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荷一臉鄙夷,說道:“覺醒?你誠心在這氣我是不是,好不容易搞出一柄神器竟然叫個‘覺醒’,我不喜歡這個名字。”


    蘇顯仙把新出爐的刀在手中把玩,愛不釋手,以手指輕輕劃過刀身,黑色的刀身發出清亮的龍吟之聲,隨後在刀尖輕輕一彈,聲音清脆悅耳。


    提著覺醒走出房間,眼看著天邊已經泛起一絲魚肚皮,再為覺醒做一個刀鞘已經來不及了,蘇顯仙走向偏院馬廄,楚荷遠遠地跟著,臉上神色陰晴不定。


    馬廄有看守的小道士,起得很早,正拿著一柄光禿禿的掃把在掃院子,見到蘇小居士來到馬廄,名字叫靜合的年輕小道士連忙放下掃把迎了出來。


    “蘇居士,怎麽這麽早,可是要下山嗎?”


    蘇顯仙笑著點頭,說道:“在道觀裏住了幾個月了,也應該下山了,靜合,你師父讓你看守馬廄,那你怎麽修行啊?你上山不是來修道的嗎?”


    靜合一臉失望,對於為人和善的蘇居士,道觀裏的道士們都喜歡得緊,因為自打蘇居士來了道觀之後,道觀裏的香火好了許多不說,蘇居士也要經常給道觀裏的師兄師弟們一些銀子。


    很多道士之前一直舍不得換的鞋子最近都換了新的,就連觀主最近都大方了許多,道觀裏一日三餐總是會多出幾個菜。


    靜合一邊走向馬廄一邊說道:“蘇居士,其實我也不想每天在這喂馬,掃馬糞,整天都是一身的馬糞味,我和師父說換一個師兄來,可是你猜我師父怎麽說的?”


    蘇顯仙笑著說道:“你師父一定告訴你,喂馬也是一種修行,掃馬糞也是一種修行,一身的馬糞味道說不定就是帶著仙氣的,對不對?”


    靜合停下腳步回過頭一臉驚訝,問道:“你怎麽知道的?蘇居士,我那天偷聽師父和觀主說話,說你是真正的山上仙人,看來你還真的是啊!可是……你的年齡都沒有我大,難道蘇居士你以前也和我一樣喂過馬,掃過馬糞嗎?”


    蘇顯仙哭笑不得,隻好說道:“那倒沒有,我以前在鐵匠鋪子裏,大概有十幾年吧,每天聽著叮叮當當的聲音,不知道那算不算是一種修行。”


    靜合歪著腦袋想了想,說道:“肯定是,因為我們明洞觀敲鍾的一位師兄上山之後便敲鍾,敲鍾十年,前年下山的時候就已經是武道入微境的絕頂高手了,都是叮當響,打鐵得到的功德肯定更多一些吧,要不然師父為何說你身上有天大的機緣,蘇居士,你以後什麽時候再來我們明洞觀?”


    蘇顯仙搖了搖頭,不知道怎麽回答,靜合打開馬廄,從裏麵牽出了那匹棗紅色的老馬。


    看到那匹棗紅馬,蘇顯仙揉了揉眼睛有點驚訝,一度懷疑靜合是牽錯了馬,因為當初買馬的時候,那匹老馬皮毛暗淡無光,也許是前一位主人喂養得不夠細致精心,所以戧毛戧刺的。


    但是現在這匹棗紅馬皮毛光亮如錦緞,馬頭高高昂起,膘滿體壯,簡直可以和北蒼的乙等戰馬相媲美了。


    靜合把馬韁繩遞給蘇顯仙,得意地說道:“馬鞍是新換的,是最好的牛皮的呢,又軟又結實,新釘的馬掌,蘇居士,還滿意吧?”


    蘇顯仙連連點頭說道:“滿意,多謝靜合的精心喂養,這匹馬跟著你算是跟對了,怪不得你師父讓你來養馬,別人還真的沒有你這樣的本事。”


    被誇獎得心花怒放的靜合高興地說道:“是吧,我師父也是這麽說的呢,蘇居士,說句實話,這匹老馬和我喂養過的所有馬都不一樣,我說了你可能不會信,它不像是一匹馬,而是像一個人一樣,很聰明很有靈性,比我喂過的大將軍的汗血寶馬都還聰明,真是奇怪。”


    蘇顯仙笑著說道:“它和你朝夕相處幾個月了,有一些感情也正常,靜合,那我們就此分別吧,若以後我再來你們明洞觀,希望那個時候你喂馬就已經喂出了一個大道理出來,修行總會有正果的。”


    靜合重重的點了點頭,蘇顯仙牽著馬走出山門,靜合送到山門前,和蘇顯仙擺了擺手,蘇顯仙沒有上馬,牽馬下山。


    靜合一直看到蘇顯仙的身影完全消失,才悵然若失地轉身回道觀,走了幾步便看到平時稱呼他為‘小雜毛’的楚姑娘。


    楚荷的目光並沒有看向靜合,有點失神落魄地看著山門外,靜合走到近前施了一禮,恭敬說道:“楚姑娘,既然你那麽掛念蘇居士,為何剛才不送他下山呢?”


    楚荷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靜合,說道:“靜合小雜毛,要你多管閑事,我問你,他剛才有沒有回頭看過我一眼?或者有沒有和你說起過我?”


    靜合撓了撓頭,仔細的想了想,說道:“沒有,真的沒有,楚姑娘,你這麽在乎蘇居士,那為何不和他一起走呢?”


