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習慣先去洗手。一般這時候,陸老板都在門外認認真真把外套掛起,等他用完洗手台再進來。眼下卻跟在他的後頭走了進來。像是從身後擁抱他似的,跟他用同一個洗手台。寧晃說,你不能等等。陸忱便笑著說,不等。他把泡沫塗抹在他的手背,時而用手掌裹住他的手,時而黏糊糊擠進他的指縫來回揉搓。光明正大擺弄他每一根手指,輕輕揉過他的手心。像擺弄著滑溜溜、捉不住的魚。水流在他們的指縫間恣意流淌,陸忱低垂著頭,呼吸落在他的頸側。家裏隻有他們兩個人。他能聽見陸忱均勻的呼吸。寧晃對他的心思心知肚明,用手肘向後撞了撞他:“陸老師,你洗完了沒有?一會兒手都要皺了。”卻被陸忱笑著吻了吻耳側,認認真真把兩個人的手衝洗幹淨。又抬起頭去拿擦手巾。陸老板慣常會裝這慢條斯理、乖巧耐心的模樣。寧晃忍不住惡向膽邊生,一個迅猛回神,濕漉漉的手直接在他的襯衫上蹭了蹭。位置還明目張膽,在他胸前的衣襟,印下了兩個濕漉漉的手印。陸忱拿著擦手巾,低頭看了看:“……”他家小叔叔好像真的很喜歡這個部位。做完這一壯舉,寧晃輕哼了一聲,懶洋洋地抬腿,準備去換睡衣。卻冷不防被陸忱一拉手腕。被困在了陸老板與洗手台之間。陸老板靜靜注視著他,說:“去哪兒?”寧晃說:“換睡衣。”“然後呢?”陸忱問。寧晃勾起嘴角,說:“沙發上癱會兒,壓車太累了。”陸忱的臉微微黑了:“……再然後呢。”“吃點水果,看看晚間新聞。”陸忱果然裝不下去了,不止臉黑。目光還很可憐。像是在控訴他出爾反爾。寧晃就捏了捏他的臉,忍著笑意說:“然後洗澡……跟你睡覺。”“可以了麽?”陸忱仍不肯放他走。手臂撐在他身側,一本正經詢問他:“寧老師,你考不考慮把後麵的行程安排提前。”“為我留出充足的時間。”寧晃不說考慮,也不說不考慮,隻是笑著摟他,吻了吻,又推了推。他卻紋絲不動。又推了推。陸老板不僅不退後,反而逼近了一點,膝蓋也頂進他的兩膝之間。距離近的勾人。又摟著他,委屈巴巴喊,寧老師。溫柔的眼神也跟著透出一絲危險和繾綣。寧晃遭不住這出,又想,這家夥真的膽子變大了。事到臨頭,寧晃終於忍不住,笑了一聲:“出去跑一天了,我洗個澡。”也不知道這時候他的潔癖哪兒去了?陸忱目光終於軟下來了。寧晃鬆了口氣,正打算起身,卻又聽見陸忱輕聲說:“……要不要一起。”一起?一起什麽玩意?以前有這個環節嗎?洗手間頭頂的白熾燈竟像個小小的太陽,照得陸老板纖毫畢現,把他曬得一陣陣發熱。陸忱指尖兒輕輕攀上他外套的衣扣。寧晃沒動。他知道自己無處可退。他穿了一件硬質,灰白色的工裝外套,做舊了的金屬按扣被扯開時,會發出悶悶的聲響。是輕輕的“啪”一聲。陸忱的眼底倒影著他,輕聲說:“小叔叔,我想看看你。”陸忱垂眸靜靜注視著他,輕輕扯開他的外套。目光順著脖頸與衣領的縫隙緩緩地向下,便勾起一陣兒火燒火燎似的熱度。他隻是在他肩頭罵罵咧咧:“有什麽可看的,不是都看過麽。”卻又不那麽篤定。他們仿佛都是在暗處親近,燈下興許有那麽幾次,卻時間久遠記不住什麽。看過嗎?權當是看過了。今天看一截,明天看一截,自己做個拚圖,差不多也就是一個整的人。他懶懶散散嘀嘀咕咕地說。陸忱讓他逗笑了。卻又溫聲說:“看過了,你慌什麽。”他說,沒有慌。喉嚨卻隱隱發幹。他像是回到了第一次站在聚光燈下的手足無措。而此刻。目光比燈光,更像是籠牢。“不行嗎?”陸忱故作卑遜柔和的央告。寧晃的指尖兒動了動。許久沒說話。陸忱等了許久,眸子失落地低垂。卻被他一隻手攥住了衣領,又拉回了原位,埋進懷裏。那一瞬間他在胡思亂想,想陸忱好像比他想象中還要高大一點。單單是站在這裏,都將他遮蓋得密不透風。他張了張嘴,低垂著頭,仿佛不去看那張熟悉的臉,便不會被發現熱意蒸騰,隻是說:“沒什麽不行。”自暴自棄說:“想看……就看吧。”想看就看,想擺弄就擺弄。偏要裝一副可憐相。這麽多年了,他求什麽,他會不願給?背後的洗手台鏡子,照出滾燙緋紅的一截頸子。他在他麵前,卻隻是嗤笑低眉。作者有話要說:狗勾廚房開課啦!歡迎我們的廚師狗狗和嘉賓大刺蝟。狗勾:說到做菜呢,必須要講究步驟。大刺蝟(一本正經):嗯嗯。狗勾:第一步,要從清洗食材開始。大刺蝟(嚴肅點頭)狗勾叼起刺蝟球:那讓我們開始吧!大刺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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