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過年去旅遊的事, 洛母沒有什麽意見,反而樂見其成。  離婚後她的日子愈發順心,過得非常滋潤, 還學了國畫和書法, 脾性日漸柔和冷靜,回首過去十幾年,發覺虧欠兒子太多,可惜孩子已經長大了, 已經不是一顆糖一個玩具就能哄好的年紀。  現在醒悟過來, 洛源非肩負著許多責任,有時間與她聯絡已是十分難得,修複關係雖說不是絕無可能,但路漫漫, 不知何是盡頭。  作為一個母親,她遺憾而懊悔, 現在隻希望洛源非能過得不要太累。  還好有簡易在,或許是上天憐憫, 派了他來待在兒子身邊。  洛母隻叮囑:“海鮮不要貪嘴, 過敏藥備好。”  洛源非收拾好行李,應下。  提著東西下樓, 簡易坐在沙發上等著,正望著某處發呆。  洛源非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發現是昨天他陪洛母在窗戶上貼的窗花。  明年便是年三十, 兩人特意提前兩天來陪洛母吃了團圓飯, 洛母這宅子是她婚前購的, 原本是和小姐妹休閑度假的地方, 結婚後便沒回來過, 隻有阿姨定期打掃,上個月才正式搬回長居。  房子生活用品不多,洛源非帶簡易去買生活用品的時候,男朋友在年貨區停留了很久,提了兩大袋子回來。  回來了卻不好意思動手,洛源非脫掉厚重的外套,挽起袖子拿出拉花,問:“這個怎麽弄?”  洛母從門外進來的時候,看見小情侶倆正在裝飾屋子。  難得有年味,她做不了太多,在一旁幫忙貼窗花。  洛源非收回目光,走上前,曲起食指刮了下簡易的臉頰,在上麵留下淺淡的紅印。  “走了。”  簡易回神,提起腳邊的箱子,禮貌和洛母道別。  ……  上了飛機,簡易有點小困。  昨晚空調壞了,床也比較硬,翻來覆去睡不好。  後半夜醒了幾次,洛源非被吵醒,摸了下他腦袋順勢將人攬入懷中。  簡易手腳冰冷,晚上雖然泡了腳,但現在也沒什麽溫度,男朋友身軀熱得像塊鐵烙鐵,簡易把腳伸到暖和的地方捂著,洛源非被刺激得半睜開眼。  他的脾氣在簡易麵前永遠是溫和無害的,最終隻是歎了口氣,捂得更緊了點。  溫度回暖,簡易終於有了點睡意。  可惜沒睡兩個小時。  飛機起飛,嗡鳴聲過後,飛行逐漸平穩。  簡易耷拉著眼皮,掌心撐著下巴看向窗外,沒什麽精神。  洛源非側頭看了他一會兒,見他隻是發呆,便戴上無框防輻射眼鏡,看起帶來的文件。  工作時,他的神情有些嚴肅,鏡片遮住了眉梢的鋒芒,像把被刀鞘禁錮住的名刀,有著蠱惑而致命的吸引力。  漸漸的,簡易的注意力無法放在外麵了。  他把腦袋靠過來,目光落在他手上。  文件繁冗複雜,專業詞匯拗口,附帶的合同條件彎彎繞繞,簡易看了兩眼,眉頭緊皺。  洛源非麵無表情地翻了一頁,沒有理他。  簡易說:“哥哥我困了。”  洛源非放下手裏的文件,撚了下他的耳垂:“要睡了?”  “嗯。”  洛源非拿出黑色眼罩,簡易犯懶不想動,把腦袋伸過去,等待洛源非給他戴上。  視線暗下來,他靠在椅背,不久,呼吸勻稱纏綿。  睡夢中還不忘抓著男朋友的手,無意識勾著指頭。  洛源非向空姐要了條毯子,仔細給他蓋在身上。  而後摘下眼鏡,和他頭靠著頭,閉眼小憩畘沷。  斜後方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不大,卻很擾耳。  察覺到肩膀上的人動了下,洛源非睜眼,下意識捂住簡易的耳朵。  等旁邊重新傳來濃沉的呼吸聲,他才轉頭往後看去。  兩個小姑娘猝不及防對上他的眼,嘻嘻笑的臉色一瞬間嚇得蒼白。  洛源非並沒有說什麽,豎起食指,示意她們噤聲。  