,很清晰的從段亦棠身上聞到了些屬於omega的香味。  “哈哈哈哈哈,操!我當怎麽回事!”江其崧突然狂笑了起來,“不會吧?你真的把那小白富美搞到了手?”  “我還以為人家有錢人就是跟你玩玩。”他上抬著手鼓起掌來,“要我誇你一句厲害嗎?厲害厲害。從小你就是我們裏頭最厲害的一個,長大了還是這麽出息。”  “怎麽了,英雄救美,現在不忙著抱美人,居然有空來找我的晦氣?”男人摸著下巴,上下打量著青年,眼裏閃著些惡意的光芒,道,“讓我猜猜,你現在出現在這裏,應該不是剛提起褲子,就被人家家裏人抓個正著吧?”  話音未落,一拳便砸上他的臉。  這一下力道完全沒有收斂,江其崧覺得整個臉像被打的凹了進去,頓時鼻歪眼斜,一股熱流順著眼角往下淌。  幾名嬌小的beta立刻嚇的尖叫起來,紛紛向外跑去,一片混亂。  “你就不該招惹他。”青年的聲音是江其崧從沒聽過的冰冷,“首府應該不會介意通緝犯變成一個死人。”  -  蘇楓推開木門,看了看這間低矮的房屋,邁步走進來。  這還是他回到亞聯盟這麽久以來,頭一次回到貧民窟。  過了一會兒,他的視線落在擺放著無數藥劑的桌麵上,看著那些瓶瓶罐罐熟悉的擺放習慣,有種恍如隔世的怔愣。  裏麵的小門突然“吱呀”一聲開了,弓身走出來一名個子很高的青年,裸著上半身,腰腹的肌肉線條明顯,右臂上卻纏了一圈繃帶。  青年抬起頭,跟蘇楓對上視線,兩人都愣了一愣。  “是你。”  “是你啊。”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閉嘴。  青年微微蹙眉,蘇楓卻是一笑。  段亦棠移開目光,沒再看他,走到診台旁的椅子上坐下,撕開左肩上的繃帶,拿起一旁的消毒藥水和清創貼,給自己換藥。  解決一個江其崧倒還不至於會受傷。  這個傷,還是林承赫那一槍留下來的。  蘇楓慢悠悠的踱到他身邊,雙手插兜,好整以暇的看著青年熟練的動作,突然抬了抬下巴,道,“首府k18型號的槍留下的傷口吧。”  段亦棠動作一頓,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眼神無波無瀾,卻說不上溫和。  “別誤會。”蘇楓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下,將包放在一邊,溫和的道,“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說,這種類型的槍傷,不用繃帶,讓傷口透氣,反而會好的快一點。”  段亦棠停了一秒,放下手裏的東西,看向眼前的男人,慢慢的擰起眉,“你想說什麽?”  他記得這個棕色頭發的男人。  那一次在林家地下室,就是這個人和林承赫一起下來,給在場的所有人抽血。  想到這裏,段亦棠眼神一沉。  可想到那天林承赫的反應,段亦棠突然有一種感覺——這個人並沒有將自己的血液檢測結果告訴他。  “沒什麽,隻是因為一些事情,讓我想到以前,突然有些懷念,就想回來看看。”蘇楓站起身來,環顧了一圈這個破舊的小房間,感慨的道,“倒真的沒有想到會在這裏碰到你。”  他伸手,觸了觸牆壁上那些被藥水浸泡過後的小蟲子的屍體,眼神變得柔和了起來,輕聲道:“伏西是個好老師。”  段亦棠沉默不語。  “當年,就是他教會我爸爸,怎麽樣從五十多種藥材裏麵萃取原液,後來,我爸爸又教會了我。”蘇楓將手放了下來,道,“伏西是第一個發明原液的人,雖然這一項發明上並沒有他的名字。”  段亦棠眸色一閃,抬頭看了男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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