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花該應時而開……


    這是警告嗎?


    時雨聞言,抬首看了非墨一眼。///\.新筆下/\見非墨隻是品茶,並不看自己,於是心中便有了計較。


    “綠萼嗎?”含山公主聞言,歡喜地搖晃著時雨的胳膊,一雙大眼滿是期盼的光彩:“哎呀呀,姐姐有所不知,我平素最是喜歡綠萼了。隻是可惜,今早去禦花園看時,園內的綠萼還未開呢。沒想到,倒是在姐姐這兒見著了。倒像是專門為我而開的呢!”


    這話,似是意有所指。


    難道,是在向時雨示好,甚至不惜和她這個文家正經嫡女撇清關係?


    文非墨暗暗皺眉。


    時雨卻是怯怯地低了頭,輕聲回絕道:“秉公主,我身體稍有不適,怕事不能陪你去賞紅梅。”


    她這樣說著,隻是人卻不自覺地看了非墨一眼,那雙翦水雙瞳中,不禁流露出些委屈之色。


    見文時雨如此識相,文非墨不禁嘴角上揚,露出一抹雍容得體的笑來:“含山殿下,我這妹妹一向身子柔弱,前陣子更是臥病在床,還望公主和八殿下海涵。時雨,你若真有不適便歇息吧,回頭病了,父親又該怪我了,公主和八殿下我來照料便可。”


    說罷,便一副主人模樣,來牽含山的手。


    在非墨心中,自己未來是穩穩的七皇子正妃,牽含山,也不過是牽妹妹的手,並未想過什麽尊卑。


    可含山並不賣她的麵子,反而一個錯身,直直撲進時雨的懷裏:“姐姐,好姐姐,你前陣子如何病了?重不重?為何不遣人告訴我五哥?大夫可曾好好開藥?”頓了下,她又歎了口氣,說;“哎,既然姐姐身體不適,那,那素素和八哥,也就是不去園子裏玩了。非墨小姐,你自去吧!”


    非墨頓時僵在了一邊。(.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文時雨麵對這般的李素素稍有不適。畢竟前世,她和李隆琰一派乃是宿敵,李素素作為李隆琰勢力中的一員,古靈精怪,又深得聖寵,沒少讓她吃苦頭。沒想到,這位前世宿敵,如今會一副天真小女兒態撲到自己懷裏耍賴癡纏。


    可是,那張仰著頭,可憐兮兮看著她的臉,還真是,十分惹人憐愛啊!非墨在一旁黑掉的臉色,也十分讓人賞心悅目啊!


    或許,跟公主一起愉快的玩耍,把非墨氣得半死,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文時雨正在琢磨,卻聽李隆昌不耐地說:“一同去吧!否則,我便要無聊死了!”


    語畢,他輕甩廣袖,徑自走了出去。


    院內,耀眼奪目的陽光輕微落在地麵,白皚皚的雪似乎被溫度所融化,漸漸形成清澈的水,緩緩流動一院波光。


    不時有殘雪,從花枝葉端跌落。撲朔朔的,和著潺潺水聲,交織成一首怡人的心曲


    少年披著天青色白狐毛鑲邊披風,屹立院中,仿佛和這天光,這殘雪,這水聲,融成了一副永恒的畫卷。


    含山公主“呀呀”嚷道:“哎喲喲,八哥,你怎麽突然變得風流無雙起來了呢!”


    時雨“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文非墨未曾料到,連八皇子都來拆她的台。自從上次,八皇子和文時雨一起對付映姚,她便覺得有些不妥。隻是李隆盛說,八皇子是絕對不會背叛,她便當成是自己錯覺。現在看來,隻怕在那之前,八皇子便被文時雨,不知用什麽法子收伏了。


    暗自掐了掐掌心,非墨輕柔一笑:“八皇子說的是,咱們再在這裏推三阻四,可不是辜負了這大好風光。妹妹,一起去吧?”


    她雖是這般說著,心裏卻大大的不以為意。(.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化雪之時,最是寒冷。文時雨這野丫頭身穿單薄更無衣服可添,怕未走至花園便已經被凍僵,界時體力不支添了病,可不能怪她這個嫡姐。


    隻是,還未走幾步,含山公主便率先察覺到了不妥:“時雨姐姐,你的手好涼,怎麽不多穿些衣服呢?”


