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轉眼便至,帶著沈亞楠、楚樂瑤跟李玲在山城玩了一圈後,顧川便是將學姐送上了回家的火車。


    李玲原本打算跟著一道去的,卻被李向山留下了,準備帶她去爺爺奶奶家過中秋。


    無奈,李玲隻能不舍的送別沈亞楠,約定好,中秋過完以後,便去找她歡度國慶。


    順便讓她放心,自己會照顧好她老公的。


    這話本無錯,可落在耳朵裏,卻是怎麽聽都帶著幾分歧義。


    而楚大校花也回家了,爸爸特意從外地趕回來,陪她過中秋。


    臨走前,顧川還不忘叮囑她,別忘了吹吹耳邊風,寶貝女兒的要求,相信楚叔叔會同意的。


    翌日,李向山與陳蘭大包小包的回家看望了老爺子一趟,便是回城了。


    中秋,會去李玲的爺爺奶奶那邊過。


    “姥爺——”


    推開院門,顧川便是一嗓子嗷嚎了出來。


    “狗叫什麽?”


    “我又沒聾。”


    很快,老爺子的應答聲便從院子裏傳來,還是熟悉的味道,還是熟悉的國粹。


    跨進院門,大黃便是搖著尾巴撲了過來,踩過泥土的爪子印在顧川身上留下了不少痕跡。


    抬頭去瞧,老爺子正坐在院子裏,慢悠悠的扒著苞米,嘴裏還叼著根旱煙。


    瞧見顧川,老爺子便是起身,有些埋怨道,“兔崽子,回來也不吱一聲,好讓我去接你。”


    顧川咧嘴一笑,“這兩步再把您給累著。”


    說完,便是將手裏的東西放下,一屁股坐在玉米堆上,開始跟著忙活。


    “髒不髒啊就往那坐。”老爺子笑罵一句,給顧川丟過去個馬紮。


    “要沒這糧食,人不都餓死了,怎麽能說髒呢?”顧川嘿嘿一笑。


    一邊說著,手上一邊忙碌著,扒苞米的動作可謂是麻利,想來也是個種莊稼的好手。


    小的時候,他最是厭煩農忙,因為很累。


    可當大了以後,反而很喜歡這種農忙的氛圍。


    天色擦黑,跟老爺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縱使忙碌整個晚上,也不覺得累。


    可能,這就是長大吧。


    天色漸黑,院子裏亮起了燈,白熾燈有些昏黃,卻是驅散了黑暗。


    老爺子的身影在灶房忙碌著,熏黑的煙筒冒起嫋嫋炊煙,飄入遠方的樹林。


    這一刻,顧川忽然明白老爺子曾經說的那句話。


    夜裏讓你尋找到家的方向的,不是炊煙的形狀,而是那留存在記憶裏的味道。


    小的時候,跟夥伴們在村子裏瘋跑,哪裏會記得時間。


    可當聞到炊煙的味道時,便知道是該吃飯的時候了。


    炊煙嫋嫋,那種味道很特別,富有煙火味,逐漸成為了人們腦海中永遠抹不去的記憶。


    晚飯上桌,昏黃的白熾燈下,一老一少坐在院子裏吃著晚飯,那一小堆玉米,似乎承載著農忙人的幸福。


    老爺子自己存的也有錢,足以安享晚年,可還是自己播種了一塊小的田地。


    用他的話說,隻有忙碌的時候,才能意識到自己還活著。


    土地,莊稼,秋收時忙碌的人影,那是一代代人的記憶,是閑不下來的。


    看著別人忙碌,總是想做點什麽。


    自己的莊稼收完,還會帶著袋子,去別人的地裏撿些剩下的,不要的。


    也不是為了錢,或許,隻是老一輩人所留下的習慣。


    顧川也沒有製止,隻是每年都會回來,幫老爺子扒點苞米,也加入秋收時農忙的身影。


    “今晚的月亮挺圓啊。”


    院子裏,顧川望著夜空中皎潔的圓月,喃喃自語。


    老爺子聞言,吧嗒了兩口煙袋便是抬頭,“十五的月亮十六圓。”


    “汪汪”


    大黃這時也跑了過來,坐在老爺子身邊,望著夜空裏的月亮叫了兩聲。


    “嘬嘬”


    顧川拍了拍大黃的腦袋,將一塊月餅丟給了它。


    狗狗對他,對老爺子來說,也能算是家人了。


    ......


