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非常好,也讓本將非常意外,本將之前得到的所有情報都隻說文古村出了四位文武雙舉,有三個人是武道第二境的強者,還有一個是武道第一境,就是目前在校尉所的那個陸小寶,可是我沒看錯的話你應該是武道第三境巔峰!”


    第五豪傑說完之後轉過身走回桌案旁邊鋪開一張紙,提筆刷刷點點開始書寫,一邊寫一邊說道:“還好本將軍有先見之明提前回來了,要不然你這小子還說不準被誰給搶了去呢,蘇鐵蛋,本將先給你透個底,你當文官的路已經被我堵死了,你不會怪我吧?”


    少年回道:“不會。”


    第五豪傑放下筆抬頭看了少年一眼,然後彎腰吹幹紙上的墨跡,拿到手上看了一遍裝進信封,衝著門外喊道:“蘇顯瀾,滾進來。”


    蘇顯瀾閃進大殿,“將軍大人,卑職在。”


    “嗯,把這封信送到驛站,命八百裏加急送往皇城,我要二十天之內讓聖上看到這封信!去吧。”


    “是,將軍大人。”


    蘇顯瀾接過信之後便像一陣風一樣又跑了出去。


    第五豪傑轉向少年說道:“十四歲就已經武道第三境,這樣的天才本將二十幾年來隻見過三個,包括你在內!蘇鐵蛋,南林道折衝將軍,正五品,你的了,不要嫌本將軍給你的官小,你先去熟悉一段時間,三年之內我保你成為一郡刺史!”


    少年用很堅定的語氣說道:“回將軍,學生暫時可能無法答應,因為學生還有一些私事要處理,還要去北蒼皇城,但是將軍好意學生感激不盡,而且學生如果投軍的話希望從邊境遊騎手開始,請將軍大人成全。”


    第五豪傑聞言有些出乎意料,用奇怪的眼神盯著少年看了好一會,突然哈哈大笑道:“你小子還真是對本將的脾氣!好!本將還從來沒有用過武道第三境的強者當過遊騎手,不過你要隱瞞你的武道實力,否則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我給你半年的時間處理私事!半年之後無論如何我要看到你出現在我的麵前!”


    “多謝將軍!”


    第五豪傑似乎很高興,擺了擺手說道:“嗯,不用太客氣,來,都坐吧,本將回來的匆忙,在你們之前又見了那些武舉,忙了一下午到現在還沒有用飯,你們不用急著走,陪本將一起用飯,那個,吳憂,過來讓本將看看,小家夥,幾歲啦?”


    吳憂也不怯場,跑到第五豪傑的麵前,因為第五豪傑身材高大,小吳憂直接抱住了第五豪傑的大腿,然後被第五豪傑一把抱起。


    很多年之後,已經不再是少年的蘇顯仙和自己的徒弟說,傻吳憂你當年是抱住了真大腿,是你小子的運氣,吳憂和自己的先生說,真正的大腿他是在吳仁興死的那一次就抱住了的。


    第五豪傑是個非常豪爽大氣的人,而且不拘小節,讓少年和胡司離不用太拘謹,反正正堂裏也沒有其他人,少年和胡司離也不再客氣,大堂殿下事先就已經擺好了座位,兩人坐好之後,第五豪傑放下吳憂,說道:“有了不起的先生就有了不起的學生,這孩子根骨極佳,怎麽本將就遇不到這樣的孩子……”


    少年也頗得意,但臉上卻還是很淡然,說道:“將軍征戰沙場為國守邊,自然是沒有時間和機會的,將軍,學生想冒昧地求一件事情……”


    “說!”


    “將軍可曾聽說觀桃縣總兵孫子懷的名字?”


    第五豪傑皺了皺眉頭,說道:“當然聽說過,火真郡每一個校尉的名字我都記得,這個孫子懷當年曾經在西關道折衝府領兵,怎麽?你認識此人?本將醜話說到前麵,雖然我很喜歡你,但是如果你想靠著關係幫你的朋友可不行!”


    少年說道:“將軍,此人在觀桃縣勾結縣官魚肉百姓,將軍節製下的地方官有如此行為,不知將軍如何處置?”


