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柚白小雞啄米般點頭,但是沒有敢告訴哥哥,自己其實已經見到過了。  結束通話之前,林承赫再次叮囑他:“最近首都國很亂,注意安全,出門讓保鏢跟著點,不要亂跑,再過一兩個星期,我就會回來。”  -  光腦熄滅,林承赫點燃了一根煙,推開窗戶,煙霧就順著空氣飄散出去。  他垂下眼,視線落在桌麵那份報紙上。  靠近太平洋的幾個次級國邊防不穩,接連向首都國要求調兵,首府都在因為這件事情操心。  其中一個次級國跟首都國接壤,要是打開一條口子,無數的亂民和傭兵就會湧向內陸。  實在是不安全。  他的確該快一點結束這邊的公務,盡快回國了。  桌上的光腦突然又亮了,他打開一看,是那位現今在星曜做教引員的戰友發來的通話請求。  林承赫叼著煙,漫不經心的按了接通。  “老林!”那邊的聲音很歡快。  林承赫懶得跟他寒暄,言簡意賅,“說。”  那人嬉笑著道,“好久不見了,就是想關心關心你。”  林承赫皺眉,“沒事我掛了。”  “行——行!”那人連忙叫住他,“其實也沒什麽別的事情,就是咱們星曜今年的新生模擬倉數據,你還沒看過吧。”  “我看那個做什麽?”林承赫懶懶道,“有我的事?”  那人一哽,“嘖,你這人怎麽這麽冷淡?你都不關心關心咱們聯盟的未來?我上次是不是跟你說過,咱這一屆有個苗子,挺不錯的。”  “紀大教授,你是不是忘記了?”林承赫道,“我是帝源畢業生,不是星曜,沒那麽有集體榮譽感。沒別的事了?”  “……”那人舉手投降,“反正我發你郵箱了,不看別後悔。說真的,你會感興趣的。有空看看吧……好好好掛了掛了。”  林承赫按滅光腦,嗤笑一聲,最終也沒點開那個莫名其妙的郵件。  -  貧民窟。  青年戴著一頂灰色的帽子,略微長了一點的額發遮住了眼睛。  他在街角的小店裏買煙,拿到手,抽出一根,點燃叼進嘴裏。  拐進巷子裏時,他又感覺到身後有人,察覺他微微側頭,那人立刻飛速閃進角落裏。  他已經被跟蹤三天了。  其實這人的跟蹤手法並不高級,行蹤在他眼裏暴露的很徹底,可那人好像也並不在意,仿佛就等著被他發覺一般。  段亦棠停下腳步,單手插兜站在原地,很慢的抽著那根煙。  還剩下一半,他卻像終於失去了耐心,彈掉煙灰,將煙蒂按在髒汙的牆麵上,留下了一個漆黑的印子。  段亦棠擰著眉,沒有回頭,聲音有壓抑的暴躁,“出來。”  牆角的身影頓了頓,緩緩走出來,是個戴鴨舌帽的男人。  一張完全陌生的臉,但從身形看是個毫無疑問的alpha。  “誰讓你跟著我?”段亦棠寒聲問。  這人笑了笑,也不惱,隻是看著他,道:“別誤會,我拿錢辦事,隻是想試一試你有多大能耐。”  “你想怎麽試?”  那人雙手交握,鬆了鬆骨節,倒是頗有風範,擺出了一個正式賽上才有的對戰姿勢。  段亦棠麵無表情的盯著他,眼神很沉,緩緩捏緊了拳。  交手的第一下,段亦棠就感覺到了,這人明顯練過。  不同於星曜那些毫無技法的新生,也不同於地下競技場那些空有蠻力的野路子,這個人天賦頗佳,信息素等級起碼有a,且必定經過了長時間和高強度的訓練,每一塊肌肉的發力都恰到好處。  最重要的是,似乎對自己很熟悉。  男人靈敏的避過青年的擊來的手肘,雙手製住他的兩臂,抬腿往他小腹頂去,忽然湊近了一點,在他耳邊說道:“就這樣?”  輕佻的挑釁。  段亦棠骨節哢哢作響,深吸一口氣,手腕上翻,卡住男人的小臂,冷聲道:“哪樣?”  “意思就是,你比我想象中廢物不少的樣子。”那人歪了歪頭,咧嘴一笑,“應該不可能是我們老爺子的後代。”  段亦棠翻身將男人掀倒在地,“在說誰?”  男人微笑不語,段亦棠怒意上湧,牙關下凹,猛然抬起肘直擊對方後心。  青年的力道大的恐怖,是沒有任何技巧純憑力氣的一下,男人沒能逃開,被懟的一口血直悶在心裏。  “別惹我。”段亦棠將人提起來,扔垃圾一樣摔在牆上,掐住他頸部動脈,神情陰鷙,“我他媽現在心情差的很,不管你拿誰的錢辦什麽事,都給我滾。”  人走後,男人順著牆壁滑坐下來,捂著腹部,痛苦的呻.吟著。  腕骨像已經碎了,可五指仍然緊緊合著,半晌,他像終於失了力氣,攤開了手掌。  而手心裏不知道什麽時候,握著一根短短的頭發。  -  一月,首都國正式進入凜冽的寒冬。  中央新聞已經連續幾個星期播報了北美戰事,可真正讓a市人民感覺到前線戰事吃緊,還是謝晁的死訊傳來。  謝家作為a市四大世家之一,其實比其他幾個大家族要低調不少,這並非是因為謝家地位不高,而是因為人丁實在單薄。  到了最小的這一輩,更是單薄到隻有謝晁一個。  可說是年輕輩,謝晁今年也已經四十多歲了。  正值壯年的alpha高階將領死在戰場,外人看是亞聯盟又少了一員強大的悍將,上流社會的人看,卻是謝家福薄。  不過盡管低調,到底也是大家族,喪禮的規模辦的不小,並且因為謝之言的地位,a市各大家族都來了不少人。  林柚白跟盛英喆還是不得不碰到了麵。  小輩們一個接一個的進靈堂鞠躬,林柚白跟盛英喆一前一後進去,他再出來時,盛英喆就等在門外。  場麵肅穆,盛英喆倒也難得的沒對林柚白擺出他一慣性的譏諷神情,淡道,“我有話跟你說。”  兩人一起來到天台。  盛英喆看了他一會兒,開門見山,“我馬上要回南非。”  林柚白眸光閃了閃,抬起頭來看他。  “不用這麽看著我。”盛英喆笑了一聲,“你很失望?沒機會告你的狀。”  “……”  林柚白其實有一點困惑。盛英喆既然那麽喜歡小棠哥哥,為什麽連他的聲音都聽不出來呢?  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小棠哥哥呀。  喜歡一個人,不是應該連他的一切都記的清清楚楚嗎?  說起來。自己跟小棠哥哥認識還沒有盛英喆久,可是他不僅可以認出來小棠哥哥的聲音,味道,走路的姿勢,甚至戴著麵具的下半張臉。  林柚白忍不住撅了撅嘴。  盛英喆皺眉,“你那什麽表情?”  林柚白於是把嘴巴放了下來,想了想,問:“那你這次回來,就沒有想過要去找小……去找段亦棠嗎?”  盛英喆一愣,像是沒想到他會問這個,沉默了一會兒,目光頓時變得複雜而悠遠起來。  “我不知道。”半晌,他搖搖頭,“可能是沒緣分。我找了他很久,沒有找到。”  林柚白沒有說話。  “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盛英喆又說,一邊嫌棄的看著他:“林承赫不管你,我也懶得多說,反正你又不是我親弟弟。你就瞎談戀愛吧,別等到被人騙到連孩子都有了,才知道哭。”  畢竟上次他看到的那個人,一看就不怎麽靠譜。  貌似非常的大alpha主義,林柚白在他麵前慫的跟什麽似的,話都不敢說一句就那樣被拉走了。  就林柚白這肉包子一樣的性格,被騙的精光也就是遲早的事情。  盛英喆覺得自己說的很中肯,這的確是很有可能發生的。  卻沒想到林柚白聽完了他這句話,慢慢的睜大了眼睛,臉“騰”的一下就紅了。  這說的是什麽話呀!什、什麽有孩子!  小、小棠哥哥才不會讓他懷孕呢!  ……盛英喆這個大笨蛋!  怪不得認不出小棠哥哥呢!  他氣呼呼的瞪了盛英喆半晌,扔下一句“你不會再見到段亦棠的”就跑了。  留盛英喆一個人站在那裏,莫名其妙,氣的想笑。  -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林柚白給念的,盛英喆從吊唁的地方出來之後,滿腦子都是段亦棠,還真的被他看見了一道有些眼熟的身影。  這樣冷的冬天,青年卻穿的很單薄,黑色棉服外套敞開著,手隨意的插在衣兜裏,倚靠著大廈一樓的牆壁。  他漫無目的的看著遠處,像在等待著什麽想見的人。  青年抬手摘掉帽子,露出線條幹淨的側臉,鼻梁和嘴唇的弧度一如他記憶裏的那樣,盛英喆的腳步立時頓住了。  一瞬間,無數回憶湧進心頭,隔著這麽遠,他幾乎就要叫出那個名字。  青年突然側了側身,站直了身體,背對著他。  盛英喆就要喊出口的聲音凝住了。  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這個背影好像跟另一個人的重疊在了一起。  是那天在地下競技場的那個賽手,那個冒牌的“蜃”,林柚白背著他哥交的小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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