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戒指合適,人更合適。 潛台詞雖然沒說,但聰明的jasper聽懂了,於是直接就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了。 辛哲佩服地看了馮一諾一眼,這個回答可太狠了。 jasper本來想用那句話刺激馮一諾,沒想到被反將一軍,漂亮。 如果不是擔心jasper惱羞成怒,他簡直想為馮一諾鼓掌了。 不過馮一諾並沒有“乘勝追擊”,他一向就是個懂得見好就收、適可而止的性子,從不會得寸進尺、咄咄逼人,既然目的已經達到了,又何必不依不饒地拉仇恨? 戒指曾經是誰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周銘遠現在是他的。 周銘遠回到家時,馮一諾已經睡下了。 臥室裏隻留下了暖黃的地燈,那束火紅的玫瑰被他放在了床頭,正散發著讓人心曠神怡的誘人花香。 馮一諾習慣側著睡,周銘遠和他一起時,他都睡周銘遠懷裏,周銘遠不在身邊,他就自己蜷起來,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然後懷裏抱個枕頭。 周銘遠走進臥室,見到的就是這麽個畫麵,而且還是背對著他的。 剛剛殺青就連夜趕回來,為的就是給心愛的人一個驚喜。可還沒見到人,就自己一個人睡了,這可不是馮一諾的風格。 唯一的解釋是,他在生氣。 周銘遠抬手解下自己的領帶,又脫下西裝外套。 他動作極輕,整個過程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然後過了一小會兒,裝睡的馮一諾就感到身後的床墊往下陷了陷,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落進了一個熟悉溫暖的懷抱。 他幾乎用盡了全身力氣才克製住沒有立即轉過身,和自己日思夜想的愛人緊緊相擁。 哼哼,他可是正在生氣呢,怎麽可能一個抱抱就好了? 周銘遠似乎也知道這事兒一個擁抱肯定是解決不了的,所以又加了個吻。 這個吻落下的地方相當巧妙,是馮一諾的耳朵。 馮一諾的耳朵是全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輕輕吻一下就能讓他渾身發軟骨頭發酥。 他咬著被角眼淚汪汪,周銘遠實在太壞了,不僅要吻,而且含著他的耳垂又吮又舔,時不時還輕輕咬那麽一下。灼熱而濕潤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耳廓處,很快就讓馮一諾發出壓抑不住的輕吟。 周銘遠便順著他的臉頰,脖頸,一路吻過去,含住他發出細微輕吟的兩片嘴唇,溫柔又霸道地深吻進去。 對周老板一向沒什麽抵抗力的馮一諾很快就被他吻得氣喘籲籲神色迷離,不知今夕何夕。 周銘遠的唇角滿意地勾起來,火熱的手掌掀開被子,探進睡衣,撫上他光潔如玉的肌膚,一寸寸往下遊走——然後,他的手就被馮一諾抓住了。 人家一本正經地說:“我還在生氣呢。” 周銘遠半俯在他身上,借著昏暗的燈光看進馮一諾那雙燦若星辰的眸子,低頭在他紅潤豐盈的嘴唇上啄了一口,更加正經地說:“所以我在哄你啊。” “……”哪有這麽哄人的?明明是想轉移他的注意力。“你不跟我解釋一下嗎?” “解釋什麽?”周銘遠邊說邊摸著它的手腕,將他帶著戒指的那隻手拎到唇邊親了一口,“戒指是你的,人也是你的。” 馮一諾一聽就知道辛哲把今天晚上的事一字不漏的告訴了周銘遠,撇了撇嘴道:“那我也生氣。” 周銘遠握著馮一諾的手,輕輕摩挲那枚簡潔低調的指環:“如果你很介意的話,我們明天就去另外定製一對戒指。” “不要。”馮一諾立馬反對,“這戒指是在婚禮上,你親手給我戴上的,我才不要換。