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的話,”傅薏向何洛伸出了手,“牽住我。”  眼前多出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手心紋路分明,挺拔的骨節上若隱若現地還能看見幾處不太明顯的繭子,一看就結實有力。  何洛藏在衛衣口袋裏的手手心微微發熱,指尖也微微在發顫。  他抬頭看向傅薏那張依舊冷冽但並不讓他覺得害怕臉,內心一陣觸動,或許他可以嚐試不用再害怕傅薏了。  傅薏的手伸了許久,見何洛隻是呆呆地看著他,並沒有任何動靜,正準備收回手,決定換一家餐廳時,手心裏搭上一隻滾燙如火的手。  傅薏反手將這隻滾燙的手握緊,側過頭去看何洛,卻見他閃躲地躲開了他的目光。  電梯緩緩上升,逐漸遠離地下,何洛隻是透過玻璃向下看了一眼都覺得眼暈腿軟,索性握緊傅薏的手,閉上了眼睛。  看不見,看不見,看不見,看不見就不害怕了!  “啊——!”何洛閉眼默念恐高“三字經”抵禦害怕,突然身體傾斜了一下,他驚嚇得尖叫了一聲,下一刻傾斜的身體卻落入了一個溫暖無比的懷抱中,充滿了冷檀香的大衣緊緊地將他包裹住,無聲地替他驅走了恐懼。  還不待睜開眼,傅薏的聲音就在他耳邊響起:“我在練拳擊前先練的是舉重。”  “咦——”何洛在被傅薏用大衣將他包裹住的懷裏悄悄睜開了一隻眼,驚疑地看著傅薏。  “我不會手滑,”傅薏將何洛裹得更緊了,“更沒有要把你扔下去的想法。”  傅薏想了想,能讓何洛從不恐高到恐高,恐怕就是三年前,他一怒之下將他舉在窗戶外那次。  那時候,他也是氣上頭了,隻想讓他快點閉嘴,倒是沒有想那麽多。  “對不起,”驟然聽見傅薏的解釋,何洛不知道為什麽鼻子一下子就酸了,“我不該那樣說你。”他當時不知道傅薏家裏的事情,如果他知道的話,他一定不會那樣說的。  他就是當時太生氣太害怕了,想讓傅薏也要跟他一樣生氣,一樣沒理智地發瘋,才會那麽口無遮攔。  “嗯,”傅薏吻了吻何洛那雙刹那就通紅的眼睛,不怎麽在意道,“我已經不記得你罵過我什麽了。”  壓在心裏讓他恐懼了三年的事情瞬間就被傅薏這一句不記得的話給土崩瓦解了,何洛的眼淚霎時止都止不住地往外流。  他太壞了,太可惡了,傅薏要教訓他無可厚非,他怕的從來都不是什麽高,他怕是傅薏耿耿於懷,一輩子恨死他了。  現在傅薏說他什麽都不記得了,不記得他的壞,不記得他的可惡,不記得他曾經言語傷害過他的事,再沒有什麽比不記得這三個字讓他覺得解脫與放鬆的話了。  何洛崩潰大哭道:“我以後再也不那樣罵你了。”  “叮——”的一聲,電梯抵達他們想要到達的樓層。  “別哭了,”傅薏看著縮在自己懷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既可憐又可愛的何洛,既無奈又觸動地說,“再哭我可能就不太想吃飯了。”  “啊?”何洛抬起哭得滿是淚水的眼睛,用模糊的視線看了眼傅薏,對上他那雙壓製住某種東西的幽深目光,瞬間就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  想也不想地抓緊他的衣服,傾身狠狠地吻住傅薏唇,又凶又抽噎道:“那就不吃了嘛!”  作者有話要說:第48章 你讓讓我好不好。  一個笨拙而又不留餘地的吻凶狠地覆上傅薏的唇, 瞬間,傅薏那雙本就深沉的眼眸又加深了許多。  偏偏何洛還不知死活地在他唇中莽撞地探索攝取,傅薏深吸了一口氣,想要將身上那股燥意給壓製下去, 奈何根本壓製不住。  他幹脆也就不壓製了, 任由熱意蔓延全身, 一隻手捏起何洛那哭得滿是淚痕的下巴,止住他那拙劣的動作:“都親過這麽多回了,怎麽還是不會, 嗯?”  何洛抓著傅薏的衣服正吻得起勁,驟然被傅薏打斷,睜著一雙淚眼朦朧的眼睛不明所以地看著他,聽見他這話,不太服氣地瞪了瞪眼。  他又不是他, 經驗那麽豐富!  過去的二十六年裏, 他除了和傅薏, 連別人的小手都沒有拉過,更別說這種親昵的舉動了!  他居然還嫌棄他技術不好!  “學著點,”傅薏的手指在何洛沾著淚水的下巴輕輕摩挲了幾下, 傾身給他做了一個纏綿繾綣的示範,直到何洛又喘不上氣來,這才鬆開他, “呼吸。”  何洛仰頭深呼吸了一口氣, 抿了抿還有點發軟的嘴唇, 帶著霧氣的眼睛凶狠地看著傅薏。  不就是接個吻嘛, 有什麽大不了的, 當誰學不會似的!  何洛抓起傅薏的衣領, 學著他教他的方式,再度覆上傅薏的唇。  這次他明顯感覺到不同了。  綿長旖旎的情感在唇上交織,迷蒙氤氳的氣氛在遊走,熱感和電流纏繞的感覺滋滋地在身上亂竄,舒服得他頭頂都快冒煙了,尤其是一想到他現在親的人是傅薏,他喜歡的傅薏,心間都遏製不住地發麻發顫。  原來親對了的感覺是這樣!  何洛吻著傅薏,瞳孔都瞪大了許多,怪不得傅薏那麽喜歡親他,實在是這種感覺太美妙了,美妙得他感覺他身體都快升起來了!  顫栗激動的身體急需要宣泄,何洛抖著發顫的手揪緊傅薏的衣領,急不可耐地向他問道:“你訂的房間在哪兒。”  傅薏有點意外地挑了挑眉,向靠近電梯的房間門看了一眼:“最左邊那間。”  得到答案,何洛扯著傅薏的衣領就向那個門而去。  他做不到像傅薏那樣輕輕鬆鬆把人給抱起來,他還拉扯不動人嗎?!  進到房間裏,何洛看也不看那琳琅滿目的點心菜肴,將傅薏抵在滿牆的透明玻璃上,就是一個傾身繼續吻上去。  隻是還沒有吻上片刻,他便被傅薏給反壓在了玻璃窗上。何洛瞪了瞪眼,抓著他的衣服一個巧勁又反壓了回去。  傅薏冷冽的眉峰微動了一下,摟著何洛的手手勁加大了一點點。這回任憑何洛用盡力氣都沒有辦法再阻止傅薏要把反壓回去的餘力了。  眼看著就要再次被傅薏壓回玻璃窗上,何洛的雙肩突然不受控製地聳動起來,剛哭過還帶著水氣的水紅眼睛又盈滿了淚水,眼淚如黃豆般大顆大顆地簌簌下落,砸在兩人相貼在一塊的唇瓣上,引得傅薏的動作微微一滯。  “阿薏——”何洛哭得傷心欲絕又楚楚可憐,“你讓讓我好不好。”  “就這一次,”何洛淚眼汪汪地看著傅薏,滿含哭腔地哀求道,“一次好不好。”  他知道對於傅薏這種常年居於高位的人,即使是做受也要掌握絕對的主動權,因為他是不會允許有人將他壓在身下的。  但他要是不努力一回,興趣這輩子都沒有機會了,那這攻做得還有什麽意思。  何洛的眼淚跟水龍似的順著臉頰不住地流,哭得傅薏身前的毛衣領子都濕透了,好似不答應他,他就會傷心欲絕到食不下咽寢不安席那般地步一樣。  傅薏的太陽穴跳了跳,他是真不知道何洛一個男人哪兒來的這麽多淚水。關鍵他哭起來一點都不狼狽,別人是眼淚鼻涕一大把,他是那種一顆一顆似珠子般地落,配合著那張嫩得出水的又格外顯小的臉,偶爾哭得蒼白地嗆兩聲,再可憐巴巴地看著你。  真是心都要被他哭碎了!  傅薏箍在何洛腰上的手不自覺地鬆了鬆,雖然對於他來說讓何洛掌握主動權,心裏上確實有點不太舒服,但他都哭得這麽傷心了,要不讓他一次,他感覺他會愧疚一輩子的。  察覺到放在自己腰上的手逐漸放鬆了,而且傅薏也沒再有要將他給反壓回去的動靜,何洛登時泣極而喜喚了聲:“阿薏——!”  “就這一次。”傅薏見他這麽高興,微蹙的眉峰也漸漸舒緩開,讓一次也沒什麽大不了。  “謝謝阿薏,”何洛興奮地去解傅薏衣服的手都在顫抖,一邊親吻著傅薏一邊還用他那飽含哭腔的嗓音不住地說道:“阿薏,阿薏,你真好。”  邊說眼淚邊落,實在是興奮了,根本止不住。  冰涼的眼淚砸在皮膚上,傅薏強忍著不適應的感覺,看著麵前還在落淚的何洛不太理解道:“不是都讓你了,怎麽還哭。”  “不知道……”何洛興奮得一張臉緋紅不已,熱得頭頂都在冒煙了,眼淚就跟關不上的水龍頭似的一直落一直落,“我控製不住它……”  “……”  “……”  “……”  從酒店回去後,何洛發了三天高燒,沒辦法他作了一回死,被傅薏乘以十倍地欺負了回來。  本來那天他一天都沒有吃飯,加上頭一天他又喝了不少的酒,體力和汗液的巨大消耗下,回家路上再吹點風,第二天直接就沒爬起來,一直在床上躺了三天才漸漸有所好轉。  盡管生了一場大病,不過何洛隻要一想到他把傅薏抵在玻璃窗上,看他那冷冽的眉梢眼角上都是春情,把悶哼聲都含在喉嚨裏的模樣,他就興奮得不能自已。  那是傅薏耶,那個人人都懼怕的傅薏,人人都稱讚的傅薏,人人都欽佩的傅薏,居然被他給搞到手了耶!  