    楚荷一下子就沒了精神,垂頭喪氣的說道:“可是……他好像討厭我啊,我一直跟著他,他豈不是越來越討厭我,萬一我和他變成了朋友,那我以後怎麽殺他呢?”


    靜合愕然,向楚荷又施了一禮,微微低下頭後撤了半步,然後側過身讓過了楚荷匆匆返回自己的小天地去了。


    楚荷做了個鬼臉,然後也回了後院住處,卻是先去了蘇顯仙住的房間,蘇顯仙走的時候有一些東西並沒有帶走,在桌子上留了一個瓷瓶,楚荷打開之後看到裏麵有一顆熒光閃動的丹藥。


    “給我一顆丹藥?什麽意思嘛……”


    楚荷坐到蘇顯仙的床上,把布娃娃放在身邊,對著布娃娃說道:“你說我有什麽錯呢?我是一定要殺他的,如果他活著,事情就會很麻煩,對不對?”


    布娃娃碩大的腦袋歪在一邊,顯然布娃娃不可能回答楚荷的問題。


    楚荷弓著腰坐在床邊,嘴唇撅起老高,一個人又發了一會呆,神經質的又對著布娃娃說道:“我殺他,他也不會真的死了,他是蘇顯仙嘛,他會繼續輪回下一世,那我這麽做有什麽意義呢……”


    “如果他就隻是蘇鐵蛋就好了,如果我不是我就好了……”


    布娃娃一動不動,腰間的幾塊桃木符牌被門外吹進的一股風吹的飄了起來,互相撞擊發出聲響。


    “嗯?也不行啊……我如果不是我,那他說不定會被別人殺死,那豈不是更慘,不對啊……他若是覺醒了,那我就慘了啊……我才不想再那個樣子……”


    楚荷突然一巴掌打在布娃娃的腦袋上,布娃娃被打的翻了個跟頭摔到床角,落下的時候擺出了一個很怪異的姿勢,兩腿朝天,腦袋折到了胸前。


    最後楚荷又爬到床角抱回了布娃娃,抱的很緊,眼淚叭嗒叭嗒的一直往下掉,都掉在了布娃娃的頭頂。


    從早晨一直到中午,楚荷一直在房間裏麵發呆,道觀裏麵來給她送早飯和午飯的時候,楚荷都沒有吃。


    過午之後,明洞觀的觀主李天齊來到後院,提著兩隻燒雞和兩大壺酒敲門進屋。


    “丫頭,有心事?不如,一醉解千愁?”


    楚荷默默的點了點頭,和老道士麵對麵而坐,一人一隻燒雞,一人一壺酒。


    蘇顯仙牽馬下山,到了山腳下才翻身上馬,也不急著趕路,任由老馬順著一條大路向東而行。


    從來到周阿山之後,哪怕是端陽城近在咫尺,蘇顯仙也一次沒有進過城,這一次離開,也沒有打算去,直接順西涼馬道往東而去,目標就是銅雲關。


    銅雲關,是西涼最富饒的地方,有塞外江南之稱,距離西涼皇都西夜城仍有千裏,因為地勢低窪形成了一個方圓千裏的天然巨大的盆地,氣候四季分明,整個西涼的糧食幾乎都出自銅雲關。


    之所以要去銅雲關,是因為蘇顯仙想要挑戰的一位刀道高手是端陽城四聖門的,名字叫楊仝,刀法境界已經達到名刀。


    可是這個人並不在端陽城,問過九王爺府的一等侍衛夏山,夏山說楊仝去了銅雲關,因為楊仝的師傅林酆是銅雲關第一大宗門斜月山莊的莊主,楊仝每年夏天都要去銅雲關給師傅祝壽。


    蘇顯仙和無元道長詳細了解過,斜月山莊是天下聞名的大宗門,而且也是整個天下唯一的一個全宗弟子皆用刀的宗門。


    莊主林酆的武道境界隻是第一境,但在刀法境界上已經達到名刀層次,這樣的實力在江湖之中其實很常見,但是林酆的名刀層次卻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據說當年曾經與北蒼的刀聖麻三有過一戰,林酆敗回西涼之後又以武道一境的實力打敗數位洞察境高手,堪稱江湖傳奇。


    而北蒼刀聖麻三在勝了那一戰之後反倒是銷聲匿跡了,數十年來再也沒有人見過刀聖麻三。


    倒是林酆在西涼混的風生水起,在銅雲關創建了斜月山莊之後勢力越來越大,經過數十年的發展壯大,門下弟子已經過萬,而且出了很多大名鼎鼎的人物。


    楊仝就是林酆的親傳弟子之一,和林酆學刀十年之後下山闖蕩,以洞察境中期實力和名刀層次的刀法境界無敵於江湖。


    雖然林酆對外宣稱自己的刀法境界隻是名刀層次,但是很多人都認為林酆的刀法境界應該已經達到了刀聖,或者是無限接近於刀聖,要不然不可能隻是武道一境的實力卻可以打敗洞察境巔峰高手。


    蘇顯仙對自己的刀法一直不太滿意,九轉幻刀很強,但並不太適合他,因為九轉幻刀是一種大開大合的霸道刀法,以強橫和一往無前為刀法奧義。


    這種刀法比較適合陸小寶那樣身材高大的人修練,而蘇顯仙隻是沒有合適的刀法所以才隨便練練。


    這一次去銅雲關,蘇顯仙並不是為了挑戰楊仝的武道排名,單純的就是想切磋一下,從真正名刀高手的身上學一些刀法的精髓,最主要的是要去斜月山莊拜訪一下那位活著的傳奇林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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