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顧川,你真是討厭死了!”


    酒吧裏,楚樂瑤看著掛斷的電話,嘴巴都快噘到天上去了,小腳跺的十分用力,漂亮的眸子裏寫滿了氣惱。


    “哼,我就不信,沒有你,本姑奶奶還就隻能在山城待著了。”


    將桌上留的紙條撕成碎片,丟進垃圾桶,楚樂瑤拿起手機撥通了劉昕的電話。


    “走,收拾東西,帶你去京城。”


    “我們去看奧運會開幕式。”


    哼,讓你不帶本姑娘去,我還不稀罕呢,我有手有腳的,大不了自己去。


    奧運開幕式,沒見過吧,你就眼饞去吧。


    啊啊啊,臭顧川,壞顧川——你討厭死了。


    ......


    顧川自然不知楚樂瑤的小心思,此刻,他正帶著柳馨漫步在大理的街頭。


    此時的大理,還沒有與商業太多捆綁,是個不錯的旅遊聖地。


    這裏有蒼山上的皚皚白雪,有碧波洶湧的洱海,有來自天南海北的遊客,還有電影裏邂逅的梧桐客棧......


    蒼山不墨千秋畫,洱海無弦萬古琴——


    顧川背著吉他,身旁,是一身白裙的柳馨,微風拂麵,他們走過洱海的湖邊,穿過古香古色,又穿插著藝術氣息的街巷。


    “哥哥,給女朋友買束花吧。”街邊,還有賣花的小姑娘,甜甜的笑容宛若童話裏的小紅帽。


    顧川也沒拒絕,捏了捏小女孩可愛的臉蛋,買了兩束花,一束送給柳馨,一束,送給了可愛的小女孩。


    逆旅相遇,皆是緣分,沒什麽寓意,隻是心向如此。


    就像他沒有跟小女孩解釋,身邊的姑娘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女朋友一樣。


    人世有太多的糾結,不如放平心態,好好的去把握、享受當下的時光。


    他們攜手相伴,走在大街小巷中,就好像一對真的情侶。


    若是遇到有人誇讚,‘你女朋友很漂亮’,顧川會笑著說聲謝謝,而柳馨,也不去解釋,欣然接受。


    入鄉隨俗,從來不單單是書本上的一個詞匯,也並非單純的去遵從這裏的習俗就好。


    身心去放鬆,去融入,去感受這裏的文化,美景,將自己變成這裏的原住民。


    去感受不一樣的風土人情,體味不同的文化,這,才是旅行的意義。


    而非空間,亦或後來朋友圈曬出的幾張精修旅行照。


    有的人,在旅途中並不喜歡用相片去記錄過往的風景,隻是將它們刻畫在腦海之中。


    等什麽時候記憶淡去,就會再度踏上旅程,重新去描繪記憶裏塵封的相片。


    ......


    “沒有什麽能夠阻擋,你對自由的向往——”


    “天馬行空的生涯,你的心了無牽掛——”


    “穿過幽暗的歲月,也曾感到彷徨——”


    夜幕降臨,街上燈火通明,兩人走累了,便坐在街邊的石台上歇歇腳。


    興致來了,顧川就將吉他取出,琴包隨意的丟在腳下,作為‘乞討’用的飯碗。


    行人路過,若是覺得好聽,可丟下一份善緣,算是在茫茫人海中相識。


    哪怕沒錢,隻是站在旁處聽著,捧個人場,我也不能說您的不是。


    幹淨而沙啞的嗓音在街上響徹,顧川熟稔的撥動琴弦,唱著那首聽的無數人想要辭職的歌曲。


    沿途路過的人,疲倦了,困乏了,也會停下歇歇腳,靜靜地聽會兒。


    柳馨的腦袋輕輕地靠在顧川的肩膀上,笑意濃濃,多麽想時間就定格在這一刻。


    路燈的光線有些昏黃,倒映在兩個人的身上,就像一幅上世紀的老舊相片,漂亮而不失韻味。


    “哢嚓”


    有路過的行人拿出相機,摁下快門,一張唯美的相片便在此刻定格。


    兩人在大理的生活沒有任何規劃,醒了就出門去玩,餓了,就蹲在街邊吃一碗麵。


    累了,便席地而坐,也不會去計較石台上的泥濘。


    走到哪,唱到哪,他們的腳步似乎與快節奏的生活格格不入,漫無目的,平靜卻透著難以言說的滿足。


    日子一天天過去,大理的很多角落,都留下了兩人的足跡,也認識了很多,同樣在路上的匆匆旅者。


    有的人很貧窮,卻不去貪圖碎銀幾兩,他們眼裏有光,就像洱海一樣澄澈。


    笑容也很幹淨,不摻雜任何的利益糟粕,就像山巔的皚皚白雪一樣聖潔。


    ......


    這一日,顧川蹲在街頭嗦粉,對麵,客棧的主人掛出了轉讓的牌子。


    隨即,坐在門口抽煙。


    那是一個比陳港還要大上幾歲的中年男子,一米七左右,有些胖。


    留著一頭長發,胡子渣還在臉上,神情落寞,渾身透著一股說不盡的滄桑。


    “大哥,借個火?”


    一碗粉嗦完,顧川擦擦嘴,拍拍屁股上前,從兜裏掏出根煙笑著開口。


    王猛抬頭瞧了一眼,隨即翻開褲兜掏出一盒火柴給顧川遞了過去。


    “謝了。”顧川道了聲謝,看著手裏的火柴有些詫異,這年頭還有人用這個,真是講究。


    劃著最後的一根火柴點了根煙,顧川在他對麵坐了下來,也不說話,兩個人就像煙筒一樣,你一根我一根的抽著。


    因為沒火,所以,在上根還沒抽完的時候,就把下一根點上。


    幾顆煙頭丟在地上,王猛不由得抬頭看了一眼顧川,“年紀不大,煙癮倒是不小啊。”


    顧川笑笑,將煙頭踩滅,他哪裏是真抽,跟著冒煙罷了。


    “這店,怎麽不開了?”


    這話,好像踩到了王猛的前列腺,讓他猛地吸了口煙。


    “著急用錢。”


    顧川點點頭,“這是遇到難事了啊。”


    “說來聽聽?”


    王猛看了他一眼,“有個姑娘躺在醫院,等著錢做手術呢。”


    “你老婆?”顧川狐疑道。


    王猛搖了搖頭,“一個寡婦。”


    顧川倒吸一口涼氣,眼睛不由得瞪大了幾分,這信息量有點大啊。


    敢情那‘在村裏給寡婦挑水,在外麵給寡婦捐錢,說的就是你啊。’


    王猛掏掏口袋,煙盒空了,旋即將目光看向對麵的顧川。


    顧川會意,直接將一盒都遞給了他,王猛點點頭,道了聲謝。


    許是這盒煙的情分,王猛歎了口氣,便給顧川講起了他的故事。


    “我喜歡了她三十年,從初中,一直到大學,然後再到她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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