這個世界上,跟我戴同號戒圈的人多了,我根本不在乎。” “真的不在乎?”周銘遠挑挑眉,他可是聽辛哲說某人一聽這戒指是別人的手指尺寸,臉都白了。 “呃……如果說一點都不在乎,肯定是騙人的。”馮一諾老老實實地回答,“不過後來我想通了,就算戒指是按他的手指尺寸做的,那又怎麽樣?反正戴在我手上,那就是我的。” 周銘遠讚賞地點點頭,眼底含笑:“那你為什麽還生氣?” “我當然生氣!”馮一諾的音量一下子提高了不少,“我氣他當初放你鴿子!” 周銘遠以愣,他完全沒有想到馮一諾生氣的原因是這個,一時間竟有點沒反應過來。 馮一諾看到他難得怔愣的表情,以為是因為jasper,眼神不禁黯了黯:“你當時一定很傷心。” 傷心? 周銘遠沉默地看著他,終於明白馮一諾之所以生氣不是因為jasper的突然出現,不是因為吃醋,不是因為自己曾經和jasper的關係,而是因為jasper在婚禮上臨陣脫逃,讓他傷心。 周銘遠的眼神一下子柔和下來:“所以,你是在心疼我?” “沒有。”馮一諾的臉頰有點微微發紅,不過燈光昏暗,周銘遠看不到,“我隻是討厭jasper那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當初明明是他傷害了你,現在憑什麽又出現在你麵前?” “還說不是心疼我?”周銘遠失笑,捧著他的臉與他額頭相抵,“雖然我很高興,不過有件事,我想我應該告訴你。” “什麽事?”馮一諾呆呆地眨了眨眼睛。 “我和jasper的具體關係。” “哈?”第80章 謝謝那位神仙 對於自己吃醋總是搞錯對象這件事,馮一諾也很無奈,從“老婆”,到段錦,再到jasper。 好吧,“老婆”是他腦子短路,段錦算他小心眼胡思亂想,可這個jasper,都快要舉行婚禮了,怎麽都得是周銘遠貨真價實的前任吧! 都要一起走進教堂宣誓了,你說你倆不是情侶關係,誰信啊?呃……雖然他和周銘遠結婚時也不是情侶關係,但那畢竟情況特殊,周老板總不可能和誰結婚都從路邊隨便撿個人吧? “當然不可能。” 聽到周銘遠的回答,馮一諾才反應過來自己在震驚之下把剛才那句話問出來了。 還好還好,要是周銘遠習慣隨便抓個人結婚,那也太嚇人了。 “不過,情況和你也差不多。” “哦。”馮一諾點點頭,然後又覺得哪裏不對,“嗯?”什麽叫和他差不多? 周銘遠見他一臉呆滯的小模樣,忍不住笑了笑,然後馮一諾就聽到了一個很長的故事。 其實故事本身並不長,周銘遠隻是想給他講講和jasper的事,免得這小東西腦洞大開,又胡思亂想出一堆莫名其妙的劇情,把自己虐個半死。 但他沒想到,在這個過程中,馮一諾的問題會那麽多。 jasper的父親是好萊塢一位非常著名的電影導演,同時也是周銘遠舅舅的知己好友兼合作夥伴,在美國娛樂圈有著舉足輕重的超然地位。hzy成立之初,得到過他很多指點和幫助,也算是帶領周銘遠進入娛樂行業的一個重要前輩和導師,周銘遠非常尊重他。 由於和辛家關係親厚,jasper又正好和辛衛、辛哲年紀相仿,所以經常會跟兩人玩到一處,自然和周銘遠也十分熟悉,周銘遠一直將他當成自己的第三個弟弟。 後來周銘遠考上大學,離開家住到學校,與jasper見麵逐漸減少,某年聖誕節回家聽說他也進了娛樂圈,並且沒有靠他父親的名氣和幫助,成為了一名非常出色的時裝模特兒。隻用了兩年時間,已經是風靡全美的超級名模。而始終沒有人知道,他的父親是好萊塢最知名的一線導演。 周銘遠覺得這孩子很不錯,正好那時候jasper所代言的服裝品牌在紐約有一場春季時裝秀,服裝公司的老板是他的朋友,問他有沒有興趣去看看。 於是在秀場的後台,他見到了成年後的jasper。已經長得和他一樣高的大男孩激動得忘記了周銘遠不喜歡親密接觸的禁忌,衝上來就抱住了——而周銘遠,幾乎是調動了全身的力量才控製住自己沒有當場把人扔出去。 