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院子裏,顧川翹著二郎腿悠哉悠哉的逗弄著團子,看著灶台旁打湯的小掛件,臉上掛起一抹笑容。


    這幽靜的村落雖然偏僻,卻格外讓人心安。


    那係著圍裙,在灶台邊忙碌的身影,不由得讓顧川心裏湧出幾分家的感覺。


    楚樂瑤、沈亞楠、米琪、柳馨她們,無論是誰放到那裏,都會顯得格格不入。


    雖是環境使然,卻也跟性格有關。


    也並非是說,小掛件天生便是勞碌命,而是她,相比於其他人而言,更符合顧川心中...


    那賢妻良母的形象。


    從小雅跟她之間的相處便能看的出來,那小丫頭,格外的喜歡蘇楠君。


    “回家能夠吃上一口熱乎飯,人生樂趣,莫過於此。”


    “你說是吧?狗蛋。”顧川臉上掛著笑容,晃了晃手裏的團子。


    “汪汪——”


    狗狗通人性,似乎能聽懂顧川的狗言狗語,見他又喊自己狗蛋,當即炸毛,罵的可難聽了。


    很快,飯菜上桌,一葷兩素,外加一個紫菜蛋花湯。


    顧川將狗丟下,起身將小掛件攬到懷裏,撅起他的鹹豬嘴狠狠地在蘇楠君的臉蛋上親了一口。


    “吧唧”


    那架勢,好似豬八戒吃人參果一樣,恨不得將她腦髓都吸出來,嚇得小掛件僵在原地,不敢有所動作。


    “把你娶回家當老婆,老媽估計睡覺都合不攏嘴。”顧川呲著一口大牙,賤兮兮的笑著。


    小掛件被他攬著腰肢,腦袋埋的像鴕鳥一樣,臉蛋紅撲撲的。


    那被顧川嘬了一口的地方,好似腫了一樣,紅彤彤的,還有些發燙。


    “洗手,吃飯。”顧川揉了揉她的腦袋,旋即接了盆井水,搓了搓自己的豬爪子。


    兩人坐落,團子依偎在小掛件的腳邊,仰頭搖著尾巴,看上去格外活潑。


    “嘖,這就是老爺子常說的,我這輩子都吃不上四個菜嗎?”


    顧川拿起筷子,看著桌上的三菜一湯,玩笑的開口。


    小掛件聞言,放在圍裙上的手相互糾纏著,臉上似有幾分愧疚。


    旋即怯生生的解釋道,“家裏就剩這些東西了,姥姥不在家,所以沒有買菜。”


    顧川幫了她這麽多,隻用這簡單的飯菜招待他,的確有些不周到。


    顧川聞言,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浪費,就是最大的犯罪。”


    “我們兩個人,三菜一湯足夠了啊。”


    “快吃,吃完了,帶我去村子裏轉一圈。”


    說完,顧川拾起筷子便開始狼吞虎咽,儼然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架勢。


    聞此安慰,小掛件的心中少了幾分愧疚,旋即也拾起筷子夾了些青菜到碗裏,慢條斯理的咀嚼著。


    期間,還不忘記將飯菜裏的肉,夾到顧川那邊。


    一來,是因為飯菜裏的肉本就不多,她少吃些,顧川便能多吃些。


    二來,便是聽顧川說,自己最近好像胖了,所以,打算多吃些青菜。


    看著她那副架勢,顧川扒拉米飯的架勢微微一怔,臉色變得有幾分古怪。


    這場景...怎麽感覺好像在哪裏見過一樣?


    忽的,顧川想到了什麽,臉色不由得一黑。


    擦,我怎麽感覺這傻丫頭,是把自己當兒子養了呢?


    那動作,不分明就是在說,‘你多吃點,媽不愛吃。’


    好好好,這麽玩是吧?


    我把你當老婆,你把我當兒子,那以後,咱倆是不是該各論各的?


    想到這裏,顧川臉上湧出些許憤懣,伸手直接將盤子端了起來,一股腦的將肉都扒拉到了小掛件的碗裏。


    蘇楠君見狀,急忙搖頭,連聲拒絕道,“你吃,我不愛...”


    可後麵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顧川瞪著銅鈴般的大眼製止了,語氣毋庸置疑道,“吃!”


    小掛件的這種思想萌芽得趕緊扼製,不然,以後把娶回家當老婆,那該是怎樣的一種的罪惡感。


    育兒經,那是未來教小孩子的,怎麽他娘的用到我身上了?


    被顧川那凶巴巴的架勢嚇了一跳,小掛件不敢做聲,隻能糯糯的點了點頭。


    旋即開始埋頭幹飯。


    那小小的腦袋裏,充斥著大大的疑惑,‘自己,是哪裏做錯了嗎?’


    看著小掛件埋頭幹飯的架勢,顧川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乖嘛。”


    這種萌芽就得趕緊扼製,不然,等以後我上你下的時候,沒來由的生出一股敬畏之心...


    那踏馬不得嚇軟了啊。


    ......


    “你們村子有多少人啊?”


    吃飯午飯,顧川帶著小掛件漫步在村子裏,隨聲問道。


    蘇楠君聞言,掰扯著她的小手指認真算著,“大概...有兩百多吧。”


    “不過,很多年輕人都外出打工了,隻有春節才會回來。”


    “所以,平時這村子裏,連一百人都不到。”


    很多,都是像姥姥這樣上了年紀的人。


    顧川頷首,“小時候,是留守兒童,等老了,就變成空巢老人...”


    “人這輩子,都在忙碌,到頭來,又有多少人,敢言一句幸福呢?”


    倘若去地府發放一個調查問卷,滿分一百,隻怕平均指數連雙數都難以達到。


    至於為什麽要去地府發放,而不在活著的時候的調查,顧川的回答很簡單,四字成語罷了。


    掩耳盜鈴!


    “丫頭,回來了?”


    “小君這丫頭,真是越長越漂亮了,比她媽媽年輕時都俊。”


    “呦,丫頭,這是帶朋友回來了?”


    “這小夥子長得真標誌啊,跟丫頭站在一起,可真般配。”


    街頭巷尾,有閑暇曬太陽的老人,見到蘇楠君,都笑嗬嗬的打起招呼。


    小掛件也都一一回應,雖然社恐,但對家鄉人的禮貌不能丟,這是姥姥教的。


    至於顧川,也笑嗬嗬的跟人答話,完全一副自來熟的架勢。


    若非那口音,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本地人,小掛件才是外地來的。


    “哎,阿婆,您說啥?我剛沒聽清。”


    顧川俯身,拉住一個阿婆的手,笑嗬嗬的打鑔。


    “我說,小夥子你長得標誌,跟我們丫頭啊,很般配。”那阿婆笑著拍拍顧川的手,慈祥的開口。


    顧川聞言,露出恬不知恥的笑容,大方的點了點頭,“我知道!”


    “這樣的話啊,您可以多說點,我愛聽。”


    顧川此話一出,圍坐在一起的幾個阿婆臉色微微一僵,顯然,是被他這話噎住了。


    活了這麽多年,吃過鹽,走過橋,也見了不少形形色色的人,顧川這樣的,還真是頭一次遇到。


    一時間,幾位阿婆竟不知該如何作答。


    身旁,小掛件實在看不過眼了,拉起顧川的胳膊便將他帶離了村子的情報中心。


    “介樣子說話,你羞不羞嘛。”蘇楠君小聲開口,臉蛋紅撲撲的。


    那番話,別說堂而皇之的講出口了,就算是在心裏默念,她都會羞於啟齒。


    真不知道,顧川是怎麽臉不紅心不跳的講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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