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暗了下來,荊離已經不知道跪了多久,腿上的痛她尚且能忍,可是心裏撕裂的痛卻讓她隻想昏厥,原本以為亓官冽會心疼自己,不會讓她跪太久,可是到現在她終於明白自己真的是有些自取其辱了,亓官冽每次罰自己,何曾心軟過。(.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身邊的歡歡在說些什麽她也聽不太清楚了,隻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眼皮也極沉,終於,眼前徹底一黑,荊離晃了兩晃,直接向地上倒去,隻聽得歡歡叫了一聲,“姐!”


    然後又聽見了一陣說話說:“都跟你說了可以了你就是不聽,你看看現在......”


    “本座教育自己的徒弟需要你來指點!”有些慍怒的聲音的主人把她抱了起來,荊離迷迷糊糊感覺到溫暖,不自覺地向著熱源靠了靠。


    然後又是一陣天旋地轉,荊離終於徹底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時,她的身上蓋了一條厚厚的毛絨毯子,歡歡趴在床邊打著盹,荊離輕輕動了動,膝蓋上的疼痛已經沒有那麽尖銳,這一動,剛好驚醒了歡歡,歡歡揉揉惺忪的睡眼,"姐,你醒啦!腿還痛嗎?"


    荊離搖搖頭,"我昏迷了多久了,"


    歡歡答道:“一天!”


    荊離想了想,終於還是沒忍住得問道:“師父來過沒!”


    歡歡沒有說話,但那有些不忍心的表情說明了一切,荊離不可抑止地湧出一股股的落寞,搖搖頭:“算了!”


    歡歡正愁著不知道怎麽安慰荊離,門外便響起一串腳步聲,荊離滿懷期待地抬頭望去,見是黑衣的南宮容瑾,勉力撐出的笑頓時塌在臉上:“魅師兄!”


    南宮容瑾走進來,歡歡站起身讓開了,南宮容瑾坐在床邊,伸手摸了摸荊離的額頭:“還好,不燙了,再燙下去我都擔心你燒傻了,還好有歡歡在!”


    荊離興味索然,隻是敷衍地道:“歡歡一直對我好,我記得的!”


    歡歡看了南宮容瑾一眼,後者明了地點點頭,"離兒,是不是見到師兄挺失望的,"


    "哪裏話,魅師兄多慮了,"


    南宮容瑾無奈地歎了口氣,荊離昏迷的時候發燒,嘴裏一直都在叫著亓官冽,可是亓官冽卻是在陪著劉詩涵,這些他看在眼裏,知道荊離心裏必然不好過,他最是了解荊離,知道荊離太過依賴亓官冽所以很是擔心:“離兒,不要這樣!”


    荊離盯著毯子上的合歡花,不經意地道,"這沒什麽?師父喜歡的東西喜歡的人,離兒也會去喜歡,沒什麽?不用擔心我,"


    這麽反常的樣子,讓歡歡一陣心疼:“姐,宮主隻是暫時被她魅惑了,隻要我們把她趕走,宮主就又會對你好的!”


    荊離搖搖頭:“不必了,歡歡,以前朱華姐姐就說過,師父總有一天會成親,會有如花美眷,你知不知道這四個字是我最害怕的,可是到了現在,我隻能接受了,師父覺得幸福,什麽都不重要了,真的,你們別為我擔心,我沒事!”


    荊離抬起頭,紫眸亮燦燦的,但是南宮容瑾和歡歡都知道,荊離隻是在強撐著:“對了歡歡,最近堂內有沒有什麽事,我也得給自己找點事做才好!”


    歡歡試探著道:“有人要買淩鬱的命!”


    “淩鬱!”荊離思忖了半晌,道:“是魔獸閣的那隻畢方嗎?可是?睚眥不是投靠惡瀾了嗎?”


    歡歡點點頭:“但是淩鬱沒有跟他師父一起,他消失了!”


    荊離還記得她與淩鬱的那場大戰,不由讚道:“他也算是個值得敬佩的人了,不知道什麽人要買他性命,代價是什麽?”


    歡歡搖頭:“那人不肯透露身份,他的報酬是,女媧石!”


    “女媧石!”荊離和南宮容瑾同時驚道,荊離心一沉:“跟師父稟報了沒!”


    歡歡再搖頭:“就是昨天的事,還來不及稟告,我.....宮主不見我!”


    荊離苦笑,想也知道之所以不肯見,不過是以為歡歡是為了她的事去煩他,他和劉詩涵你儂我儂,當然懶得見,荊離掀開毯子就要下床,被南宮容瑾按住了:“你休息,我去說!”


    荊離點點頭,又坐了回去。


    晚間,亓官冽召來大家商量女媧石的事,荊離和歡歡到時,就看見了坐在亓官冽旁邊語笑嫣然的劉詩涵,荊離裝作沒看到地低下頭去,這是在對眾人宣告,劉詩涵已經不是外人了。


    荊離不知道為什麽亓官冽會變得對自己這麽冷漠,想來可能也是她咎由自取,竟然去傷害師父喜歡的人,現在這當然是自食其果了,荊離胡思亂想間,也沒有聽亓官冽他們說了什麽?


