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率領綠衣刺客之人,聽了成釋天的質問,禁不住仰天長笑起來:“太子殿下,果然好手段。(.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可惜某卻不能死在這裏。”


    言罷,從懷裏掏出了一枚煙火,拉響了線。


    “咻――”一道紅色的狼煙,飛上了青天。


    頃刻之後,一道伏兵,奔援而來。一陣廝殺之後,他們生生的,在成釋天等人布下的包圍圈裏,撕開了一道裂口。


    原來,這些刺客,早就伏下了後手。


    綠衣刺客的首領,心中大喜,連忙指揮手下之人,朝著援軍靠攏。連那些西越的人,也跟著他的步伐退了過去。


    待他靠近之後,這才發現,率兵前來的,並非二皇子,而是自己的兒子。他禁不住皺起了眉頭,悄悄湊了過去:“你怎麽來了?主上呢?”


    原計劃中,並非是自己的兒子前來接應,所以,他起了疑心。


    援軍首領也壓低了嗓子,說:“軍師說主上不宜暴露,所以命我前來接應父親。”


    綠衣首領聽完,不禁皺眉。接應?是接到消息,被當成了棄子嗎?


    一想到這種可能,他的心裏登時沉了下去。想到家族裏那上上下下幾百口人命,還有手下這些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忍不住有些後悔。


    以下犯上,謀害皇儲和友國皇帝,無論哪一件,都夠他誅盡九族。


    可是,事到如今,他已沒有回頭路。


    他看向自己的兒子,開口想叮囑些什麽,卻不想對方朝他露出一個“我都了解”的眼神,點頭說:“兒子定會保護好您和家裏。”


    這話,讓他的心裏一暖。至此,他心裏的那些提防,這才算是真正放了下去。


    他朝兒子靠了過去,想要親密地拍拍他的肩。


    前來接應的首領抬起頭,朝他露出一抹燦爛的笑,隨即,一柄刀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加諸在了他身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前來接應的首領喊道:“都給我住手!”


    “叮――”


    這突然而來的變化,驚呆了場中的刺客。他們頓時停下了手中的攻擊,齊齊看向父子二人。


    前來接應的那人,拉下了黑色的麵巾,露出一張風流浪蕩的臉,他彎起桃花眼,笑道:“父親,讓他們投降吧!”


    正是前陣子,投奔了文時雨的常英。


    拒不承認自己身份的常指揮使,到了此時,也不得不坦承自己的身份。隻是,麵對常英的背叛,他憤怒地目眥盡裂:“逆子,你竟敢,你竟敢!你如何對得起老夫,多年的養育栽培之恩!”


    常英一聲冷笑:“父親,你在說笑嗎?我如今所得的一切,跟你可沒半毫關係!”


    不等常指揮使反駁,他接著說下去:“我娘死得早,大娘又一心想弄死我。我能在府裏混到口飯吃,是八妹妹和武姨娘,省下自己的口糧,偷偷送給我,將我喂大。”


    “我能成為先鋒營百夫長,是我十二歲起,背著你,偷偷參軍,一步步爬上來的。若不是十六歲那年被你發現了,我豈能混到二十歲,還是止步於當初那個小小百夫長?!”


    “兄長十四歲娶親,我,已近二十歲,嫡母也不曾為我安排,隻一味在京城壞我名聲。您倒是說說,您對我有什麽恩?”


    男人本就心粗,妻妾子嗣多了,哪裏能顧得過來,再說這兒子未必在他心中有什麽地位。


    所以,即便常英如此質問,他也絲毫不覺得有什麽愧疚,依舊破口大罵個不停。


    軍中漢子糙慣了,罵起人來什麽難聽的都有,比潑婦還要凶狠下流。


    成釋天怕那些汙言穢語,汙了文時雨的耳朵,連忙命人,上前用東西將他的嘴堵了。


    文時雨最恨的就是,這種生而不養,任子女被人欺負的人。看向常英的臉色,便緩和了許多。她看著常英,露出一抹讚賞。


    常英極是難得的,羞澀了一回,看著文時雨,傻笑著,扭開了臉。然後,從懷裏,掏出一個哨子,吹了起來。


    哨子吹動的聲音,極為尖銳,猶如緊張的嘶鳴。撞在山穀上,不斷回蕩,然後傳向遠方。


    鬼哭崗五裏地外,一隊人馬,正斂聲屏息地撤退著。


    這隊,是奉了端漠皇後金潯之旨,埋伏在鬼哭崗,想要隨意偷襲下大冶皇帝李隆琰,給成釋天製造點名聲損礙的。


    可是,他們卻沒有想到,太子竟然一反往日的庸碌,設下如此高明甕中捉鱉之計。當探子親眼目睹了,常指揮使被捉的場麵,這群埋伏在鬼哭崗三裏之外不過崗的人,就開始著手撤退。


    不過崗不同於鬼哭崗,山峰奇特,嶙峋陡峭,易守難攻。


    這群人,撤到一處峽穀,忽然聽見,穀峰上,傳來了一陣掌聲。


    一群人立刻抬頭向上看去,隻見上麵兩側,站了許多弓箭手。明晃晃的箭頭,折射著冰冷的寒光,正對著他們。


    而皇甫玨,則穿著白色長袍,身披銀盔的人,手拿銀槍,站在山坡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他素來神色溫潤,可是今天眉目間卻是一片肅殺。


