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離的掙紮非但徒勞無功,而且一度因為反抗,右手越來越痛。 被壓在洗手台上狠狠貫穿。 冷墨白下了死勁,似乎要將他搗爛成泥。 沈離的身體對冷墨白一向誠實,可這次,疼痛讓他瑟瑟發抖,幾經崩潰。 冷墨白的撻伐,毫無憐惜,猛衝直撞,每一波都讓沈離痛苦的生理性眼淚不斷落下。 鏡子裏的自己,狼狽的一塌糊塗。 冷墨白還扯住了他的頭發,強迫他看。 “看清楚,你是我的。” 他粗魯的占有,沈離被迫承受。 鏡子裏的兩個人,在沈離眼前,慢慢和記憶裏的兩個人重疊。 也是冬天,也是洗手間,也是這樣被迫扯著頭發,觀看自己挨艸的模樣。 他說過,他不是天生的gay,他甚至都不承認自己彎了。 從一開始,他就是被強迫的。 六年半前的那次車禍後,他被撞廢了手,冷墨白以負責的態度,承擔了他生活所需。 在被冷墨白養了半年後,他覺得自己這麽待著也沒勁的很,而且冷墨白撞他是因為刹車線斷了這事他也知道,所以也沒怎麽怪他,於是打算跟冷墨白說再見,何況當時冷墨白還給了他一筆三十多萬的賠償金(他自己說是零花錢)。 結果,他在手機裏跟人說了這件事,人家還回了個好,卻在他真正打算走的前一天晚上,把他給強了。 那天,對後來的沈離來說,是甜蜜的開始。 對更後來的沈離開說,則是噩夢的開始。 如今,沈離恍惚間像是回到了那時候,絕望無助,羞恥悲憤。 身側的拳頭,死死的握住,指甲卡進了肉裏,卻察覺不到疼痛了。 因為比起冷墨白帶給他的身心劇痛,這點痛疼還能算什麽? 心口一團鬱氣死死壓著,喉頭漸漸嚐到了血腥味。 頭發被鬆開,上半身頹然落回洗手台上。 從牙齒縫裏,一滴滴落下了鮮紅的液體,滴落在潔白的洗手盆裏。 沈離自己先慌了一下。 吐血了? 氣到吐血? 至於這麽矯情嘛? 作為個醫學生,他自然知道,所謂氣到吐血,其一可能是情緒激動導致血壓升高心率增快從而誘發靜脈破裂出血;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情緒激動誘發消化性潰瘍並出血。 腹內漸漸開始的劇烈絞痛,提示著沈離,他是屬於後者了。 腸胃炎不早不晚的,這個時候來湊熱鬧了。 冷汗不斷落下,肚子裏就跟裝了個攪拌機一樣。 而身後的人,還在瘋狂開疆拓土。 沈離最終,就跟一台被使用過度的機器,暫時性報廢:暈過去了。 自然,他不會知道,在他軟軟無力癱下那刻,冷墨白看到從他嘴邊蔓延到洗手盆裏鮮紅的一灘血後,是怎樣驚慌失措的表情。第九十章 這是誰? 沈離在嘉禾醫院,他的高級病房裏醒來。 右手打著石膏,左手掛著鹽水,床邊坐著冷墨白。 睜開眼冷墨白就立馬站起身來,問:“小離,你醒了,有沒有哪裏難受。” 沈離靜靜看著他,然後道:“有。” 冷墨白神情高度緊張:“哪裏難受?” “看到你難受。” 冷墨白神色一瞬黯淡下去,隨後道:“對不起,我昏了頭了才會那麽對你,你要看著我難受,我先出去。” 難得這人,還會有如此讓人順眼的時候。 冷墨白走了,沈離想抓手機過來看,發現兩隻手都沒法做到這個動作。 於是,隻能幹躺著發呆。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之前約好那兩家醫院的麵試肯定是泡湯了。 對冷墨白來說,這什麽都不算,偌大一個嘉禾醫院的院長,他都能隨隨便便就給他當。 可對沈離來說,一份工作意味著,至少能像個正常男人。 哪個有點誌氣的成年男人,願意被人養著。 還是被個男人。 工作還是得找的,生活的希望永遠在。 所以,其實沈離真的很難理解,李歡是受了什麽傷害,才會走到這一步。 想到李歡的事情,不知道發酵成什麽樣了,他忍著痛拚命的,終於夠到了手機。 不過,針頭跑了。 “媽的。”他低唾一聲,覺得自己廢極了,這種感覺很讓人煩躁。 用牙齒咬著軟管,索性拔掉了枕頭,然後,他開始翻手機。 “恰同學少年”群裏,幾千條的聊天記錄,好多@他的。 石洪升給他單獨發了好幾條信息,他打開看了,也都是關於李歡的,問沈離能不能聯係上李歡之類的。 信息也不知道是不是等不到回應,發了七八條後麵就沒了。 沈離回了一條:“石頭,我早上聯係過歡子,他出差了,跟同事在一起,我們說好了等他回來之後,見個麵聊一聊。” 石洪升信息很快回過來:“我知道了,冷先生說,說你跟歡子聯係過了。” 冷墨白? 沈離頓了下,很快去看通話記錄,果然有個早上8點20分接的電話,是石洪升打來的。 看來是發信息不回,著急打了電話來,然後冷墨白接了。 沈離退回微信界麵,開始編輯。 “歡子的狀態不穩定,我現在在陪他治療,剛剛有點成效了誰想到出了這種事。” 發過去。 石洪升回:“現在就怕歡子家裏知道這件事,他出櫃的事瞞著家裏的,他爸媽知道得瘋,我在想,要不把歡子的病告訴他們得了,不然到時候他們如果給歡子太大壓力,我怕歡子承受不住啊。” 沈離都沒想到這去。 石洪升一提醒,沈離才意識到,這事牽涉的根本不隻是李歡本人而已。 “石頭,這事你讓我先問個人,一會兒給你答複。” 沈離給田醫生打了電話,把這件事大概說了下。 田醫生知道後,急道:“人現在還能聯係上嘛?” “早上能。” “我是說現在。” 沈離給這急切的語氣嚇到了,忙道:“我試試。” 給李歡打電話,不停打,不停打,無人接聽。 立馬又給田醫生打電話,田醫生隻說了兩字:“壞了。” 沈離陷入了又一輪,尋著李歡的慌亂之中。 在給石頭等人發信息,讓大家幫忙找李歡後,大家的答複都是關機了,也有人說早晨還能打通,但沒人接,後來就直接關機了。 也就是說,除了沈離早上那個,沒有一個人真正聯係到過李歡。 沈離更慌了。 握著手機的手,因為用力針眼那都溢出血來了。 他顧不上去按針眼,趕緊翻出了冷墨白的電話。 “冷墨白,你快過來,我有急事。” 關鍵時候,他唯一能想到可以幫忙這件事的,隻有冷墨白。 冷墨白來的,極快。 幾乎是沈離掛了電話他就進來了。 這速度毋庸置疑,根本就沒走遠,一直在沈離房門口待著呢。 “怎麽了?” 冷墨白問。 沈離不知道說李歡會不會觸怒他,可必須說。 “我剛給田醫生打電話,田醫生說歡子那邊可能壞了,我發動同學到處找,都沒找到他。” 冷墨白冷了臉:“剛醒來,就忙著他的事了?” “冷墨白你無聊不,我跟歡子能有什麽?你不能用膝蓋想想,我兩要能搞到一起去,還能等今天?嘶……” 沈離因為著急,腹內絞痛,痛的他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 冷墨白終於,從醋壇子裏爬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