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和前男友營業後成了國民cp 作者:封訣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一直到一星期後,顧燃的傷口才結痂。 “命大,”那時的顧燃咬著繃帶給自己包紮,語氣聽上去很無所謂,“也不是第一次打架,你用不著……嗯?” 江忱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就這麽拽著顧燃的領口,吻了上去。 過了很久才放開他,笑:“不是想做更過分的事嗎?今天,給你這個特權。” 他們從太陽西沉,做到清晨的第一縷光浮現,做到窗外的雪停,然後擁著彼此體溫沉睡。 他永遠記得那一天。顧燃虔誠地吻他耳垂,然後深深注視著他側臉,在他耳畔對他輕聲說:“我做你男朋友。” 後來呢? 回憶在夢裏被賦予一層溫柔的濾鏡,似乎自動遺忘了那些刻進骨血的疼痛。 擁抱,接吻,上床……所有戀人之間會做的事,他和顧燃都做過。 他們在電影落幕時牽手,在生日零點互發祝福,在除夕夜裏偷跑出來,徹夜看冬雪,許願會永遠在一起。 ——直到那一天到來。 高三的寒假,他給顧燃補完最後一堂課,離開顧家時,卻被程思萍叫了過去。 窗外陰雲密布,像某種不詳的暗示。 一場大雨在即。 “江老師,其實我很感謝你對顧燃的幫助。” “雖然我們夫妻分居多年,但顧燃終究是要繼承家業的。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六百萬,我想,足夠救治你母親的病了。” …… ……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體漸漸有汗滲出,江忱坐起身,深吸了幾口氣。 身側顧燃仍在熟睡,他卻睡意全無。 帳篷的縫隙透出極其微弱的光。天還沒亮。 空氣太悶,幹脆出去走走好了。 外麵的海風攜了一絲涼意。 江忱下意識想摸支煙,卻很快意識到根本沒帶打火機。 他輕歎了口氣,手指微微收緊肩頭的那件外套,踩著水朝著海中心走去。 沙子硌得腳底微疼,越往深處去,卻越細膩綿密,像是溫床。浪花輕晃而來,每一波都退回到水深處,仿佛一道道無形的引線,在牽著他往前走。 感覺到漲潮,江忱這才停下來,俯身撿了根樹枝,輕輕撥動沙粒。 不知不覺,寫下了兩個字。 起身的刹那,天邊一縷陽光撥開雲層,普照在大地上,光芒幾乎要灼傷人眼。 很美。 “江老師,你起這麽早啊?” 身後傳出關芷困倦的聲音,顯然是沒怎麽睡好。 江忱側過頭,看見關芷披著裴謙的外套,站在沙灘邊上。 “醒了就來了。” “顧老師呢?”關芷視線轉了一圈,“你們不是一起睡的嗎?” 江忱手指輕微彎曲,收了下肩頭的外套,開始往回走:“他沒醒,讓他睡吧。” 話音剛落,就聽見熟悉而又懶散的聲音:“誰說我沒醒的?” 江忱停下腳步,靜靜望向說話的人。 “顧老師,你一晚上沒睡啊?”關芷借著日出的光,看見他眼底的疲憊,意味深長地說道,“你們不會真打了一架吧?” “是啊,”顧燃看向江忱,眼底劃過淡淡的笑,“他手下留情了,勉強算平手吧。” 江忱無語:“……你再編?” “真沒睡著,”顧燃聲音裏透著倦意,“你的責任,還好意思說風涼話?” 江忱在他一步外停下,看了他一會兒,還真像是一晚上沒睡。 隻不過…… “顧影帝,”江忱半眯起眼,特意咬字很重,“導演還沒到,你用不著這麽早就開始演。” 這一聲後,顧燃沉默了下去。 過了很久,抬眼對上他目光,語氣裏似乎有著一絲無奈:“你就這麽確定,我發現你不見了,不會出來找你?” 江忱怔住。 那個瞬間,分明有無數話可以反駁。 他手機開著,隻要打個電話就能知道他在哪。 他就在沙灘旁,一出帳篷就能看到,根本不用費力去找。 還有……顧燃根本沒有理由去找他。 但最終,他一個字也沒問出口。 心底生出一抹微妙的感覺,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巨大的可能。 九年前他和顧燃第一次冷戰,顧燃拿著手機在他家樓下等了徹夜,卻硬是一個電話也沒打。或許這一次也…… 不,不可能的。 江忱很快就將這個大膽的想法驅逐出腦海。 “謝謝顧老師。”他輕聲說。沒有去求證那個猜測。 浪花席卷而來,轉瞬將沙灘上的名字抹去,不留一絲痕跡。像無數午夜時分,他對他不為人知的心思。最終化作一樁沒有觀眾的啞劇。 ——“聽說在海邊最浪漫的事,就是在沙灘上寫下你的名字。” 哪怕再也無法宣之於口。 你的名字也始終在我心底最重要的位置。 比太陽更加奪目耀眼。 …… 第二天的挑戰是水上項目,第一個項目是摩托艇。兩人一組駛向附近一座小島,成功抵達則算挑戰成功。 江忱扣上救生衣的綁帶,看見顧燃早已經坐上去等他。 “你坐前麵,”顧燃戴上頭盔,空出一個位置給他,“這樣安全。” 江忱沒有開這個的經驗,顧燃和關芷卻在海邊待過近半年,玩這個的經驗相當豐富。 他二話不說坐上去,剛調整好坐姿,就感覺到身體被一個硬物頂住。 ……草。 摩托艇的座位前傾,導致兩人身體緊緊相貼,江忱不得不被迫和顧燃擠在一起。 有些難受。 但……勉強可以忍受。 顧燃絲毫沒覺得哪裏不對,見他坐穩,便對裁判比了個手勢。 關芷那頭也已經好了。她和裴謙一組,她負責駕駛,隻不過姿勢卻和顧燃不同,她站在側邊,相當自信地說道:“顧老師,打個賭?誰輸了誰誰負責接下來五天的食物。” “怎麽?”顧燃勾起嘴角,“上回在劇組沒輸夠?” “嗬嗬,這次誰贏還說不定呢!” 裁判吹哨的一刹,顧燃熟練地啟動了摩托艇,低聲對江忱道:“走了。” 摩托艇疾馳向大海中心,中途顧燃忽然想起什麽,低聲問道:“怕嗎?” “……不怕。” “那就好。” 說完,顧燃瞥了眼不遠處在海麵飛馳的關芷,立刻提速。 摩托艇飛速駛向目的地,不時顛簸,浪花迎麵飛濺而來,帶來絲絲涼意。 江忱的身體被迫桎梏在顧燃的懷抱裏,他卻有一種很安心的感覺。 忽然就希望時間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抵達目的地的刹那,身後的浪突然一個衝擊,導致江忱也被顧燃撞了一下。 江忱臉色瞬間就變了。 察覺到江忱異樣,顧燃詫異:“怎麽了?” “我……”草,說不出口。 “嗯?” “你能不能……往後坐一點?” “你不覺得這要求很無理嗎?” “……” 顧燃說的沒錯,摩托艇行駛時在所難免,可…… 思緒被顧燃打斷:“你靠得我這麽近,還怪我抵著你?” “我——”江忱欲言又止,他猛地意識到,造成這一切的原因是他怕水,所以總會下意識和顧燃靠緊。 “我被你硌得這麽難受,我說什麽了嗎?” 字句間都是責怪的意味。 江忱說不出話了。的確是他錯怪顧燃,可頭一次被顧燃用這種語氣訓斥,他竟生出一抹委屈的情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