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後,顧燃在客廳點著了一支煙。  他知道江忱其實不喜歡他抽煙,所以隻抽了一口就把煙滅了。  秦絕。  他在心底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  他對秦絕的感情其實相當複雜。他知道那是江忱高中轉校後,複讀那一年認識的同班同學,且和江忱關係不錯。  他和秦絕在圈內隻見過幾麵,但秦絕對江忱的感情,他卻從很多年前就再清楚不過。  第一次見秦絕,男人站在江忱身側,熱情地替江忱拿行李箱,用眼神回應著周圍猜測兩人關係的目光,傾慕之情溢於言表。  第二次,江忱的演唱會,秦絕坐在台下,被江忱粉絲扒出後,秦絕大大方方承認他們高中時就是好朋友。  第三次,《七日心動》錄製現場,秦絕看向江忱的每一道目光,都帶著掠奪的意味。  ……  江忱洗完澡從浴室出來,一眼看見自己床上多了床被子。  “你要睡這?”他明知故問。  他其實並不是很想做,他沒心情。但如果顧燃堅持……他也做不到拒絕他。  “今晚沒我,你睡得著嗎?”顧燃把枕頭也抱過來了。  他知道江忱喜歡把事情藏在心裏,這是從小的經曆讓他養成的習慣,是江忱對自己滴水不漏的保護。當初談戀愛時,顧燃每每感覺到江忱有心事,都會在晚上抱著他睡。  記得江忱說過,擁抱是讓人很有安全感的事……比上床更有安全感。  “這張床可能承受不住。”江忱有點猶豫。他的床很多年沒有換,比不上顧燃在藍海別苑那個,按照上次在萬光酒店的程度,這個床確實有點危險。  他並不是很想做,但他下意識就覺得顧燃是要和他做那種事才會把被子抱來。  顧燃卻不以為意:“我又不打算晃你,怕什麽?”  江忱一怔,被戳中心事,心猛地就是一沉。  顧燃收拾完床鋪,淡淡說:“隻是睡一覺,沒這麽嚴重吧?”  江忱:“……”  原來真的隻是睡覺麽?  ……是自己想多了。  “反正,”顧燃語氣隨意,“以後有的是機會。”  有些事,做過一次就有第二次,更何況江忱才剛剛答應和他重新開始,以後想要他,還怕沒機會?再退一萬步,做那種事也不一定每次都要用到床。  知道自己誤會後,江忱有點掛不住臉,兀自佯裝成受不了他暗示的樣子,過去想把他趕到床另一邊:“你別亂說……”  話沒說完就沒顧燃拉住手腕,跌坐進他懷裏。  顧燃抱住他腰,輕輕咬住他耳朵,低聲笑道:“我就說了,你想反悔的話,已經沒機會了。”  江忱自知狡辯不過他,很久才憋出一句:“……要不要臉?”  然而某人在懟嘴上就沒輸過,見江忱對他心軟,滿心都是繼續欺負他的想法:“能換男朋友的話,誰還要那種東西?”  “……”怎麽這麽煩人?!  江忱從他懷裏起來,撩開被子:“睡覺去。”  顧燃卻不放過他:“睡誰?”  江忱不想理他,拿被子蒙住頭,假裝聽不見。  他確實沒心情和顧燃拌嘴。  他知道有關他的輿論早已鋪天蓋地,於是在強製入睡失敗後,從被子裏探出手。然而在觸碰到手機後,卻長久地停留。  別看了。心底有個聲音說道。  知道這些對他來說根本沒囡鳯有毫無意義。  他輕輕歎了聲,正想收回手,卻有一隻手從身側探過,按住他手腕。  下一秒,顧燃靠過來,從身後緊緊擁抱住他,胸膛的溫度讓他身體顫了顫。  “我在。”顧燃低聲說道。  江忱一怔,輕聲笑了:“我知道。”  徹夜未眠。  盡管江忱沒有去關注,網絡上的負。麵新聞卻早已傳開,水軍紛紛指認江忱幫家人洗錢,涉嫌違法犯罪行為,黑粉更是添油加醋帶節奏,試圖讓粉絲脫粉。  脫粉的人自然是有的,但相信江忱的同樣大有人在。  “沒有被證實的洗腦包為什麽要信?”  “忱哥出名這麽多年,他爸做過什麽?知道兒子出名了就想吸血,肯定是設局陷害!”  “我不相信忱忱會做出這種事。但凡你去了解一下忱忱在學校的作風也不會信!”  證據確實如粉絲所說,不夠充足,但星芒娛樂出於謹慎,還是暫停了江忱的商務活動。連續兩天下來,就連《表象》的票房也受到一定程度的衝擊。  這些事情,顧燃再清楚不過。事情發酵到這個地步,再壓熱搜已經沒有多少意義,隻有找出江獻汙蔑江忱的證據,才能證實江忱的清白。  中午十一點,北岸花苑外餐廳,12號包間。  