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了,困。”  烏羊說著,就想往上鋪床上爬去。  上去之前,他下意識看了眼被他擱在椅子上的小老虎抱枕。  室友也注意到了,隨口道:“你咋買了這麽醜一個抱枕回來?”  烏羊扭頭看他:“你也覺得醜吧?”  室友一懵:“啊?這不是你買的嗎?”  “我怎麽可能會買這麽醜的東西,”烏羊挑眉說著,又忍不住瞟了兩眼,一蹬腳就上了床,低笑著小聲嘟噥,“審美奇怪的大叔。”  *  烏羊他們這所大學是a市本地非常優秀的大學,在全國亦名列前茅。  大多數學生就和烏羊及其室友一樣,看起來懶散,實則對待課業都非常認真,從不遲到逃課,因此老師們也格外省心。  烏羊睡到下午一點才被叫起來,懶得再打扮化妝,直接套了件衛衣牛仔褲,頂著一頭亂糟糟的碎發出發了。  他們新聞傳媒專業的大部分課程都集中在同一幢教學樓,而這幢教學樓就在學校行政中心的旁邊。  烏羊跟在室友們屁股後頭走進教學樓前,餘光看到了一旁西裝革履走入行政中心的一行人,其中一個頭發花白笑嗬嗬的明顯是他們學校的校長,而他身旁被他客氣招待的一道高大身影,卻像是……  烏羊的腳步頓了頓,臉色狐疑起來。  他眼花了嗎?  今早上才撞見一次,怎麽可能現在在學校裏又撞見了?  而且那大叔沒事跑來大學幹什麽?  “烏羊你看啥呢?”  前頭傳來室友的喊聲,烏羊收回思緒,趕緊走了過去:“沒什麽。”  專業課開設在一個小教室裏,整個係聚集起來也就稀稀拉拉沒多少人。  烏羊一走進去就和坐在教室裏的烏停雲撞上了目光。  烏停雲朝他笑了笑,烏羊沒搭理他,徑直就在第一排坐下了。  室友嗤笑道:“你這哥哥還挺會對你擺笑臉。”  烏羊扯了扯唇。  室友們也沒多吐槽,誰都知道烏羊最不耐煩聽到他這沒血緣的哥哥相關的事。  四十五分鍾過去,課間休息的鈴聲響起,烏羊慢吞吞起身,走出了教室。  後排位置上,烏停雲看了他一眼,繼續記筆記,沒一會兒聽到身旁的好友兼室友餘啟陽隨口說了句:“我去上廁所。”  烏停雲連忙點了點頭,等到餘啟陽走出去半分鍾了,他才意識到了什麽,手顫了顫。  猶豫片刻,他放下筆,起身跟著離開教室。  ……  烏羊在廁所放完水後就去洗手走了出來,卻見一個人靠在外頭走廊上,似乎是在等他。  烏羊腳步一停,莫名其妙道:“幹什麽?”  他知道這人叫餘啟陽,是烏停雲的室友,好哥們。  不過他可不記得自己和這家夥有什麽交情,需要這家夥避開烏停雲來找他私聊。  這裏是走廊轉角,人不多,餘啟陽對他道:“烏羊,你怎麽跟烏停雲關係一直這麽差?”  烏羊更莫名其妙了:“都大三了你還來問這個?而且關你什麽事?”  他眯了眯眼:“怎麽,烏停雲有話想跟我說?”  “倒也不是,”餘啟陽抿了抿唇,忽然站直身體問,“其實你跟烏停雲的事我也管不著,我就隨口問問,主要是想跟你搭個話。”  烏羊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把搭訕說得這麽明白的,心裏瞬間也懂了。  烏羊那了然的目光讓餘啟陽輕咳一聲:“你微信能不能給我一個?”  烏羊來了點興趣,打量餘啟陽一番,探究道:“你天生就是彎的?”  “也不是,”餘啟陽很坦白,“就是喜歡你。”  “烏停雲知道這件事嗎?”烏羊的笑容更探究了。  “不知道,我沒跟他說,他隻是我朋友又不是我媽,我喜歡誰還要跟他匯報嗎?如果追到你,和你談戀愛了,那我肯定會跟他說一聲,”餘啟陽頓了頓,認真道,“我知道你跟他合不來,我也說了你倆的事我管不著,但我同樣不會因為喜歡你就跟他絕交,你會因為這樣……就把我排除在外嗎?”  老實說,餘啟陽這麽坦白的態度還挺讓烏羊改觀的。  烏羊笑了。  餘啟陽麵色微動,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希冀。  緊接著,他就聽到烏羊斬釘截鐵地說:“會。”  餘啟陽僵在了原地。  烏羊也很坦白,他懶洋洋說道:“所有跟烏停雲沾上關係的人,我都不會去碰,所以,抱歉了。”  餘啟陽張了張嘴。  烏羊從褲兜裏摸出一盒煙,拿出一支來咬在了唇間:“我要抽會兒,你走吧。”  