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再度把視頻轉向浴缸,隻不過這回沒有給全身,而是給了顧燃一個很小的鏡頭。  鏡頭之下,是一片裸露的皮膚,白嫩得仿佛能掐出水來,讓人看一眼就興奮得想要玷汙。  “看清楚了嗎?顧少爺。你男朋友現在在我手裏,隻要我想睡他,我隨時都……”  顧燃眉頭輕蹙,突然出聲:“等等。”  裴驍一怔,很快笑道:“怎麽了,顧少爺?這麽快就想要求饒了嗎?”  “讓我再看一眼。”  “嗯?”裴驍有些莫名其妙。  “你抓他,無非是想報當年的仇,”顧燃冷笑,“既然你要我來,那總得讓我確定他還活著。”  “嗬嗬,”裴驍笑了起來,“既然顧少爺這麽說,那我就滿足你這個遺願。”  說著,緩緩將鏡頭給到江忱。  顧燃的瞳孔縮了一下,無聲壓緊了唇線。  “好了,”裴驍很快就將鏡頭移開,“顧少爺,我期待和你的見麵。希望你——不會來得太遲。”  視頻被切斷。  盡管畫麵隻是一閃而過,顧燃依舊在浴室的瓷磚上看到了江忱用血畫下的痕跡。  那是一顆星球的簡筆畫。  腦中有模糊的畫麵一閃而過,顧燃倏地記起什麽,抬眼看向不遠處有幾棟危樓的方向。  那是a市一中的舊址的方向。  舊址從很久以前就已經不再使用,後來成為了天文館的選址,是他們確定戀愛關係後第一次約會的地點。那時江忱把微信名改成pluto,而他改成charon,承諾江忱會永遠陪伴他。  而當時餘下了幾棟大樓,最後全部成為廢棄樓,傳聞因為沒有人管,被一群小混混違規改造,繼續居住。  而唯一有浴室的那棟樓——就是學校當年的宿舍樓。  顧燃眸色暗下去,冷靜地調轉方向盤,將車朝記憶中的那個方向開去。  十分鍾後,顧燃在當年的宿舍樓前停下。  這棟樓當初建在操場附近,周圍十分空曠,許多年過去後,幾乎寸草不生。  廢棄的大樓靜得駭人,地麵上的水反射著微弱的光芒,空氣裏滿是嗆人的灰塵。除此之外,他嗅到了一絲血的味道。  江忱……  顧燃沿著水漬的痕跡一路上到三樓,這裏沒有電梯,隻能夠爬樓上去。  就在他抵達三樓時,對麵又再次給他發了視頻請求。  “顧少爺,你到了沒有?我實在沒耐心等了——所以,我決定讓你好好欣賞一下,你男朋友哭著求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三樓的門被猛地撞開,一聲巨響,驚動了房間裏的人。  視頻裏的聲音戛然而止。  裴驍正在浴室裏解江忱的衣服,他沒想到顧燃真能找到這個地方,狠狠罵了句髒話,將江忱重新丟進水裏,轉頭拿起浴室旁的刀就衝了出去。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動手,手臂就被顧燃鉗製住,顧燃手腕下了狠勁,直接將他推到牆上,連人帶到一起踹到地上,緊接著膝蓋壓住他腿,狠狠給了他一拳。  “再動一下,我就讓你另一隻眼睛也廢掉。”  顧燃話音落下的刹那,餘光瞥見浴室裏的畫麵,手上力道倏地停了。  一股涼意從脊背攀上到頭頂。  浴缸裏盛滿了冰冷的水,放眼望去一片猩紅,江忱浸泡在水裏,隻有一條纖長的手臂落在外麵,上麵一道猙獰的口子,血一滴一滴往外湧。  顧燃拎起裴驍領口,聲音裏幾乎壓不住怒意:“你對他做過什麽?!”  裴驍扯了扯嘴角,得意洋洋地看了眼浴缸裏一動不動的人,慢悠悠地開口:“你不是都看見了?還需要問我?”  浴缸裏的江忱一動不動,像是已經死去多時。  他上身隻穿了一件單薄的襯衣,紐扣被扯爛了幾顆,白皙的肩膀和漂亮的脊背全部暴|露在視線下,再往下是凹陷的窄腰……以及被扯開皮帶的褲子。  顧燃眼神瞬間變得充滿殺意:“你都碰了他哪裏——?”  “碰他哪裏?”裴驍淫笑起來,挑釁似的開口,“不,不對,你應該問我沒有碰他哪裏。”  裴驍眼底劃過一抹報複似的快意:“他全身我都摸遍了,我艸了他好幾次,他叫得特別浪,一個勁求我別動,最後……最後還不是隻能讓我搞……”  他越說越興奮:“難怪你當初願意為他出頭,讓我爽這麽一次,我也——”  聲音戛然而止。  陡然間被扼住喉嚨,裴驍額頭青筋爆突,唯一的眼睛瞪得很大,紅血絲爬滿了眼白,仿佛隨時都要爆裂。  “你……”  顧燃一字一字道:“你再說一句試試。”  裴驍被他扼得喘不過氣,全身都顫抖起來,卻死死盯住他,硬從喉嚨裏擠出一句話來:“顧大少爺,你是不是……想殺我呀……?”  那句話說完,他感覺到脖子上的手收緊,身體一個痙攣,差點斷氣。  “那就快殺呀……”裴驍咧開嘴笑,在顧燃耳邊一字一字說,“殺了我,你就得坐牢。”  他隻有一隻眼睛能轉動,笑起來的時候,帶動右眼處的傷疤,使得他看上去猙獰無比。  顧燃漆黑的瞳孔劃過一抹狠意,那個瞬間,殺意畢現。  他承認想讓這個人死。  就在這時,身後的浴缸裏傳出細微的動靜。  “……顧燃。”  一聲很輕的叫喚。  躺在地上的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從顧燃手裏艱難地轉動過脖子,想要看向浴缸的方向。  血紅的浴缸裏,江忱全身浸泡在水裏,襯衣被血染得斑駁  “別聽他胡說……”江忱不斷咳嗽著,聲音虛脫,一雙眸子淡無波瀾,像極了九年前初見時。  陽光下,少年容貌精致柔和,神色卻清冷淡漠,像夏日裏的一股冷泉,散發著冬雪才有的寒意。  他是雪山之巔的遙不可及的月光,不會被任何東西玷汙。  顧燃冷哼一聲,手指間力道鬆動:“殺你?髒了我的手。”  他拎起裴驍的衣服,一把將他扔向角落,裴驍身體重重砸上牆,一口血噴在地上。  “滾遠一點。”  “你……你……”裴驍顯然還想再說點什麽,卻迫於劇痛,隻能哼哼出聲,一隻眼睛死死盯著浴缸的方向,不甘心到了極點。  顧燃快步走過去,將江忱從浴缸裏撈出來,觸手冰涼一片,他幾乎感覺不到江忱的體溫。  江忱原本就因為失血而沒了力氣,此刻被迫站立,身體完全失衡,就這麽生硬地倒想顧燃懷裏,好在顧燃動作足夠快,一把抱住他腰,將他帶進自己懷裏。  “顧燃?”江忱在冰水裏泡了太久,幾乎沒了知覺,連意識都不怎麽清晰。  顧燃聞聲,低下頭來,聲音裏充滿了珍視:“我在。”  “他手上有槍……”江忱輕喘著氣,“就在床底。”  顧燃側過頭,看見裴驍正在地上扭動著身體,想要往床鋪的地方去。  他快步走過去,毫不猶豫將人踹出門外,立刻聽見裴驍痛得叫了一聲。  江忱一下沒了支撐,身體搖搖欲墜,顧燃及時接住他身體,視線劃過他半裸的肩膀,心狠狠刺痛了一下。  “別怕。”他說。  “我沒害怕……”江忱輕聲說著,因為冷得厲害,聽上去像是帶著哭腔。  帶著體溫的外套落在江忱肩頭,讓他身子顫了顫。他忍不住讓身體貼緊那個胸膛,手指輕輕攥住他衣服,睫毛一下一下顫動著。  “沒事了。”顧燃說。  “……嗯。”江忱慌忙應聲,靠在顧燃懷裏,幾乎是一閉眼就回到很多年前。  二月深冬,天氣特別冷,滾燙的血落在地上,轉瞬就能凝結成冰。  他被江獻的債主圍堵在小區後麵的樹林裏,十幾個小混混,帶頭的裴驍手裏拿著刀。  裴驍舔了口刀尖,一步步朝他走來,咧開嘴衝他笑:“你爸欠債,說要把你賣給我們。”  “他還不了的錢,就你替他還吧,還不了你還讀什麽書?”  “我看你細皮嫩肉的,長這麽好看,出去賣算了。”  裴驍說完,周圍的人全部笑出了聲,上下打量起他的身體,目光灼熱得像要當場扒光他的衣服。  那天顧燃正好要去接他,見他家裏沒人,電話也不接,就在小區外麵轉了會兒,最後不知道怎麽找到他被圍堵的那片樹林。  “你怎麽在這兒?”顧燃將校服拎在肩頭,不由分說扯過他手,“不是說好的下午給我講課?又想拖延我睡覺時間?”  猝不及防多出一個人,整片樹林的氣氛頓時變得詭異起來。  顧燃視線掃過那群不明所以的混混,蹙眉:“嘖,你從哪兒惹上這麽多人?”  “來討債的。”江忱輕聲,語調平靜,心裏想的卻是他能不能活過這一天。  “討債?”顧燃重複了一遍,語氣有些詫異,他知道江忱一直在上鋼琴課,所以從來沒把“欠債”這件事跟他掛過鉤。  “你別管,”不知道為什麽,江忱突然覺得很害怕,伸手拽了下顧燃的校服衣擺,心跳得厲害,“你先回家吧,幫我和阿姨請個假。”  “沒問題啊。”顧燃短促地笑了聲,痞裏痞氣地答應。  不知道為什麽,江忱的心往下沉了沉。  他說不出那個瞬間是什麽感受,像是一種溺水才有的窒息感,無論怎麽呼救,都隻會離岸越來越遠。  他眸色暗了幾分,收拾好情緒,催促道:“快走吧。”  誰知顧燃卻沒走,視線掃過那群混混,又問他:“我要是不管你的話,你會怎麽樣?”  江忱一怔,對上他目光,甚至來不及多想,就看見不遠處虎視眈眈的裴驍亮出刀子,饒有興致望著他們。  “不會怎麽樣,”他語氣很急,推了他一把,又補上一句,“晚點見。”  這一推沒把顧燃推遠,卻讓他自己被顧燃攥住了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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