    第五豪傑拍案而起,眉毛頓時立了起來,怒道:“果有此事嗎?他祖宗個龜孫子的!這小子當年就是因為領兵無能才被我調離折衝府,也是給他祖宗一個麵子到地方去管理治安,沒想到竟然還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作惡!蘇鐵蛋,你可有證據?”


    少年搖了搖頭,然後把觀桃縣發生的事情大致地講了一遍,並且把郡守郭槐沒有收六兩萬例銀的事情也說了出來。


    第五豪傑聽完之後氣得怒發衝冠,把桌案拍的咣咣響,大吼道:“這等雜碎還留著幹什麽!豈不是敗壞了本將軍的名聲!本將馬上就讓人把他抓到這裏軍法處置!”


    少年向上施了一禮,說道:“將軍請息怒,學生已向郡守大人請求將孫子懷調回征西軍,郡守大人應該很快就會把消息傳到將軍這裏,到時候將軍隻要同意就可,學生的意思是孫子懷當去邊境闖西涼,如果他能以西涼人頭換軍功,那可將功折罪,若是他貪生怕死不去再治罪也不遲,如果他去了西涼戰死,那也是他為國灑熱血,不失為頂天立地的漢子,畢竟官場之上身不由己,當官的哪個屁股上都不幹淨,對不對,將軍大人?”


    話說得不可謂不刺耳,第五豪傑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牙齒咬得咯咯響,臉色陰晴不定,在正堂大殿來回跺步了好一會。


    “你的意思是讓他死在西涼好過死在軍棍之下,這倒也是個辦法,這種人死不足惜,一年六萬兩!他祖宗的,六萬兩夠本將軍買幾百匹上等戰馬了!真是該殺!郭槐那個老東西也是廢物,觀桃縣尚且如此,那別的鎮縣呢?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少年不再作聲,第五豪傑說道:“好,本將軍就把他再調回西關道折衝府,蘇顯瀾會是下一批進入西涼的指揮長,如此本將就讓孫子懷來當指揮長!他若敢第一個衝進西涼探馬營,那本將軍免了他的軍棍,若死了算他軍功,若他指揮下的遊騎軍戰損過三分之一他仍活著,他仍是死罪!”


    孫子懷的事情解決了,少年心裏多少有些釋懷,又問第五豪傑那六萬兩銀子到底應該如何處置,第五豪傑大筆一揮又寫了一張行文,寫好差人送走之後告訴少年這些銀子就帶去北蒼交到禮部,到時候由他想辦法要來這筆銀子,畢竟這些銀子不光彩,禮部也不敢上報,不如由本將軍處置,征西軍中每年死在西涼的將士家屬不能不管,這批銀子就用來撫恤那些孤兒寡母。


    時間不大酒宴擺好,第五豪傑告訴大家吃飯的時候就吃飯,無需那些禮節,要不然吃飯也吃不飽。


    堂堂的征西軍大將,皇封正二品的重臣,請幾個年輕後生吃飯,而且是正式宴請,這讓都護中的很多人都疑惑不解,覺得裏麵的幾個年輕人肯定是大將軍的親眷。


    吃飯之前第五豪傑卸下了盔甲,把吳憂抱在了自己的座位旁,又是幫著夾菜又是哄著吳憂吃飯,這讓少年和胡司離也放鬆了下來,覺得脫了盔甲的大將軍也就和平常百姓家的長輩差不多。


    四個人邊吃邊聊,第五豪傑給少年滿了一杯酒,笑嗬嗬的說道:“你說你需要時間做自己的事情,我同意了,但你也得答應我一件事情。”


    少年連忙回道:“將軍請講!”


    第五豪傑目光瞥向胡司離,說道:“你可以從邊境遊騎手開始,但她不行!本將麾下有一支探馬藍旗,專門負責收集軍情,如今正缺少一個總旗,我覺得胡司離正適合這個位置,是正七品的官職,如何?”


    堂堂大將軍不是用命令而是用詢問的口吻,少年倒是不太好回絕了,與胡司離交換了一下眼神,胡司離沒有意見。


    “大將軍,半年之後我們一定趕回征西軍報到。”


    “嗯,好,一言為定,呃……你們去北蒼皇城路途遙遠,帶著這麽小的孩子怕是不方便吧?要不要留在我的都護府,我會專門安排人照顧他?”