    文時雨笑了笑,搖搖頭,可憐她的雙腮因冰凍難忍,咬著牙關咬得都有些酸了。


    李隆昌側頭看了文時雨一眼,迎接著冷風咧開一抹笑顏,如同初春般溫暖。


    他輕輕解開自身黑色披風,緩緩靠近文時雨將披風落在她身,輕柔給她穿好。


    “八皇子不可。你千金貴體,若是因我而受了風寒,我倒是萬死難逃其咎了。”


    他人的體溫,驟然相加到她身上,文時雨不禁有些意外,隨即就想脫下披風。


    李隆昌掌心覆上文時雨手背,抑製她的行為,“你的身子較為虛弱,身為七尺男子怎能因天寒便不顧身邊之人。再說,素素務必要你陪同,我這般做也是為了讓素素待會能舒暢遊玩,不帶半點憂心。”他淡然一笑,轉身邁著步伐前往。


    文時雨輕輕抿了抿嘴,真是個傻孩子。她這世雖然外表體弱,但是身懷前世所修習的武功,怎麽也不可能冷到哪裏去,隻不過做做樣子,糊弄文非墨而已。倒不想,先騙倒了這個直心腸的。


    文非墨看著此情此景,心中越發焦躁。是不是,該叫李隆盛敲打敲打李隆昌了,這樣下去,他連自己該站在哪邊隊伍都不知道了。


    她心有怒火,臉龐卻泛著柔和的光,笑得越發光風霽月。


    綠萼本是難得之花,文府乃是新進的勳貴,哪裏有什麽底氣,統府也隻得兩棵綠萼,栽在後花園的一片紅梅林裏。原是想著,用紅梅襯綠萼,造出群星拱月之勢,卻不想,紅梅繁盛如火,倒襯得那翠盈盈嫩生生的綠萼,有些陪襯之感了。


    好在,含山公主和八皇子都算是給麵子,竟也都應和著,吟了幾首讚綠萼的詩詞。


    唯有時雨,躲在一旁,輕嗅紅梅,露出讚賞之情。


    “你在想什麽?”李隆昌看著她的側臉,蒼白卻顯得神采奕奕,櫻唇上揚,勾勒著淺笑之時,有著令人瞬間心境平和的魅力。


    “隆冬到來時,百花已絕跡,紅梅不屈服,樹樹立風雪。”文時雨輕輕張開櫻唇,虛弱的聲音此刻聽來卻另有一番風味。


    李隆昌點了點頭,讚揚一聲。“好詩。我真不知你的文采竟然如此之好。”


    文時雨輕輕一笑,謙虛低頭。“八皇子見笑。隻是望著紅梅,冷風嘯聲落在耳邊,寒冬之時泛著輕微的刺痛,不知不覺中念道而已。”


    文時雨淺淺一笑,目光透過重重疊疊的梅枝,落在園中的另一邊。


    含山公主玩累了,正和文非墨坐在亭中的石階上,喝著黃酒驅寒。


    文非墨似是隨口一問:“臣女真是羨慕舍妹。明明是和孫穎表姐一起救了殿下,卻獨她得了殿下青眼,親自上門來酬謝。”


    “時雨姐姐救了我的性命,難道我不該上門謝謝時雨姐姐嗎?”含山公主歪歪頭,倒是有些狐疑:“更何況,孫穎姐姐那裏,我也是親自上門去的啊!隻不過,來這邊的時候,正好碰上八哥,聽說他和府上相熟,便一塊來了。”


    文非墨輕輕一笑,悠悠然解釋說,怕自家庶妹如此得殿下厚愛,遭人嫉妒,身為嫡姐,不免多想了。心中卻是暗自忖度:


    雖是救命之恩,但親自上門致謝,還送上如此多的謝禮,又與時雨姐妹相稱,著實親昵過頭了。


    是,有人想要交好時雨,還是這次的事故,根本就是時雨故意設計,來和公主交好呢?非墨皺眉,隻覺時雨已經異於當初,怕未來是要壞了她的大事。


    像是回應她的想法,自從那次拜訪之後,含山公主和時雨的交情迅速變好,她時常偷溜到府上來玩,又或是召時雨入宮陪伴。


    隨著含山公主的到來,五皇子李隆琰也時常以陪伴公主之名,公然出入文府。還借著公主之名,不時送些精巧玩意兒給文時雨賞玩,甚至拐帶著時雨出去遊玩。


    文非墨認為,這是一個不好的信號――文時雨,似乎漸漸地,脫離了他們的掌握。這件事,必須要告訴李隆盛。


    一隻信鴿,從文府悄然飛離。


    而另一邊,文時雨的苦惱並不比文非墨少多少。


    看著桌子上,上好和田白玉雕成的棋桌,還有在一旁,用“你快和五皇兄下一局給我來悄悄”的眼神,盯著自己的含山公主,文時雨隻覺得自己最近因為暗中習武,越來越好的身體,開始無故頭疼了。


    “五皇子殿下,常言無功不受祿,如此重禮,時雨受之有愧,還望五皇子收回!”


    她與含山公主的交好,本讓文府之人有所懷疑,憤恨夾帶著銳利的目光不斷凝視著自己。特別是文非墨,最近又派了不少人,將爪牙伸進她的院子中。映姚那個沒頭沒腦,更是時不時撚酸兩句。現在,五皇子還這樣擺明車馬的示好與她,是想把她逼到台前,不得不為他作戰嗎?


    她前世受夠了被人掌控之苦,今世是絕對無論如何,都不肯再落入他人規定的軌道中的。


    “不過一些不值一提的玩意,若是能博美人一笑,才算是物有所值。”李隆琰品了口茶,眼中是一片風輕雲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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