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擔心南宮容瑾,荊離一夜未眠,坐在床上徹夜修煉。


    東方泛起魚肚白的時候,荊離也睜開了眼。她一直驚詫於自己的修煉速度,隻是一夜不眠的修煉,她卻覺得自己離蠻魂之境又進了一大步。看來不久就要曆劫了,要早點解決了一切回萬魔宮去才好啊。


    三人來到侯府時,正是巳時。道明來意後,夜往昔果然命手下將李亭楓帶了上來。


    夜往昔並沒有折磨李亭楓,所以李亭楓隻是有些髒亂,而並沒有受傷。他看到堂上的荊離,嘴角含著笑,他就知道,沫兒姐姐肯定會來救他的。


    梅琅上前一步,仔細端詳著李亭楓,慈愛地摸了摸他的頭,“徒兒。”李亭楓被縛著手,昂著小臉一臉迷茫地看著梅琅,搖搖頭,“我不認識你。”


    梅琅不說話,轉頭問夜往昔,“侯爺,可以開始了麽?”


    夜往昔點點頭,他略有些激動,仿佛這一刻玉璽已經到手,這大好江山也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


    梅琅又轉向李亭楓,“為師這就幫你恢複記憶。”


    李亭楓驚喜地點點頭,充滿希冀的眸子看著梅琅。梅琅心一酸,畢竟也是自己的徒弟,雖然他們二人師徒緣分已盡,但感情就在那裏,做不來假。


    梅琅退後一步,雙手成爪,李亭楓乖乖地閉上了眼睛。梅琅手間黃光閃耀,罩向李亭楓。梅琅十指輕緩地動著,好像在吸收什麽一樣,李亭楓痛苦地咬著唇,扭著身子。


    李亭楓的身子漸漸變得透明,突然,一陣耀眼的金黃色光芒自李亭楓體內衝天而起,閃得眾人睜不開眼睛。荊離拿手背遮在眼上,擋住了黃光。


    黃光漸漸淡了下來,荊離從指縫間看到李亭楓身後若隱若現地盤著一條金色的龍,口旁有須冉,頜下有明珠,喉下有逆鱗,虎虎生威。


    果然,這便是天子才有的龍氣。再看李亭楓,稚氣未脫的臉此時卻是透著一股君臨天下的威嚴和霸氣,黑發用紫金冠束著,身著明黃色長袍,周身散發著灼灼的光華。


    梅琅轉過身,手上托著一個金黃色的玉璽,那玉璽是以黃金打造,雕著栩栩如生的遊龍,閃閃發光,“侯爺。”


    夜往昔身軀有些顫抖地走近,就要接過梅琅手裏的玉璽,卻被一隻小手搶了先,夜往昔橫眉冷冷地盯著李亭楓。


    “你這賊子,毒死父皇,還敢誣陷於本皇子,這玉璽是你能染指的嗎?”李亭楓握著玉璽,淩厲如刀的眼神緊鎖著夜往昔,凜冽的氣息讓荊離一陣錯覺,這真的是自己救下的那個小乞丐嗎?


    夜往昔被這不屑而又威嚴的眼神看得心悸。梅琅急忙向李亭楓邁了一步,就要去奪玉璽。


    “師父!”李亭楓將玉璽舉在胸前,急急退了幾步,“徒兒有徒兒的驕傲,請成全。”


    這聲音雖然稚嫩,卻堅定決然,不容置喙,梅琅的步子頓住了,是啊,他現在恢複了記憶,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驕傲的小皇子。


    荊離抿著唇,靜靜地看著。


    “你確定你鬥得過我?”夜往昔陰沉地開口,也不再維護自己好侯爺的形象。


    李亭楓哼了一口氣,臉上卻是泰然自若,甚至還帶著些對夜往昔的不屑,“本皇子有皇族秘法,就毀了這玉璽也絕不讓你犯上作亂的賊子得逞。”


    荊離在心裏為李亭楓叫了個好,這才是一個皇子該有的風範,可是這樣撕破臉,真的好嗎?她有些擔心今日能不能全身而退了,看一眼花月歌,他則是一臉悠閑地看戲的表情。


    “本候答應過肖姑娘,用玉璽換你一命,你可別不知好歹。”夜往昔臉色陰鶩。


    李亭楓轉頭看了荊離一眼,露出一個抱歉的眼神來,又恢複了一臉冷色,“那便試試。”


    夜往昔不怒反笑,“小皇子好膽色,肖姑娘有什麽可說的?”


    被問到的荊離聳聳肩,表示無話可說。夜往昔氣極,也隻能笑,“好!你們一個個拿本侯當猴耍?”


    李亭楓又是向荊離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荊離搖搖頭,對著他一笑,示意沒什麽。對她來說,原本就是沒什麽的,隻是遵從師命罷了,可她沒有想到的是,在後來的幾十年,她對於李亭楓的影響,竟然深到她無法想象的地步。


    “侯爺侯爺叫著,不當猴也不行了。”花月歌也開口道,既然荊離要保李亭楓,那麽他也會保。


    夜往昔退後幾步,老臉氣的發青,“花教主也要這樣做?”


    他自信手裏有能讓花月歌倒戈向他的籌碼,可是花月歌的回答卻讓他失望了,“難道本教主表現的不明顯嗎?侯爺這是年紀大了,眼神不中用了嗎?”


    “好!哈哈......本侯保證你們馬上就會後悔,哈哈......”


    夜往昔說完,身子急速向後飛退,撞開了緊閉的門。荊離站起身,看向門外。


    隻見夜傾辰帶著眾蜀山弟子近百人已經將這件間屋子緊緊圍住,夜傾辰身後還站著以元賀為首的三十多個修士。


    荊離麵色一凜,看這勢頭應該是原本就準備好的,看來今天他們就算留下玉璽,夜往昔也不會讓他們安然離去的。


    李亭楓雖是有些慌亂,臉上卻是波瀾不驚。他掃視了一圈外麵的一眾蜀山弟子,開口道,“眾位師兄師姐,我是小魚,也是這大炎王朝的太子李亭楓。”


    李亭楓頓了頓,恭敬地行了個禮,“在此謝過各位收留之恩。夜往昔害我父皇,奪我玉璽,今日我斷不能退讓。”


    “胡說!”夜傾辰握著長劍,打斷道,“你這賊子,自己做了那麽大逆不道的事,還要賴到我父候身上!”


    李亭楓哼了一口氣,道,“誰是誰非,公道自在人心。人在做天在看,諸位不要助紂為虐才好。”


    “閉嘴!把玉璽交出來。”夜傾辰喝道。


    李亭楓正要反駁,肩上搭上了一支柔弱無骨的手,他回過頭,荊離正含笑看著他,眼神告訴他多說無益。李亭楓眯著眼帶著笑意,即便恢複了記憶,荊離帶給他的安全感還是那麽真實。


    “夜傾辰,你今天帶著你堂堂蜀山仙門弟子,插手朝堂之事是什麽意思?”荊離噙著笑,悠悠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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