    渾渾噩噩中,聽見有人叫自己名字,荊離抬頭,是亓官冽,荊離忍不住地心酸,眼眶也有些澀澀的,她才發現,即便決定好多麽坦然,亓官冽一個眼神她就崩潰了,心裏隱隱有著期待。


    “你這樣出神,是不是身子還未好利索!”亓官冽的關心不鹹不淡:“聽魅說你發燒了,可還好!”


    原來亓官冽還是關心自己的,荊離喜不自勝:“師父,離兒沒事了!”


    亓官冽又變成了之前的冷漠:“沒事了就好好聽,發什麽呆!”


    不耐煩的口吻讓荊離一陣錯愕,沒想到亓官冽竟然變得這麽快,為什麽?為什麽你如今總是這麽喜怒無常,難道我真的讓你那麽討厭嗎?荊離在心裏問道,卻不敢真正向亓官冽質問。


    歡歡適時地握住了荊離的手。


    自從上次上神大戰贔黎之後,六界之間已經相安無事了一百多年,如今六大神器知道的已經有伏羲琴、崆峒印、和女媧石被盜走了,還剩下仙界軒轅劍和神界神農鼎和魔界的昆侖鏡了,軒轅劍由蜀山看護,應該不會有問題,而魔界昆侖鏡也有亓官冽守護,如今隻剩下神農鼎不知道有沒有被盜走。


    眾人都以為灰袍老者就是惡瀾,隻有亓官冽知道真正的惡瀾隻是被利用了軀體,已經被自己擊斃在灰袍老者的結界裏,連他也不知道灰袍老者究竟是誰,所有神農鼎極有可能也被他占有。


    亓官冽雖是魔界中人,但是畢竟也曾為人,隻是犯錯了才墮入魔道,其實他執掌萬魔宮這麽多年,從來沒有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反而製約著魔界的其他巨頭,所以這個時候,既然預感到六界有難,也決不會袖手旁觀。


    “本座去神界一趟查看神農鼎,荊離,你身為萬魔宮少宮主,為師就把這裏交給你了,你要和魑魅魍魎一起,將女媧石拿回來!”亓官冽麵色凝重地吩咐道。


    荊離知道這是關乎六界安危的大事,將那些委屈拋到腦後,橫豎自己是少宮主,修為精深,真正能幫得到亓官冽,而不像劉詩涵一樣,隻能裝柔軟騙取同情:“離兒知道!”


    可是?這一絲絲的驕傲卻被劉詩涵打破了:“宮主,我在妖界時就曾跟著師父守護過女媧石,不如交給我吧!少宮主身體抱恙,還是好好看守魔宮吧!”


    亓官冽想了想,點頭:“你說的是,離兒,你好好看守魔宮,女媧石就交給你劉姑姑吧!”


    荊離垂頭,滿心苦澀,這一刻她也不想再爭什麽?隻是順從地應道:“是,師父!”


    亓官冽對荊離的聽話頗為滿意,又想到自己這些天似乎有些冷落了荊離,昨天罰了荊離以後,很快他就後悔了,可是心裏還生著氣,所以才叫劉詩涵去傳達自己的命令,叫荊離不用再跪。


    詩涵回來卻告訴自己,荊離並不領情,反而惡語相向,亓官冽原本愧疚的心又硬了:“犯了錯還不知悔改,她要跪就讓她跪,真是冥頑不靈!”


    “何必呢?她不過是要你親自哄哄,你就去去吧!師徒哪能這樣互相氣著!”劉詩涵勸得很真誠。


    亓官冽一甩袖子:“她就是被我慣壞了,這才這樣恃寵而驕!”


    .......


    見亓官冽失了神,荊離輕輕叫道:“師父,師父!”


    “嗯!”亓官冽回神,對上荊離誠惶誠恐的小臉,頓時覺得自己也許真的過分了,她不過是個孩子,在博取自己疼愛的孩子,看她臉色蒼白著毫無血色卻還是極力支撐著,亓官冽後悔得要死,站起身走到荊離麵前,聲音柔了許多,儼然一副慈祥的模樣:“真的沒事嗎?”


    荊離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溫柔得不複方才的冷漠:“師.......師父......”荊離是害怕的,害怕自己又說錯了什麽?亓官冽就會又一次討厭她,所以連話都不敢亂說。


    像受驚的小鹿一樣手足無措的樣子在亓官冽心頭狠狠一敲,那個總是喜歡纏著自己的孩子,居然對自己怕成這個樣子,亓官冽才知道對荊離的傷害有多深,他伸出手,熟練地摸著她的紫發:“離兒!”


    荊離激動的眼淚幾欲奪眶而出,這個人才是她的師父,疼她愛她的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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