簡易並不知道這些,睡得香沉。  三個小時的飛行,落地後已是另一種氣候。  海城四季如夏,炎熱酷曬,一出機艙,熱浪撲麵而來。  簡易戴著墨鏡口罩,脫掉外套,和洛源非並肩往外走。  從托運處拿回行禮,司機早在停車場等候。  承宇在海城也有產業,秘書早已將瑣事安排妥當,他們隻需要開心的玩就好。  司機是海城本地人,叫阿豪,說著一口閔味普通話,他並不知道車上人的身份,熱情地介紹海城的風土人情。  “明晚上年三十有表演直播,今年場地是承宇集團提供的,難得大場地,現場票很搶手,你們要早點訂票……要是沒買到也沒關係,可以去外場看煙花秀……”  車內冷空氣充足,簡易心情舒暢,和司機互動的開心。  到了訂好的酒店,有侍者在門口接待他們。  洛源非拒絕侍者提行禮的動作,熟練地拿上兩人的箱子:“我們自己去,你忙。”  侍者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恢複完美:“祝你們入住愉快。”  一進屋,簡易把帽子口罩摘掉:“熱死了,我去洗個澡。”  正是太陽最毒的時候,路麵熱浪滾滾,這個點連海城本地居民都不在外營業。  從浴室出來後,簡易神清氣爽,穿著背心沙灘褲,汲著拖鞋在屋內亂竄。  最近被洛源非喂胖了些,好在沒有落下平時的籃球運動,肩胛鎖骨的線條依舊漂亮,小腿肌肉薄而勻稱。  他打開冰箱門,看著琳琅滿目的冷飲:“哥,你要喝什麽?”  洛源非把目光從他身上挪回來,“都可以。”  簡易給他拿了瓶冰凍雪碧,自己嘴裏叼了根雪糕,歪在柔軟的地毯上,打開手機玩遊戲。  洛源非打開冷飲,單手拎著,在旁邊觀戰。  簡易手法不差,擊殺利索幹淨,再瀟灑走掉。  畫畫的手指修長漂亮,每一個動作都賞心悅目,想捏在手裏把玩。  但男朋友玩遊戲的時候是惹不得的,會真的咬人。  死亡或者回城的時候,簡易便抽空咬兩口雪糕,然後再繼續叼在嘴裏。  嘴唇凍得通紅也不鬆開。  這一波拉扯得比較久,簡易全神貫注,根本沒空,但雪糕在嘴裏快化了。  他“嗚嗚嗚”哼著朝旁邊求救,眼神卻還是死死盯著屏幕。  洛源非會意,幫他把雪糕從嘴裏解放出來。  後麵簡易隻需要張張嘴,甜涼解暑的冷飲便會自動送上門。  遊戲接近尾聲,隊友帶著大龍衝向敵方基地。  簡易放鬆身子,下意識張嘴。  然而送上來的不是雪糕。  是熟悉的荷爾蒙氣息。  他的唇太涼,以至於覺得洛源非的溫度高得快要將他融化。  “洛——”  隻喊了一個字,冰涼的甜味被度了過來。  簡易眨眨眼,耳廓慢慢發紅。  洛源非貪戀地在他唇上停留了一會兒。  溫情脈脈,簡易舒服地閉上眼。  他很喜歡洛源非身上的味道,深吸一口,蔓延至骨髓,忍不住發顫。  洛源非抬頭,手指撥開他額前的碎發:“冷不冷?”  簡易跟著睜眼,迷茫搖頭。  洛源非就笑了,心情很好的樣子,再度低下頭。  簡易這次懂了。  他微微睜大眼睛:“落地窗沒關……”  但洛源非不允許他說話。  房間是視線最好的套房,麵朝大海,海浪拍打在岩石上,濺起千層浪。  空調開太久會悶,他們隻拉了窗簾。  海風一吹,偶爾掀起一角,恍若看見兩道人影。  隻是離他們最近的漁船也快靠近海岸線,沒有人知道。  簡易是享受的,但還是會緊張,偶爾忍不住看向落地窗。  “簡簡這裏有點涼。”洛源非手覆在他的小腹上,無名指上的戒指閃著銀色光暈。  他責備道:“下次不可以吃這麽多冷飲。”  簡易皺眉:“一根雪糕算什麽多……嘶,你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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