    少年聞言有些猶豫,吳憂跟在身邊確實是不太方便,但吳憂又非常懂事,少年非常的喜歡,如果留在都護府真的舍不得。


    吳憂正在吃一個挺大的雞腿,這時把雞腿放到桌子上擦了擦嘴,說道:“我才不要留在這,我得跟著我家先生,先生去哪我就去哪。”


    少年尷尬的笑了笑,發現第五豪傑的目光有些黯淡,歎了口氣灌了一大口酒。


    沉默了好半天,第五豪傑唉聲歎氣的說道:“本將軍年少之時便走入軍伍,從一個跟在馬屁股後麵跑的步刀手一直到今天,天下人都知第五豪傑戰無不勝,卻不知我第五豪傑付出了多少,因為我第五豪傑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會死在沙場上,所以連娶妻也不敢!如今年紀大了就覺得很遺憾,吳憂這孩子……我很喜歡啊……”


    少年和胡司離都聽明白了,第五豪傑說了半天還是在打吳憂的主意。


    可是吳憂不願意留下來,少年也不能強求,而且第五豪傑又不可能一直呆在都護府,一年之中有大半年都是在邊境各處防線奔走,哪有時間陪一個孩子,更不可能帶著吳憂在身邊。


    胡司離心思靈活,眨了眨眼睛之後說道:“將軍大人,小女倒是有一個想法不知道將軍願意不願意,吳憂是一定要跟著我們的,但是吳憂無父無母,將軍膝下也無兒女,那何不讓吳憂和將軍大人認個親?”


    第五豪傑的眼睛頓時又閃出光來,激動的手也哆嗦了起來,嘴唇顫抖說不出話來。


    吳憂也非常的機靈,從椅子上跳了下去,在第五豪傑身前倒頭就拜。


    “將軍爹在上,吳憂給將軍爹磕頭了。”


    說完之後一連磕了三個頭,第五豪傑瞬間老淚縱橫,一把抱過吳憂竟然大哭起來,這讓少年和胡司離頗受感動,人往往皆是如此,別人笑的時候你不一定笑的出來,但是當你看到別人哭的時候你一定會也跟著眼睛發酸,忍不住也會流下淚水來。


    第五豪傑摟著吳憂嚎了好半天之後才平靜下來,把吳憂抱在懷裏又親又啃,完全不估計吳憂略微有些嫌棄的樣子,隻是不停的用胡子去拱吳憂的臉蛋。


    少年和胡司離靜靜的看著,誰能想到威風八麵的大將軍第五豪傑也有這樣脆弱的一麵,隻是一個孩子就讓第五豪傑失去了戒備,把自己的內心完全展現了出來。


    胡司離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悄悄的對少年說道:“吳憂是你的弟子,現在他認了大將軍做義父,那麽豈不是你和大將軍就是同一輩份的人了?難道以後你得和大將軍以兄弟相稱嗎?”


    少年無奈的說道:“那怎麽辦,大將軍喜歡的是傻吳憂又不是我,這對吳憂來說是件好事,至於輩份,我覺得不重要吧……”


    兩個人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第五豪傑卻都聽到了,轉過身正色說道:“輩份怎麽能不重要!胡司離說的沒錯,以後我們就是兄弟了,別看本將軍馬上七十歲的人了,但是身體可是不比你們年輕人差!蘇鐵蛋,以後私下裏你就喊我大哥,不用覺得不好意思,誰讓吳憂成了我的兒子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五豪傑興致高漲,讓吳憂一個人去玩,然後坐到了少年身邊,說道:“今天本將軍收義子,你就算是我義弟了,本將軍高興,你們夜裏別回去了,咱們喝個痛快!如何?”


    少年本想拒絕,但是卻被胡司離悄悄捅了一下後腰,暗示少年不可在這個時候掃了第五豪傑的興,少年也隻好答應下來。


    第五豪傑在拉籠人心方麵顯然是非常擅長的,一個時辰之後,酒桌上的菜已經又換了一次,便已經開始和少年推心置腹了,讓少年有了一種被完全信任的感覺。


    最後少年甚至一激動從錦囊中取了一壇子雲水釀,起初第五豪傑也沒太在意,但是當酒壇解封的時候,第五豪傑頓時驚呆了!


    等到喝下一口之後,第五豪傑更是震驚的無以複加,武道修為達到第六境的他當然能分辨出酒中蘊含的力量!是一種可以加速丹田真氣運行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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