何洛開心地在床上打著滾,就差咬著被子偷笑了,雖然就隻有那麽一回,快得跟窗外絢爛的煙花一樣,璀璨過後不留下一絲痕跡,但這並不妨礙何洛現在一遍又一遍地回味那美妙的滋味。  “……”  過了年,又恢複到正常上班的日子,剛開年還不是特別忙,因此何洛一下班就直奔公司大門外而去。  他知道傅薏一定會來接他,他們約好了下班一塊去吃飯的。  結果他一打開後座車門隻看到前麵開車的司機老陳,其他座位上並沒有人,何洛不禁問道:“阿薏呢?”  “傅總下班的時候被人給拖住了,”老陳透過後視鏡看了何洛一眼,“他叫我先來接小少爺。”  “哦,”何洛不太開心地應了一聲,“那我們先去接傅薏吧。”他不太想一個人去餐廳等人。  “好,”老陳沒有異議,見何洛興致不高,從車上的儲物箱取出一個方方正正的盒子遞給何洛,“小少爺,你看這個是不是你的東西。”  “什麽?”何洛接過盒子一看,這不是他要賣給於波,最後遺落在和傅薏同住的會所房間裏的那塊手表嘛。  怎麽會在老陳手裏?  老陳似乎是看出了何洛的疑惑,笑道:“這是傅總上次在景華苑要給你的東西,後來不知道怎麽遺落在了車上,上次我洗車的時候給找出來了,今天小少爺在就一塊給小少爺了。”  “景華苑……”說到景華苑何洛想起來了,那次他被傅薏給逮住,傅薏好像是說過找他有點事情來著,難道就是要把這塊表還給他?  不是吧……  何洛臉有點熱,那他翻窗逃跑的行為豈不是很愚蠢……  還有傅薏的車一向很幹淨,平時裏都天天擦拭消毒的,像這種大規模的清洗恐怕就隻有上次他和傅薏在車上幹了好事,老陳才會把車開去清洗。  老陳這雙重暴力加傷害的一錘,直接尬得何洛腳趾發麻,根本就計較不起一點傅薏今天沒有親自來接他的事情,捧著手表盒子一路僵到了恒薏集團。  他們剛一抵達恒薏集團,就見傅薏從大廈裏走出來,一身裁剪利落的黑色西裝把他那張冷冽的臉襯得異常黑沉,傅白跟在他身側大氣都不敢喘,一看就知道傅薏不高興了。  “怎麽了?”何洛忍不住從車裏探出一個腦袋,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沒事。”傅薏搖了搖頭,明顯不想多說,倒是傅白看見何洛有點驚喜,“小嫂子在啊。”  說著打開車門把傅薏往車上一推:“嫂子快安撫安撫我哥,他今天被氣得頭疼病都犯了。”  “啊!”何洛看了眼一上車就閉目養神的傅薏,輕聲問了一句,“你有頭疼病啊?”  傅薏睜開眼,看向傅白的眼睛淩厲得都能殺人了:“多嘴。”  傅白愣了一下,他也不知道他哥嘴是這真能瞞啊,明明疼起來的時候連止疼藥都壓不住,這麽久了愣是沒給小嫂子透露過一句。  傅白看著又被他給得罪了的傅薏,默默地咽了咽口水,他這才剛回來,不想又被調到那個犄角旮旯去,左右看了看,正好看見後麵把他哥給氣得犯病的劉鑫夫妻又追上來了,趕緊說道:“老陳,你趕快帶著我哥和我嫂子去約會,我去解決那兩個煩人精。”  說完人就一溜煙地跑了,何洛朝他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看見曾經在景華苑樓盤見過的那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中年婦女,知道這是傅薏工作上的事情,識趣地沒有多問,把目光收回車裏,看向傅薏,擔憂地問道:“疼得厲害嗎?”  “還好。”傅薏抿緊唇線,搖了搖頭。  何洛將捧在手上的盒子收好,把傅薏的頭掰在自己腿上:“你躺我腿上,我給你按按吧,我按摩技術還可以。”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債主他超凶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梨子甜甜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梨子甜甜並收藏債主他超凶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