    翌日上午,老爺子拿著馬紮將顧川送到馬路上,等待著返鄉的客車。


    從村裏到這,路並不長,老爺子每次都來送,而顧川也習慣了老爺子的陪同。


    縱然有車,他也習慣坐著客車往返,原因倒也簡單,隻是喜歡跟老爺子待在一起的時光,哪怕,隻是說說廢話。


    就好像某部電影裏講的,‘就是為了這口醋,特意包的這頓餃子。’


    很快,顧川便回到了山城,老舊的汽車站外,熟悉的身影在等待著,一身秋裝,笑容正濃,吃著糖葫蘆在衝他招手。


    “要不,抱抱?”


    看著眼前清純,卻美的不可方物的楚大校花,顧川有種上去將她抱起的衝動。


    中秋時節,天氣已經漸涼,楚大校花換上了長袖,白色外套,淡灰色的牛仔褲襯托著修長的雙腿。


    腦袋上的鴨舌帽,將她襯托的酷酷的,可臉上笑容,卻是在那清冷之間多了幾分俏皮。


    “哼哼,本姑奶奶才不抱有老婆的人呢。”


    楚大校花輕輕哼了一聲,揚起雪白的下巴,神情有些傲嬌道。


    顧川聞言,有些無奈道,“我是真不知道玲姐會把學姐帶回來。”


    楚樂瑤撇撇小嘴,隨後,似是想到什麽,漂亮的大眼睛輕輕眨動,嘴角泛起一抹狡黠。


    跳到一旁的水泥台上,居高臨下,彎著小腰慢慢朝著顧川靠近,近到甚至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那要是讓你選,你會選誰當老婆呢?”


    顧川臉色微微一怔,隨後,嘴角便是勾起一抹弧度。


    接著,見他腳步猛地上前,幾乎臉貼臉的逼近楚樂瑤,楚大校花被嚇了一跳,小腦袋趕忙往後仰去。


    可顧川,卻是直接探出胳膊,攬住她的腰肢,稍稍用力,楚大校花便是從高台上跌落下來。


    整個人向後傾倒,腰肢很是柔軟,被顧川輕輕托著,靈動的大眼睛裏閃爍著幾分慌亂。


    “選老婆的話,當然是楚大校花了。”


    “畢竟,腿長,屁股翹,腰還軟,你說是吧?”


    眼下,沒有沈亞楠,沒有李玲,更沒有老媽,顧川哪裏還有半點害怕,直接放飛自我,支棱了起來。


    懷中,楚樂瑤靈動的眼眸肉眼可見的閃過欣喜神色,可傲嬌如她,又怎會將開心兩個字刻在腦門上。


    輕輕哼唧兩聲,便是掙脫顧川的鹹豬手,立於原地,環抱著雙臂有些小傲嬌道。


    “哼,本姑奶奶才不稀罕呢。”


    “誰讓嫁給你當老婆啊。”


    顧川莞爾一笑,輕輕靠近眼前那位嘴硬的校花,“哦,是嗎?我記得之前,某人說過要給我當老婆的。”


    “難道,說話不算數嗎?”


    楚樂瑤聽到這話,便是想起開學前查閱高考分數的場景,小臉上露出幾分慌亂。


    可嘴硬如她,卻是傲嬌的轉過身去,輕聲哼唧道,“是嗎?我怎麽不記得?”


    “反正我沒說過,你肯定是記錯了。”


    顧川嘴角泛起淡淡的弧度,臉上,佯裝出遺憾的神情。


    “是嗎?那可能是我記錯了,可能是沈學姐說的吧。”


    “既然如此,那我就給沈學姐打個電話,正好,這趟京城之旅,就讓她陪我一起去吧。”


    說著,顧川便是掏出手機,準備撥打電話。


    可他話音剛落,楚樂瑤卻是猛地轉過身來,一把搶過他的手機,漂亮的眸子充斥著惱怒的將他盯著。


    旋即更是凶巴巴道,“你敢!”


    顧川環抱著雙臂,戲謔的將她望著,“好啊,那你告訴我,那句話到底是誰說的?”


    楚樂瑤攥著手機,小臉上泛起幾分慌亂,不敢直視他的眸子,靈動的小眼睛四處亂瞟著。


    “好了,我承認,是我說的,怎麽,你要給我頒個獎嗎?”


    被顧川的眼神盯得心裏毛毛的,楚樂瑤胳膊一甩,便是理不直氣也壯的開口。


    顧川摸了摸鼻梢,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


    “頒獎倒是不必了,抽空,領個證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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