    “在下皇甫玨,奉文指揮使之名,在此久候了。太子有令,爾等若是識趣,便立刻放下刀劍束手就擒。他與皇後乃是母子,相信此番皇後必為奸人所挑釁。太子仁孝,絕不欺侮虐殺爾等皇後心腹。”


    話已說地這麽明白,那些殺手哪還有裝糊塗的餘地。於是隻得放下手中武器,老老實實投降。


    一隻信鴿,從皇甫玨手中,迅速地飛到了文時雨手中。


    她取下紙條,看了看,露出滿意地笑容。然後拱手跟成釋天和李隆琰回稟到:“啟稟太子殿下,大冶龍承帝,軍中酒宴已經備好,還請龍承帝、太子殿下,起駕。”


    這是她和成釋天,事先約好的切口。


    關於皇後金潯所設下的伏兵,他們倆暫時還不想通到天下人麵前來。


    畢竟,金潯現在,還是盟友。雖然她有時會做出一些不可理喻之事,但,歸根到底,是成釋天的母親,不會做出害他性命的事。


    而且,有了這次的事作為把柄,金潯恐怕好長一段時間內,都會受製於他們倆,不敢再來添亂。


    成釋天聽完這話,臉色不為人覺地,黯了黯。不過崗上的這支伏兵,是文時雨建議安排的。他本來也不肯相信,皇後為了破壞他的聲譽,會做出如此喪心病狂之事。可是如今,現實再次給了他一記有力的耳光。


    親情與他,簡直如催命毒藥,見不到一絲溫暖和希望。


    成釋天的心,又冷硬了一分。


    李隆琰何等精明之人,視線在文時雨和成釋天之間轉了轉,便知道,他們肯定還瞞了自己什麽,心裏便越發有些不悅了。他一臉柔情地,攙起文時雨:“寸陽將軍,快起。”


    轉而,又扭臉看著成釋天,一副皮笑肉不笑地樣子,說:“古人雲,事隔三日,當刮目相看。這麽些日子不見,太子殿下手段見長啊。可見往日,在大冶那副懦弱模樣,全是權衡之計啊!”


    成釋天哪裏聽不出他的諷刺之意,也一揚唇,笑道:“一些過日子的小手段,沒想到竟讓陛下誤會了孤的本性。不過沒關係,這次我們重新聚首,陛下可以好好重新了解孤一番。”


    成釋天這是在罵他是笨蛋嗎?


    李隆琰臉色一沉:“太子的秉性,朕了解不了解無所謂,希望你父皇和母後,能夠真正了解你,喜歡你。好好彌補你這麽多年來,所欠缺的那份親情。”


    這句話,本應猶如利刃一般,紮在成釋天心上。


    可是,不知為何,他並不覺得痛,大約是習慣了,已經不再奢求了。


    他看向文時雨,而後再轉臉看向李隆琰,露出一個心滿意足的笑:“孤從來不缺親情。”


    從大冶到端漠,不管多麽艱難危險,他一直都有文時雨相陪。


    文時雨會心一笑,也當著李隆琰的麵,回了他一個溫暖的笑容,以示自己的心意。


    李隆琰看著他們倆人眉目傳情的樣子,隻覺得自己的心,快要碎了。


    再也不能呆下去,他大手一揮:“拔營!”率先朝端漠大營騎去。


    文時雨和成釋天緊跟其後。


    常指揮使是個嘴硬的,無論如何,都不肯供出幕後主使。縱文時雨和成釋天,清楚無比的知道,成目天就是他的主子,卻奈何沒有證據。


    而成目天,知道此事後,更是相當猖狂的,帶領著他那個軍師,跑來軍獄,要來整治常指揮使。


    文時雨便親自到場,監督他們,拷打常指揮使。


    可不知道成目天,到底給常指揮使,吃了什麽迷藥。即便成目天,打得他半死不活,文時雨好言相勸,威逼利誘,他也還是不肯吐口。到最後,實在無奈了,便攀咬上西越,寧可承認,自己與西越勾結,想起兵謀反,背上叛國之罪,也不吐一字。


    而被俘的西越刺客,不知出於何等心理,這次竟主動承認了,常指揮使被他們所收買,幹幹脆脆地,把黑鍋主動背上了。不過至於他們自己的身份,他們倒是杜撰了個山賊的故事。


    大帳之中,三人避開了成目天,偷偷地聚在一起,看起了賊人們的供詞。


    李隆琰邊看,邊冷笑:“先鋒營指揮使,竟然能被西越山賊收買,這是在當朕是三歲小兒嗎?”


    說著,他將目光看向文時雨:“時雨,你如何看?”


    文時雨點著手上的供詞抄寫本,皺眉道:“這些西越人,統一使用九環彎刀。而這種刀,是西越皇帝親衛的統一配置。再加上,他們頭領背後,有一枚火紅色的狼圖騰畫像。那是用胭脂染色刺上的。那種胭脂,正是西越皇族所禦用的一種。這些足以證明他們的身份。”


    “這麽說來,你軍中的將領,還有成目天,恐怕是真的,跟西越有所勾結了。”李隆琰結論到。


    文時雨點點頭,臉色越是越發難看了:“恐怕不僅如此。”


    “哦,此話怎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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