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菜都是折霜愛吃的,這麽些天下來言汀河已經摸清了折霜的喜好,事事都準備的很妥帖。席間偶爾說上兩句閑話,就算是完全沉默也沒有尷尬的感覺,折霜忽然覺得自從言汀河出現以後,這座宮中顯得不是那麽空曠了,反而有了些暖意。


    吃到一半,折霜忽然想起一件要緊事。


    這些日子以來言汀河都是用藍玄練劍,因藍玄平日裏折霜不怎麽用,也就給忘了這件事。終歸藍玄已經回到折霜手中,那言汀河今後所用兵器,是個問題,戰神座下堂堂將領,總不能赤手空拳出戰吧。


    眼下想起來了,折霜趕緊跟言汀河提起。


    言汀河確是沒什麽反應,隻淡淡道:“過些時日我自己煉一柄便好,你不用為此事操心。”不過是一件兵器而已。


    折霜聽著有些不大樂意:“煉劍是極耗修為的事情,你眼下正進步飛速,不可為此事耗損修為,我既從你這裏要了藍玄,再還你一個也是應當的。”


    言汀河放下筷子,幽幽地看著折霜:“你我無需分這麽清楚。”她還是拿他當成外人。


    折霜有些無言以對。想想言汀河到這裏近一個月,從前是自來熟,現在好像真的很熟悉。日日伴她左右,看書下棋練劍,就如同交往多年的老友一般,大概是自己說的這話有些生分害他不大高興。(.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於是折霜臉色親切了一些,道:“我說這話自然不是同你生分,你是我部下將領,我送你一把劍就當是你為我效力的獎勵,沒什麽不妥,再則他日你打著我的名號出去,也該體麵些不是。


    言汀河麵上沒什麽表情:“就算沒有兵器,我也不會為你丟臉。”頓了一頓又道:“若是為我煉劍耗了你的修為,決計不可。”


    折霜聽得出言汀河話裏含著對自己的擔心,大概他還不了解自己到底何等修為,遂安慰他道:“若是為我你無須擔心,本神好歹九萬年的修為,耗損一點不礙事。”


    言汀河固執的堅持:“那也不可。”


    折霜還真沒發現言汀河是這樣固執的人,心裏有了些火氣,隧道:“你覺得我同你生分,可是眼下你同我計較這些豈不是更生分,左右不過一把劍而已,何須爭執這麽多?”


    言汀河不說話,理由他已經同她解釋過了,可是她不聽。折霜這麽倔強的性子,令他很是頭疼。他不想因為這件事同她爭吵起來,來這裏這麽久折霜好像還沒有給過他臉色,怎麽今日突然來了火氣?


    言汀河隻得笑笑:“你說得對,一把劍而已,無需爭執,旁人煉的我用著也不大順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自己來便好。”


    折霜見他還是不肯妥協,索性更加固執起來:“我身為戰神,還是有資格命你聽我的話的,你按照我說的辦就行了,其他的別再多說。”說完便冷了臉色。


    言汀河的臉色也有些難看,折霜這是第一次同他擺神君的架子,同時也十分十分無奈,這說明她是真的生氣了,隻能順著她同她一起沉默,看來隻能日後再提這件事。


    這頓飯最終不歡而散。


    兩日後傳來消息,北溟將軍被被折霜派去青台山後便失去了聯係,至今不見蹤影,生死未卜。


    折霜大驚。


    北溟她是了解的,比折霜小兩百歲,自幼同她一起跟隨父神學藝,父神離世後被任命為將軍,一直幫助折霜治理天兵。


    兩人是一起長大的知交好友,北溟的的實力折霜自然清楚,與她不相上下,整個神界怕是也挑不出幾個對手,眼下竟然被困住,那妖怪究該是何等修行,折霜很是擔心。


    兩日沒有消息,隻是不知北溟現在情況如何,千萬不要出什麽差錯才好。


    擔心之餘,折霜決定親自前去探查一番。


    正打算出門恰巧言汀河來找她。上次不歡而散過後,言汀河第二天又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來找他練劍下棋。對方這麽大度,倒是折霜想起那天的話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


    她是最煩向人擺架子的,那天沒有控製好情緒後來也有些懊悔,她在外人麵前一向很能控製自己,大概是與言汀河日日相處在他麵前鬆懈了下來。


    看到折霜要出門言汀河來詢問緣由,折霜便把這事跟他提了一提。


    提到北溟言汀河微微皺眉,不過也沒發什麽議論,隻是淡淡的來了一句:“我與你同去。”


    折霜有些詫異。本來是準備留言汀河在宮中好好修行,比起北溟他們,言汀河畢竟修為尚淺,帶他去這麽危險的地方還有些為時尚早。


    於是勸他道:“此去凶險,你留在宮中繼續修行便好。“


    言汀河淡淡道:“正是因為凶險我才要與你同去,兩個人總會有個照應。”


    折霜不由得皺眉:“若是尋常小事倒也無礙,可是連北溟都被困住,你去了恐怕......”


    言汀河依舊神色淡淡:“你是怕我不如北溟將軍,會拖累於你?”


    這是什麽話?自己好心為他的安危著想,不領情就算了還把她想成那種人,思及於此,折霜神色不善地辯解:“我不是這個意思。”


    言汀河眸光深沉:“那你為何不肯讓我同去?”


    折霜心想還不是怕你發生危險,隻能耐著性子再同他解釋一遍:“我剛剛不是同你說了麽?此行會有危險,你若死出了什麽事......”


    言汀河聽到她是擔心自己心中舒暢了幾分,安慰她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我自會照顧自己,若是真的出了什麽事你也不必管我。”


    可是這話對折霜來說哪裏是安慰,折霜一聽這話便更不願意讓他跟著了。索性故技重施:“你可承認是我的屬下?”


    “這個自然。”言汀河聽她這樣說有種不祥的預感。


    “那你便留在宮中,這是命令。”折霜說完不等言汀河說什麽轉身離去。


    這麽多天以來折霜與言汀河一直處的很好,折霜從未用戰神這個職位命令過他什麽?職位於她不過是個虛銜,她向來不喜歡憑此做什麽過分之事,可此番又做出了這樣事,折霜也有些鬱悶。


    果然如言汀河所料,說不過他便用這種辦法,言汀河很是無奈,望著折霜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此刻不是同言汀河計較這些的時候,念及北溟的安危,折霜同手下的人交代了些事便動身去了南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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