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和前男友營業後成了國民cp 作者:封訣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砰”的一聲,車門關上。下一秒,車子已經啟動。 “你留下等搜救隊,我現在就去找他。” - 江忱的車已經沿著這條崎嶇的窄道行駛了半小時。 原先的道路受到大雨的影響,布滿了泥濘,現在倒車回去會有很大的滑坡風險,他隻能繼續將車子往前開。 然而五分鍾後,他就發現前麵沒路了。 怎麽會? 江忱眉頭緊蹙,下意識提高警惕,打開車燈,照向前方。 沒有人影,卻有隱約的說話聲傳出。 這附近有人? 江忱將車燈調遠了一些,這才借著光線看到一個模糊的背影。 身材瘦長,衣服略有些破舊,長發披散著,似乎是個成年女人。從半跪在地上的姿勢來看,應該是崴了腳。 江忱將車子熄了火,推開車門下了車。 “請問……” 話音剛落,他就看見那人的肩膀停止了顫抖。 背對著他的人緩緩轉過身來,露出一張略有些滄桑的麵龐。 是男人的臉。 江忱怔住,下意識抬頭,對上男人的目光。 那是一雙空洞得有些駭人的眸子,湧動著極盡癲狂的神色。 那一刻,他的心似乎被什麽給擊中。 男人看見他後,緩緩起身,眼睛裏流露出一絲驚喜:“霖霖?” “你終於願意幫爸爸了?” 江忱的手指瞬間收緊,在掌心印下一道很深的紅痕。 熟悉的恐懼從後背攀升上頭頂,漸漸讓他的頭皮感到一陣發麻。 被封鎖在某個角落的記憶像是解開了枷鎖,瘋狂湧進大腦。 ——“阿忱,原諒爸爸……爸爸也是身不由己。” ——“公司欠了債款,隻要拿你和你媽媽抵債,林叔叔就願意借錢……” ——“阿忱,你救救爸爸吧……” 江忱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危機感油然而生。 男人看向他,麵龐被打過來的燈光割裂成兩麵。暴露在光線下的半張臉,猙獰而又凶狠,像一把殺人於無形的刀。 “霖霖……?”男人低喃著,一步步朝著江忱走去,在某一刻,身體突然一頓,手中鋒利的匕首閃過冰冷的光芒,整個人朝著江忱撲了過去。 “江忱?!” 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伴隨著壓製的震驚和怒意,巨大的衝擊力推向他整個身體,以極其強硬的姿態帶他避開了突如其來的攻擊。 天旋地轉。 兩人的身體緊貼著,重重摔在不遠處的道路上,連滾了兩圈才停下。 盡管這一下摔得很重,卻因為顧燃的手臂擋在他身後,抵下了不小的衝擊力,他基本沒受到什麽傷害。 身體被全麵壓製著,這個姿勢其實很不舒服。 江忱試著掙紮了一下。 大腿傳來一個微妙的觸感。一道道電流流遍全身,帶來酥麻的感覺,仿佛一隻撩撥理智的手輕撫過他每一寸皮膚,點燃隱藏在內心深處的火種。 不可名狀的物件隔著衣物抵住他敏感的部位,讓他身體猛地一顫。 意識到那是什麽以後,江忱的臉色煞白。 胸膛傳遞來的溫度熾熱,江忱隻覺得呼吸困難,下意識想要抬起頭,卻導致他們之間的姿勢變得更加曖昧。 “顧燃……?”他終於忍不住出聲。 “你怎麽樣?”顧燃的聲音聽上去帶了一絲少見的沙啞。 “我沒事,”江忱冷靜下來,聲音卻驟停,瞳孔倒映出鋒利的刀光,劇烈地收縮了下,“小心身後——” 沒等他說完,顧燃已經帶著他一個翻滾,避開了身後的補刀,同時以一個極其穩準的姿態扼住的男人的手腕。 下個瞬間,狠踹在男人持刀的手上。 匕首從男人手上脫落,在空中劃過一道淩厲的光,墜落在了泥濘裏。 顧燃輕輕喘息著,扶江忱起身,看向身體蜷在泥濘裏無法動彈的男人,眸色比夜還要深。 “他手腕已經脫臼,暫時無法再拿刀襲擊人了。” 