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在邊境上的小規模戰役之中,雙方都沒有出動過重騎,因為邊境上的戰鬥往往是發現對方行蹤之後戰鬥一觸即發,重騎往往來不及披掛戰甲,除了馬上騎兵要配重甲,連戰馬也是重甲,在邊境上布置重騎就等於是給對方送戰功。


    西關道折衝府倒是沒有大張旗鼓的動靜,那一次陸小寶神出鬼沒不講道理的往複衝殺之後折衝府便城門緊閉,除了第三天的時候從後方又補充了七百餘精英遊騎之外,另外還有三百餘工匠進入折衝府城內。


    加固城牆,護城河又拓寬七尺,隻是小小的改變而已,但是有出其不易的效果,因為西涼巡衛上一次攻進城內除了是有內應之外,也因為使用了放倒就可以當成橋麵使用的雲梯。


    幾十架雲梯放倒鋪到護城河上方,就可以讓戰馬通過,除此之外,西關道折衝府並沒有任何援兵,似乎是打算以一千二百兵力死守折衝府對抗西涼的近萬大軍。


    陸小寶大馬金刀的坐在折衝府軍帳內的主座,他的頂頭上司蘇顯瀾則是皺著眉頭眼睛緊盯著掛在牆上的地圖。


    “小寶,你說西涼那些蠻子會不會真的衝殺過來?剛剛有探子來報,說近萬人的大手筆,如果真打過來,你說我們可以守多久?”


    陸小寶略一思考,沉吟道:“若是單純以防禦為主,目前西關道的補給是半月一次,糧草倒是不缺,西涼想以萬人圍城也不太現實,畢竟這不是孤城,我們的後麵是一馬平川,他們不敢,可正麵強行攻城,那需要付出的代價太大,即便攻下了西關道也守不住,我懷疑他們在西關道仍有大批內應,否則不能如此有底氣的集結於此。”


    蘇顯瀾十分讚賞的點了點頭,笑道:“小寶,那些認為你是莽夫的人真應該重新認識一下你,你說的和我想的差不多,我封城的原因也是如此,相信最多一個時辰,那些給西涼傳送情報的諜子就會露出馬腳了。”


    陸小寶把樸刀放在雙腿上,用手撫摸著刀柄露出獰笑,說道:“殺西涼那些蠻子我會給個痛快,都是把腦袋別在褲腰上刀頭舔血,我願意給他們個光榮的死法,但那些諜子如果被查出是北蒼人氏,我要把他們身上的肉一刀一刀慢慢割下來喂狗!”


    “小寶,我發現你的武道境界提升到第二境之後殺意更重了,有的時候我都覺得和你越來越陌生了,我見過很多百戰不死的老卒,他們身上也有你這種殺意,但新兵身上不會有,像你這個年紀就有如此重的殺心,我有點替你擔心啊……”


    陸小寶哈哈大笑道:“我說我的折衝將軍大人,你別大驚小怪的行嗎?我殺意重,我來回衝了三次兵營也沒有你在樹林子裏麵殺的西涼蠻子多,你有啥擔心的,不過,我是真的有點上癮了。”


    蘇顯瀾沉默了下來,他在密林中親眼看到陸小寶第一個衝進西涼兵營,那柄樸刀每次劈砍都會有一顆人頭隨之滾落,每砍下一顆人頭,失去了頭顱的脖頸噴出的鮮血在空中形成血雨,陸小寶便在那血雨中放聲狂笑,如同一尊殺神,嗜血而又無情。


    最後一次衝殺之後,陸小寶一手提樸刀,另一隻手上的繩子上有二十幾顆人頭,在以人頭記軍功的北蒼,以陸小寶這種戰力如果能堅持到戰事結束,那麽怎麽也能混個正五品的真正將軍,而不是折衝都尉這種勉強可以稱為將軍的地方武將。


    陸小寶見蘇顯瀾不吭聲,便笑著說道:“你傷春悲秋想的太多,對了,咱們兄弟鐵蛋兒捎信來說讓你照顧姓莫的那個小子,你打算怎麽安排?”


    蘇顯瀾眉頭一挑,說道:“莫江畫那小子啊,就算鐵蛋兒不說我也打算委以重用,我已經上報給大將軍,打算給他要個致果校尉的位置,想必這一次他和你一起衝進西涼兵營帶回的七顆人頭應該夠的上這種提升。”


    兩個人正說話間,軍帳外傳出洪亮的聲音,“蘇將軍,屬下奉命行事已經有了結果。”


    蘇顯瀾連忙一腳把陸小寶從椅子上踹飛出去,整理了一下盔甲之後沉聲說道:“進來回話。”


    一個穿著黑甲的健壯年輕人走進軍帳,單膝點地施禮,說道:“將軍,剛剛屬下命人在城中各個高處蹲守,天黑之後從城中東南方向飛出三隻信鴿,從姚家鋪子飛出一隻,城北的鐵匠鋪也飛出一隻,現在已經將人全部抓回,還沒有審問。”


    蘇顯瀾眉頭緊鎖,憂心仲仲的說道:“想到還有諜子,沒有想到還有這麽多,莫江畫,你馬上去審,一定要查出城中到底還有多少西涼諜子。”


