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不起他還躲不起嗎? 於是,沈離決定,出院了。 沈離根本也已經不需要住院了。 右腳的康複早就結束了,而上次被冷墨白折騰慘了,除了右手還不大好使,該恢複的地方,都已經恢複的七七八八了。 就算沒有家,也沒有人會願意把醫院當成家。 即便這間病房豪華的跟個度假景觀房一樣,那也是病房。 沈離的出院手續是自己去辦的。 本來以為會遇到障礙,畢竟這是冷墨白的醫院。 結果竟然很輕鬆就辦完了。 從醫院出來後,沈離一時間也沒地方去,就找了一家靠近a醫大附近的商務酒店。 這樣白天沒事,還可以去學校轉轉。 入住酒店,晚上7點。 今天是周日,田醫生說過他今天去q市出差,順道會去李歡家看看。 沈離已經把李萍的手機號碼發給過田醫生,那邊李萍不知道接上田醫生沒。 於是給李萍發了條微信。 李萍回的很快:“我哥和田醫生在房間裏,小離哥,你幾號過來,確定了嗎?” 沈離把日期發過去。 李萍回:“我媽知道你要來,特開心,已經在給你收拾房間了,你腳不好,我媽把一樓的儲物室都搬空收拾出來了,說方便你住。” 沈離心中很暖。 打了個謝謝,還想編輯點感激的話,電話進來了。 顯示:姓冷的。 他猶豫了下,按了接聽。 “下樓。”那邊道,語氣霸道,沒的商量。 沈離走到窗口往下看,看到了冷墨白的車。 “幹嘛?”他道。 “給你五分鍾。” 電話掛了。 沈離皺眉,一臉不高興。 什麽玩意兒。 沈離一如既往的,不把冷墨白的話當回事。 然而一分鍾都不到,他就不淡定了。 因為冷墨白給他發來了一張圖片,是他過幾天去q市的航班信息截圖。 附帶一句話:“還想不想去了。” “尼瑪!”沈離唾了一聲,最終還是敗了。 下樓,冷墨白一隻手撐著車窗,笑眯眯的看著他。 沈離臉色陰沉沉的,上前:“你除了威脅我,還能有點別的新鮮手段嘛?” “你想試試?我樂意之至,捆綁要不要玩?” 沈離惡寒。 冷墨白笑意更濃:“上車。” “去哪?” “帶你去玩捆綁。” “冷墨白你要不要臉。” “說的好想我要,你就給一樣,上車,再不上車,我真跟你玩捆綁信不信,大庭廣眾,日式捆綁法,要試試嗎?” 這人還真可能做得出來。 沈離想起機場的當眾一吻,更篤定,他做得出來。 於是,老老實實上車了。 車子發動,沈離很快發現,道路越來越熟悉。 他的心情,隨著車窗外景物的熟悉度的不斷升高而不斷沉重。 他知道,去的是哪裏了。 車子停在了富江小區d棟地下停車場。 冷墨白先下車,拉開了後排的車門。 沈離沒動,因為根本不想去那個地方。 冷墨白單手撐在車上,附身,對沈離伸出另一隻手:“怎麽,近鄉情更怯嘛?” 沈離皺眉看著他:“你覺得呢?冷墨白,我不去。” “家都不要了?”“y”“x”d”“j”。 “那不是我家。”沈離陡然提高了聲音,有些惱怒,“我討厭那個地方。” “但我喜歡,那個地方,每個角落都有你的氣息——又騷又浪。” 艸。 沈離沉重的心情瞬間炸了。 冷墨白卻笑開了,一把拉住了他的左手,用力一帶,沈離沒被拉出來,卻被拉入了他的懷中,姿勢非常累人,而冷墨白絕對比他吃力,可他卻樂在其中,低頭頂著他額頭摩挲:“菜都買好了,上次你還欠我一頓飯,小離,我已經很久沒吃你做的飯了,今天是我生日,你忘了嘛?” 沈離是真忘了,以前幾乎是提前一個月,就跟鬧鍾一樣自動在腦海中每天響一百遍的日子,如今居然,忘了。 看到他的錯愕,冷墨白有些失落:“果然忘了,沒關係,以後一定會讓你牢牢記住,下來。” “你要吃飯,去冷宅我做給你吃。”沈離覺得,自己已經看在他生日的份上,做了退讓了。 他卻不依:“請你下車可真難,好吧,果然還是要用捆綁。” 說著,真的抽下了皮帶,在沈離的錯愕和反抗中,把沈離的雙手反剪到身後,套上了。 “冷墨白你這個瘋子,你放開,你放開我。” 沈離被壓在後座椅上,麵朝下有些狼狽又難堪的被控製住了手。 然而這還不算,冷墨白又解開了領帶,把沈離的兩條腿也給捆了起來。 然後,把手腳都無法動彈,直條條的沈離拖出了車,一把扛在了肩膀上。 “啊。”沈離腦門給撞車門上了,疼的嗷嗷的,忍不住咒罵,“冷墨白你撞死我算了。” 對方還算有些人性,歉意道:“回頭上去給你揉揉。” “你放我下來,一會讓人看到。” “你以為,我會介意讓人看到嗎?” 是的,他不介意,沈離早無數次見識過他的不介意了。 但沈離不能不介意。 被扛著進了電梯。 他生怕電梯裏進來人,他軟了語氣商量:“冷墨白,你放了我,我跟你回去。” “我不放了你,你也得跟我回去不是嗎,而且,我喜歡這樣帶你回去。” 說完,大手在沈離的屁股上捏了一把。 沈離整個人都不好了。 說來說去,他根本不是因為他反抗才玩捆綁,而是為了滿足內心的惡趣味。 禽獸。 沈離在內心狂唾。 好在,電梯一路上也沒人,樓層停靠在23層。 隨著電梯門打開,那熟悉感強烈湧來,一並湧來的,還有強烈的羞恥感和孤單感。 就是在這,他待了4年。 這4年,他隻為冷墨白而活著。 每次電梯門叮咚的聲音,都能在他心中點上個跳躍的小火苗。 他盼著接下去響起的會是密碼鎖。 然而99.99%的時候,都是失望的。 冷墨白很少來,就算來也很匆匆,就算匆匆來一次,也就是脫個衣服穿個衣服,做完想做的事就走。 所以沈離不明白,自己當年到底愛他什麽。 怎麽就可以愛到那麽卑微的地步,卑微到,現在想起來心髒都會隱隱作痛。 站在了3號房門前,冷墨白熟稔的按了密碼。 進去後。 沈離的心髒更疼了。 屋內陳設沒變,就是他當年走的樣子。 那奶白色的布藝沙發,是他最常待的地方,不是在看電視,就是在玩手機,要麽就是在發呆。 大把大把的時間,多的沒辦法打發,每天無聊到長毛。 寂寞是難捱的,而長久的寂寞更難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