餘啟陽咬了咬牙,問:“所以必須要我跟烏停雲絕交了,你才會考慮我?”  “你想聽實話嗎?”烏羊點燃了煙,不客氣道,“我覺得會跟烏停雲做朋友的人,就不可能會是我喜歡的類型。”  餘啟陽愕然。  “所以與其選擇跟烏停雲絕交,跑來追我,不如還是好好維護你們之間的友情?”烏羊嗤笑道,“不然我怕你兩頭空。”  餘啟陽的臉色已經難看地不行。  “行,我懂了。”他丟下這麽一句話,轉身大步大步走開。  烏羊看了眼他的背影,收回了目光,往窗邊一趴,懶洋洋地叼著煙看著外頭的明媚春光。  忽然之間,和這麵窗戶相對的,相隔僅五米左右的行政中心走廊窗戶被猛地拉開。  英俊老男人同樣正抽著煙,優雅地側身靠在窗邊。  烏羊被嚇得一哆嗦,煙差點從嘴裏掉出去。  老男人樂了,樂得笑出了聲。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除夕快樂呀~第36章 神經病(二)  餘啟陽沉著臉回到教室時, 烏停雲已經重新坐回到了座位上。  烏停雲回想著剛才偷聽到的對話,臉色不斷變幻,背脊僵直, 心思有點亂。  見餘啟陽坐下後一直一言不發,他咬了咬唇, 沒忍住心裏那股衝動,裝作若無其事般地問:“怎麽了?怎麽上了趟廁所回來這麽不高興?”  餘啟陽動作一停,忽然扭頭問他:“你跟烏羊到底是怎麽回事?他為什麽這麽討厭你啊?你真沒瞞我什麽事吧?”  他的三連發打得烏停雲措手不及, 烏停雲愕然道:“啊?我……”  餘啟陽緊緊盯著他的麵部表情, 烏停雲心裏一慌, 立刻委屈道:“你怎麽突然問這種問題?我要是知道他為什麽討厭我就好了,我還用得著對他這麽戰戰兢兢嗎?”  “你如果非要讓我找個理由出來, 無非就是我媽跟他爸再婚了唄!但我媽又不是小三,他爸和他媽離婚了難道還不能重新結婚了?關我和我媽什麽事啊!”  餘啟陽抿了抿唇, 憋著股火似的抓了抓頭發。  也在這時,烏羊踩著上課鈴聲回到了教室,餘啟陽忍不住地看他, 看了兩眼又懊惱地低下了頭, 這幅糾結煩惱的模樣落在烏停雲的眼裏, 讓他的心直直下墜。  烏停雲看向前排烏羊的後腦勺,雙手暗暗攥緊。  *  烏羊恍恍惚惚回到教室, 等到老師重新開始講課,室友屈肘捅了捅他:“回魂了, 想啥呢?”  烏羊慢慢地坐直身體,握住了筆, 然後猛一扭頭, 問:“咱們學校是不是快校慶了?”  “啊?”室友愣了下, 道,“哦,好像是吧,幹嘛,你還對校慶感興趣?”  烏羊死活想不通那位大叔怎麽會出現在他們學校裏,總不可能是什麽特聘教授吧?  也不可能是作為什麽企業家來演講的啊。  那大叔剛才對他奇奇怪怪笑了半天就被助理叫走了,助理嘴裏說的話是“傅總,再不走會議就要遲到了”,所以大叔是要回公司了吧,這麽點時間哪有工夫作什麽演講啊。  烏羊想來想去,隻有唯一一個可能——大叔是他們校友,今天是趁著校慶前回學校看望校長,指不定還為他們學校做了什麽“貢獻”,這種事最近倒時有發生。  回想起剛才那老男人笑得妖孽的模樣,烏羊眯了眯眼。  ……話說回來,這大叔來了酒吧好幾次,但烏羊除了對方是江程二叔的好友之外,其他信息一概不知。  還挺神秘。  如此想著,烏羊終於動了念頭,拿出手機,漫不經心在瀏覽器裏輸入“傅勻明”三個字。  可惜,並沒有搜出什麽有價值的信息,叫傅勻明的人很多,但看起來沒有一個像是能跟那位大叔對上的。  烏羊輕哼一聲,放下手機,選擇先聽課再說。  ……  這堂課結束後,他們今天就沒有了別的課程,學生們陸陸續續往宿舍的方向走,烏羊卻在一腳跨出學校大門的時候被烏停雲叫住了。  烏停雲小跑過來,氣喘籲籲道:“羊羊,你等一下!”  一見到烏停雲,烏羊臉上就開始不耐煩。  他這幅模樣讓烏停雲心裏慪了慪,烏停雲不得不深呼吸一口氣,才能憋出一個笑臉:“羊羊,這周六我生日,你回家幫我一起過,好不好?”  烏羊忍不住嗤笑一聲。  烏停雲一僵。  烏羊真是不懂,這個世界上怎麽有人能活得跟烏停雲一樣虛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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