    名叫叫莫江畫的年輕男子原本隻是個九品武官,身世也算不錯,老家是綠水鎮,是火真郡的富饒之地,其父莫文才是綠水鎮城主。


    莫江畫是莫文才的長子,執意要從軍的念頭隻是因為景仰征西大將軍第五豪傑,莫文才當初想著是把自己的兒子通過關係送進都護府,既圓了兒子從軍的夢,也可以不用到戰場上以命搏殺,但沒有想到莫江畫隻在都護府當了一天的府兵之後就申請調入了西關道折衝府,非要當上征西軍中的精英遊騎兵。


    不過在折衝府兩年多的時間,莫江畫連一次深入西涼的機會都沒有,倒也不是已經戰死的原折衝都尉不讓他去,而是私下受到了綠水鎮城主的托付,以黃金二十兩換莫江畫不上戰場。


    但隨著新折衝都尉蘇顯瀾上任,一切都變的不一樣了,那一夜蘇顯瀾注意到有一個年輕人在麵對西涼巡衛的突然襲擊沉著冷靜,一邊組織身邊的袍澤展開防禦反擊一邊沉著應戰,雖然到最後也隻是砍下了一名西涼巡衛的腦袋,但仍是給蘇顯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事後蘇顯瀾當知道此人名字叫莫江畫的時候又驚又喜,因為鐵蛋兒讓人捎過口信,說如果軍中有叫莫江畫的年輕人就關照一下,這個麵子蘇顯瀾自然是要給足的,不是因為兩個人同為一族,隻是因為欣賞而已。


    不說邊境這邊,再說妖皇雷七,雷七和公孫大聖在北蒼皇城外分別之後帶著果雲公主順原路折返聖獸山。


    沒有了公孫大聖跟隨,妖皇雷七哪還有什麽心思用兩條腿去丈量江山長短,行至無人之處,用一塊黑布蒙上了果雲公主的眼睛,然後化形本體扶搖直上,轉瞬間飛到雲端筆直向著聖獸山方向飛去。


    果雲公主倒也沒有多問,老老實實的一聲不吭,數日後到達妖皇頂,在皇城中無法無天連皇帝看到也頭疼的小丫頭性情大變,不再胡鬧也不說想家,選了執法殿的偏殿當住處,由雷七親自挑選了幾樣功法教小丫頭修煉武道根基。


    但果雲公主顯然是不太給妖皇雷七麵子,說雷七不夠資格當她的師尊,得到功法之後便不聽雷七管束,雷七倒也樂得輕鬆,交待妖皇頂一眾一等侍女小心侍候著,安排妥當之後再次離開妖皇頂,這一次離開雷七帶上了十大妖王中的白羆熊大海。


    本體為食鐵獸的熊大海其實就是被雷七當成了坐騎,一路南下往火真郡方向而去。


    火真郡城南,蘇府大門前一輛馬車緩緩停下,從車廂裏依次走出了風塵仆仆的一行人,少年蘇鐵蛋一手拉著吳憂,另一隻手提著大蛤蟆包子。


    蘇府門前有兩名府丁守門,原本是執法殿執法者的兩名府丁以前在歸客來客棧,少年買下這座府邸之後被端木晴給調到了蘇府,都見過殿主,所以看到少年從馬車上下來之後當即便有一人飛奔進府去稟報大管家端木晴。


    另一人和殿主打了招呼之後從胡司離手中接過韁繩,胡司離拉著驪珠公主的手,龍九扶著烏小白,一行六人進入府門不久,端木晴便小跑著迎了出來。


    少年沒等端木晴行禮便擺了擺手,笑著說道:“行了,不用多禮,我先給你介紹一下,司離姐和吳憂你都認識就不必說了,這位是……”


    還沒等少年說完,端木晴便一邊打量著驪珠公主一邊說道:“殿主,不用介紹我也知道,這位就是驪珠公主吧?皇城那邊的執法者昨日才把消息傳到這裏,恭喜殿主,我就知道殿主到了皇城肯定被封大官,果然如此,吳憂也了不起,五珠王冠,真氣派。”


    少年無奈的笑了笑,說道:“既然你都知道了就不和你解釋了,你把司離姐旁邊的房間收拾一下,驪珠公主就住哪,對了,我回來的事情不要讓外人知道,尤其是不能讓郡守大人知道。”


    “明白,殿主。”


    端木晴和龍九一起去扶烏小白,胡司離和吳憂帶著驪珠去後宅住處休息,府中仆人從入府便無事可做,這一日終於開始忙碌了起來。


    烏小白的傷已無大礙,但仍需靜養,龍九把烏小白攙扶到住處之後和少年耳語了幾句便勿勿離開蘇府。


    回到蘇府僅僅隻住了一天,第二天天還未亮時,兩道身影無聲無息的從蘇府後門離開。


    清晨時,吳憂和胡司離在蘇府最後的房頂修煉完紫氣之後先在後院練棍,天亮之後吳憂要先去給師尊請安,可是到了先生住處之後發現先生不在。


    吳憂以為先生是和大管家端木晴在一起,可是端木晴卻說沒有見過,吳憂把蘇府上上下下的所有仆人雜役都過問,都說沒有見過蘇老爺。


    找遍了蘇府幾重院落都沒見人影,吳憂又找到胡司離,胡司離告訴吳憂,驪珠公主也不在府中。


    吳憂和胡司離又去了一趟都護府,都府護參將鬱北鑾得知孝北王從皇城回府連忙列全府上下列隊迎接,因為孝北王如今算是都護府的真正少主人,一等王爺,地位不同一般。


    都護府早就已經接到了皇帝禦賜的三件蟒袍,還是吳憂沒有離開皇城的時候就已經有聖旨隨同蟒袍傳回都護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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