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外麵,鞭炮聲,煙花聲不絕於耳,濃鬱的年味撲麵而來。


    那叮鈴咣當的聲響,知道的是在驅趕年獸,不知道的還以為李雲龍攻打平安縣城呢。


    屋子裏,爐火燒的很旺,下半截煙筒都被燒紅了,不大的屋子很是溫暖。


    年夜飯上桌,老樣子,三菜一湯,不過多了兩盤餃子。


    餃子是上午包的,一蓋墊肉,一蓋墊素,今晚上要吃肉的,淩晨十二點,跟明天早上要吃素的。


    大年三十,大黃也被恩賜,進屋裏覓食。


    它翹著尾巴,在兩人的腳邊來回轉悠,不時,腦袋上便會隨機掉落骨頭。


    木製的長椅上,顧川跟老爺子兩人喝著小酒,吹著牛比。


    老一輩的人都喜歡溫酒,將碗裏麵倒上熱水,然後將茶碗的酒泡到裏麵。


    之前,顧川初聽關於溫酒斬華雄故事的時候,便調侃過老爺子。


    人家關羽溫酒斬華雄,您溫酒是要騎著大黃去攆兔子嗎?


    老爺子也很客氣,開口就是一句‘你給我滾一邊子去’。


    靠窗的桌子上,放著一台電視,是那種大頭的,很笨重。


    這是老爺子今年剛買的,之前那台已經滿是雪花了,都看不清人了。


    雖是新的,但個頭卻不大,十六七寸,但畫質還算清晰。


    用的,是門外豎起杆子上掛著的天線。


    今天是大年三十,有春晚的。


    而那個一夜之間火遍大江南北的節目,便是在今晚上演。


    這一晚,讓全國所有人都記住了那個名字。


    這頓飯,爺倆吃了很久,老爺子高興,多喝了一茶碗。


    顧川葛優躺似的躺在沙發上,點了根煙,看著電視上播放的春晚,不由得便跟著笑了起來。


    這年頭的春晚,還沒有那所謂的‘教育意義’,隻是為了給大家帶去歡樂。


    看著春晚上的小品,不自覺的便能讓人笑出來。


    而春晚舞台下的那些人,也都是發自內心的笑著。


    不像後現代的春晚,台下坐著的是觀眾嗎?那踏馬純純的是托。


    至於那些節目,別說搞笑了,瞧著都尷尬。


    很快,時間轉眼間便來到了十二點,伴隨著鍾聲響起,外麵,沉寂沒多久的鞭炮聲再度響起。


    那聲音密密麻麻,李雲龍當年倘若有這火力,估計現在人們都能馬踏xx賞櫻花了。


    顧川用爐子點了根香,隨後,將一個爆竹圓盤在院子裏拆開,折返了好幾圈。


    然後,他回到屋頭,拿出一張畫著神仙類似年畫的東西,然後,來到院裏。


    在那小桌擺放的貢品前,將‘年畫’點燃。


    在他們那,這叫‘發碼子’,顧川也不知道字對不對,但老爺子是這樣念叨的。


    這是他們那的規矩,大年三十的晚上,都要發碼子,吃餃子,放鞭炮。


    顧川一直疑惑,這夜裏十二點,是算大年三十呢,還是算正月初一呢?


    搖搖頭,顧川理不清楚。


    隨後,他走到爆竹前,用香將其點燃,然後一路小跑回到屋簷下。


    “砰砰砰”


    鞭炮炸響,濃煙滾滾,灼熱的火光將黑夜點亮。


    顧川蹲在門口,看著爆炸,捋著大黃的腦袋,臉上洋溢起了笑容。


    屋子裏,老爺子已經開始下餃子了,汩汩的熱氣在屋頂上繚繞。


    看著眼前的一幕,顧川臉上笑容愈濃。


    人,隻有在最接近幸福的時刻,才最幸福,也最開心。


    “砰砰砰”


    隨後,顧川又搬出了幾箱煙花。


    伴隨著焰火升騰,顧川掏出手機錄了一段視頻,隨後,給幾個姑娘發過去。


    同時,還伴隨著祝福,‘新年快樂呀。’


    很快,顧川便收到了不同的回複,每個人都不同,但每個人又都相同。


    不同的話語中帶著的,都是美好的祝福。


    顧川將手機揣進兜裏,搖頭一笑,“都挺能熬啊,這個點了還不睡。”


    煙花放完,顧川騎著大黃在院子裏轉了一圈,隨後,便回屋子吃起了餃子。


    這午夜的飯吃完後,顧川便回自己的狗窩了,大黃跟他一塊睡。


    半夜起床撒尿,他瞧見大黃趴在自己的床頭,像守靈似的,嚇了他一激靈。


    直接送給了大黃它最愛吃的大嘴巴子。


    ......


    “顧小川,醒醒——”


    “起來拜年去了!”


    翌日清晨,顧川睡得正香,卻聽到耳邊有聲音響起,似乎還有雙手在晃悠他。


    顧川迷迷糊糊,半夢半醒,忍不住狐疑,‘嗯?這睡一覺大黃怎麽還會說話了?’


    隨後,他惺忪的睜開雙眼,就見一張漂亮的臉蛋湊到了自己麵前。


    “你怎麽來了?”


    見那櫻桃小嘴朝自己親了過來,顧川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瞬間就精神了。


    “當然是回來拜年啊。”楚大校花薅過顧川的腦袋,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


    “兄台何故做這般女兒態,扭扭捏捏成何體統。”


    顧川擦了擦臉上口水,學著魯智深的口吻道。


    “你去死!”楚樂瑤聽到這話,伸手在他腦袋上bangbang敲了兩下。


    隨後,顧川穿好衣服走出屋子,大黃便一臉熱情的湊了過來。


    “去去去,整天鬼迷日眼的,一看就不是什麽好狗。”


    “還戴花,要出去相親啊?”


    顧川俯身下去,狠狠地擼了它一眼,瞧著大黃脖子上戴著的紅花,忍不住說道。


    不用猜,用腳後跟想都知道這肯定是楚大校花的傑作。


    “瑤瑤,吃飯沒?”


    “沒吃一塊吃點。”


    老爺子端著一碗餃子,上麵放著一雙筷子,在供奉老天爺。


    瞧見楚樂瑤,便是笑著問道。


    “沒吃呢。”楚樂瑤笑著回答道。


    隨後,三人就坐在屋頭裏吃起了餃子,電視裏,播放著昨晚的春晚重播。


    “哈哈哈”


    “好逗啊。”


    雖然昨晚已經看過,但當《不差錢》的小品重播時,楚大校花還是笑的前仰後合。


    “你爸爸呢?”老爺子聊起了家常,對楚樂瑤問道。


    “在叔叔那呢。”楚樂瑤笑著回道。


    她是跟爸爸媽媽一塊回來的。


    因為老房子常年沒人住,所以,每年初一回來,都會在叔叔那落腳。


    “emmmm,我吃不了了。”楚樂瑤看著碗裏剩下的幾個餃子,有些不好意思道。


    老爺子見狀,擺擺手,“沒事,吃不了待會喂狗。”


    腳邊,大黃聽到這話,頓時支棱起耳朵,哈拉著舌頭轉圈,滿臉的開心。


    可隨後,就見老爺子端起楚樂瑤的碗,將裏麵剩的幾個餃子倒到了顧川碗裏。


    顧川見狀一愣,“不是喂狗嗎?”


    老爺子道,“這不是正在喂嘛。”


    顧川:???


    大黃:???


    顧川聽到這話,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而一旁的大黃,則歪著頭,狐疑的盯著顧川,好像在問,咱倆...


    到底誰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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