門外傳出兩個人的說話聲,由遠而近。女人聲音細膩,男人聲音低沉。  “謝謝你照顧阿忱……知道他沒事我就放心了。”  “阿姨別客氣,我和阿忱這麽多年朋友,幫他也是應該的。”  “阿忱不常和我聯絡,我也怕打擾他拍戲,多虧你將他的事告訴我。”  “吱呀”一聲,門從外麵被打開。  “兩位請進,”服務員彎了下腰,“顧先生已經在等你們了。”  “顧先生?”阮冬青微微一怔,沒明白他的意思。  服務員沉默,視線卻轉向包間內。  聽到那個稱呼,秦絕猛地意識到什麽,向包間內看去。  認出早已坐在桌前的人,他的眼神微微變了,卻盡可能按捺下慌亂:“你……你怎麽會來?”  顧燃淡淡瞥了他一眼,沒有回答,目光落到他身側女人身上,“伯母,好久不見。”  “你是……”  阮冬青張了張口,一時竟覺失聲。  她不知道該怎麽稱呼對方。  九年前,顧燃是江忱兼職家教的學生,而她卻為了拿到六百萬,答應程思萍逼迫江忱分手,不自覺把江忱推進絕境。  這麽多年來,每每想起那件事,她都對江忱心懷愧疚,以至於連見到麵前的人都無地自容。  顧燃輕笑:“既然伯母不記得,那我就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江忱的男朋友,顧燃。”  聽到那句話,秦絕的臉色鐵青,他暗自攥緊拳頭,眼底的憤怒一閃而過:“顧燃,你別太過分!”  阮冬青張了張嘴:“阿忱他……”  顧燃沒有理會秦絕,直視向麵前的女人,慢條斯理開口。  “如你所想,他現在遇到點麻煩,需要我來處理。”  他聲音一頓,語氣帶了絲威脅的意味。  “長話短說,我希望你能將你知道的,所有有關你前夫的犯罪證據——都提供給警方。”  *  作者有話要說:  求求預收,也是破鏡重圓小甜餅  《前男友每天都在裝窮》第88章 江老師的意思是,隨我糟蹋麽?  僅僅是一句話, 就讓在場的兩人變了臉色。  這段時間裏,網絡上有關江忱的謠言傳得沸沸揚揚,秦絕不可能不知道。但他卻從未聯係過江忱, 隻和他母親保持聯絡,懷的是什麽心思,顧燃心裏很清楚。  江獻來找阮冬青, 無非是想要她這個做母親的對兒子動之以情,因此阮冬青絕不會不知道江獻為了拿錢對兒子做了什麽。曾經夫妻, 她了解自己的前夫, 而她的前夫同樣了解她的軟肋。  她對江忱有愧,知道江忱被江獻汙蔑陷害, 情急之下必定會替他勸說江忱。  而秦絕喜歡江忱多年,不可能不清楚江獻的存在。他借著江忱同學的名義, 從阮冬青手上拿到有關江獻的情報, 然後再私下調查江獻,同樣也為了江忱,隻不過——是別有目的而已。  江獻把自己逼迫江忱的事告訴過阮冬青,阮冬青和秦絕都心知肚明,但誰也沒有想到,顧燃的消息會這麽靈通。  秦絕抿唇:“你怎麽會知道這件事?”  “隻要有心, 就沒有查不到的東西,”顧燃輕輕勾唇,把玩著桌上的酒杯, 笑容卻毫無溫度,“你們的聯絡記錄, 江獻的公司債務, 還有見過的人……這些並不難查。”  他抬眼, 對上秦絕目光,不卑不亢,不回避,不退讓,隱隱有著針鋒相對的意味。  “我知道你在調查江獻,”顧燃聲音一頓,一字一字說,“但我也肯定,你能拿到的那些證據,如果沒有人幫你一把,將派不上任何用場。”  秦絕眼神冷下來,卻沒有反駁。  他知道顧燃說得沒錯。  顧家家大業大,想調查一個人太過容易,唯一得不到的,也隻有江獻對阮冬青親口說出的那些證據,以及能順著這條線查下去的東西。  而他自己不過是一名藝人,有關江獻公司的那部分證據放在他手裏,並沒有多大用處。顧燃卻不一樣,自從成立恒燦集團後,他在娛樂界、商界等均有自己的勢力,得到一條情報,就意味著得到無數條線索。  秦絕費了這麽多心思調查江獻,說沒有不甘是假的。他喜歡江忱,從高中第一次見麵就喜歡,否則他不會費這個心力去調查江獻。  但他心裏同樣清楚,光憑他一個人,不可能辦到。  他就是輸在這一點上嗎?  這麽多年來,無論是學生時代比成績,還是在業內比實績,他都自詡比許多人優秀,卻唯獨在麵對顧燃時,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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