江忱抬起頭,看見他在夜色下棱角分明的麵龐。 心微微震顫了下,仿佛被什麽觸動。 片刻的沉默後,輕聲問:“你怎麽會來?” “搜救隊明天才能來。”顧燃的聲音聽不出什麽特別的感情。 江忱動了下嘴唇,欲言又止。 他其實很想告訴顧燃,他想問的並不是這個。 而是—— 顧燃,你為什麽會救我? 就算我失去聯絡,找人也是劇組和搜救隊的事,你又為什麽——會一個人出現在這裏? 然而他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 那些往事橫在兩人之間,在年複一年裏跨成了一道滿是荊刺的鴻溝,讓無數的話變成深埋在淤泥下的秘密,再無法宣之於口。 他沉默半晌:“這裏沒有信號,以眼下的路況,車恐怕無法開回去。” “先去那裏避下雨吧。”顧燃注意到不遠處有一個廢棄很久的停靠站。 仿佛心照不宣般,兩人誰也沒有再提及這場本不該發生的相遇。 “還有六個小時天亮,”顧燃看了眼腕表,“等路況好點,再把車開回去。” “嗯。”江忱沒有多說。 停靠站可供走動的空間並不大,不過容納他們兩人還是綽綽有餘。 意識到不得不共度一夜後,江忱主動去了停靠站另一邊,規避了曖昧的距離。 冰涼的風灌進領口,像無數細小的冰錐,刺進皮膚,融化在血液裏,凍結了身體裏僅有的溫暖,然後,埋下了一顆冬天的種子。 他知道顧燃並不會想和他靠得太近。 雨還在下著,越來越大,聲音漸漸覆蓋了整個世界,與他記憶裏的重疊。 十歲那年,同樣也是這樣的瓢潑大雨。 父親欠下巨款,將他和母親推出家門,拿去抵債。 那是他一生中最絕望的噩夢。 走投無路之下,母親帶著他去河邊自殺,那是他第一次無限逼近死亡。 盡管最終被人救下,母親卻從此臥病在床,家裏所有的支出都隻能依靠尚且年幼的他。 這麽多年來,這些記憶無數次出現在他的夢境裏,每每記起,都仿佛有一塊石頭壓在心頭,讓他喘不過氣。 曾經他以為這一生都會與母親相依為命,但自從去年母親改嫁後,就已經為了維係新的家庭,漸漸減少與他的聯絡。 這個世界上,他已經沒有什麽親人。 那顆冬天的種子已經隨著時間發芽,在他心底生出了化不掉的冰雪,將一季的寒冬帶到。 他突然就感覺到徹骨的冷。 肩頭傳來溫熱的觸感,一件外套落在他身上。 江忱猛地從回憶裏抽離,側過頭,對上那雙漆黑的雙眸,心不可控製地顫了下。 手指無意識間扣緊。 “謝謝。”他低垂了眸子,輕聲道。 “嗯,”顧燃看向他的目光冷淡,“天冷,你身子容易著涼。” 說完後,點了支煙,去了另一邊。 沉默間,氣氛似乎變得微妙起來。 他沒有出聲,生怕打破尷尬和曖昧之間脆弱的平衡。 暖意隔著外套傳來,江忱側過頭,遠遠望著顧燃隻穿一件黑色襯衣的背影,記憶仿佛回到了許多年前。 他與父親分開後的第七年,父親的債主打聽到他的學校,帶了一群小混混在放學後圍堵他。 那是顧燃第一次為了他打群架。 打了滿身的血,在鎖骨下留了一道深達三厘米的傷疤。 “沒什麽大礙,死不了。”那時的顧燃隻是瀟灑地抬了下手,擦去唇邊的血跡,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但他卻堅持讓顧燃去醫院。 傷口處傳來劇痛,顧燃明顯頓了下,很快將眉宇間的痛色隱了去,輕輕喘著氣:“你有想過,這件事一旦被我媽知道,會有什麽後果嗎?” 那時的他怔了怔,抬眼望著顧燃沾染血漬的麵龐,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現在回想起來,所有的一切其實早在那一刻就設下了啟動的開關。無論是他心底散不去的不安,還是後來突如其來的變故,都是命運在轉折點,撥動了那道開關。 “江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