後來jasper就恢複了和他的聯係,雖然他的工作基本上都是滿世界飛,但隻要回到紐約,就一定會找周銘遠。 周銘遠工作忙碌,但自小交好,加上長輩們的親密關係,他大部分時間對jasper都稱得上傾心照顧。 “你確定你們不是我想的那個關係?”馮一諾斜眼看他,這根本就是戀愛的節奏嘛。 “確定,因為他一直心有所屬。”周銘遠湊上去親那個怪模怪樣的斜眼,馮一諾哼唧,作勢要扭頭。被周銘遠稍微用了點力就掰了回來,並且作為懲罰,吻住了唇。 既然開始親了,那就不是蜻蜓點水的親熱法了,馮一諾窩在周銘遠懷裏,乖乖仰頭,張開嘴唇容納著他進來,彼此間輕柔繾綣,鼻息相聞。馮一諾閉上眼睛,睫毛不住顫抖,他好想就此整個人都融化掉。 但是—— 他睜開眼,抬手捏住了周銘遠的鼻子,並且在對方的控訴眼神中奸詐地笑,彼此唇麵稍分:“唔……後來呢?” 周銘遠十分不滿地瞪了他一會兒,再開口時嗓音都不穩,要清了清喉嚨才能繼續講故事。 jasper成年未久就確定了自己的性向,並且向身邊的親人朋友出櫃了,後來也一直是他們那個時尚圈子裏備受追捧的寵兒,狂熱追求者無數。他性格外向,玩得很開,有段時間甚至每周都在換不同的伴兒。 “哦。”馮一諾的表情有點呆滯,他不知該怎麽評價如此肆意而燦爛的生活,就,尊重、祝福吧…… “那後來為什麽要跟你結婚呢?” “他隻是幫我一個忙。” 馮一諾眼神迷惑地盯著周銘遠,聽他繼續往下說。 花蝴蝶一樣的人生燦爛而囂張,jasper在事業方麵也和情場一樣無往不利。不但和若幹藍血奢牌有著深度合作,後來還和一位好朋友創立喃凮了一個新的潮流品牌“j&m”,不到兩年就成了美國最受歡迎的時尚品牌。 “j&m是jasper創立的?”馮一諾這下子是真的有些驚訝了,“這個品牌真的很出名啊。前幾天羅森還告訴我豐悅城要開一家j&m的旗艦店,問我對他們家的衣服有沒有興趣,說要幫我采購幾身。” “jasper這次來中國,就是為j&m的中國區旗艦店開幕。” “你說的幫忙是什麽意思?”馮一諾想起周銘遠當初要和他結婚,也是說的請他幫忙。 “很簡單。就是我需要一個婚姻,而他當時恰好進入了空窗期,知道了這個事情以後願意幫我。” “你等等。”馮一諾翻了個身,趴到周銘遠胸膛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的意思是,你隻是需要一個婚姻,至於另一半是誰,並不重要?” “也不完全是。”周銘遠抬手撫摸著他的臉,“至少我得對自己的另一半有所了解,畢竟真正地登記結婚,會涉及到很多問題。jasper是我身邊所有人中,最合適的那一個。” 不管是外形、年齡、事業、家庭背景,都能與他旗鼓相當。更重要的是,兩人從小認識,自根知底,而且都喜歡男人,雙方的父母家人也都樂見其成。 “那怎麽不幹脆假戲真做算了?”馮一諾酸溜溜地說。 周銘遠故意嗅了嗅:“好酸。” “我吃醋了。”馮一諾大大方方承認。 “我現在就躺在你身邊。”整個人都是你的,還吃什麽醋? “錯。”馮一諾得意洋洋,“現在是躺在我身下。” “看來你很喜歡這個姿勢。”周銘遠笑得溫文爾雅。 “所以呢?” “下次讓你在上麵。” “真的?”馮一諾十分懷疑。 “真的。”周銘遠特別誠懇,但馮一諾怎麽看都覺得周銘遠說的“上麵”不是他理解的那個“上麵”。 “哼,你還是繼續交代jasper的事吧。”他才不會上當。 “我們準備好了一切,可就在婚禮之前,jasper打電話給我,說他不能在上帝麵前撒謊——事實上他根本不是基督教徒。” “所以你才那麽生氣?”馮一諾現在想起周銘遠當時寒意森然的臉,還會覺得心有餘悸。 “我不喜歡有人打亂我的計劃。”周銘遠沒有否認。 “jasper拒絕你的真正原因是什麽?”既然不是基督徒,上帝就沒必要幫他背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