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機盎然的校園今天處處張燈結彩。橫幅、彩帶、國旗到處都是,人也格外的多。佟貝貝和賈瑞約了一起,早上十點便在校門口碰頭了。賈瑞以前大高個,酷愛籃球,校隊前鋒,上班後飯局參加多了,又缺少鍛煉,逐漸有發福的趨勢。他半年時間圓了幾圈,一碰頭,見佟貝貝容貌氣質不變,還是那麽俊朗帥氣,氣憤地問:“咋的,時間這殺豬刀隻對我動手了,對你就手下留情了?”佟貝貝:“你現在兩百斤了吧?”賈瑞哭笑不得:“謝謝你沒用法語問我。”兩人進了學校,在學生誌願者的引導下領了校慶的帽子和紀念章。賈瑞戴上帽子,一臉正氣道:“別說,今天回一趟學校,還真覺得自己又變年輕了。”佟貝貝也戴上帽子,目光從帽簷下探出,看著今天熱鬧又喜慶的校園,心中也有感慨:南食堂那家的雞腿飯今天不知道營不營業。佟貝貝接到秦嶺電話的時候剛吃完午飯。吃的就是南食堂的大雞腿,三個,撐得他對著手機一張口就是個飽嗝。把桌對麵的賈瑞和電話那頭的秦嶺都給聽笑了。秦嶺聽電話那頭聲音吵雜,問:“在吃飯?這是吃了多少?”佟貝貝悶聲連打幾個飽嗝,打完道:“剛吃完,有點吃撐了,這家的雞腿特別好吃。”秦嶺的聲音帶笑:“在哪兒?我剛到你們學校。”佟貝貝驚訝:“你也來了?你今天沒加班?”秦嶺:“臨時決定給自己放一天假。”佟貝貝站起身:“你在幾號門?”秦嶺:“三號。”佟貝貝想了想:“三號啊。”離南食堂有點遠。佟貝貝:“這樣吧,你順著主路往圖書館的方向走,就是那個你能看到的白色圓頂的建築。我們現在來找你。”秦嶺:“你們?”佟貝貝:“嗯,我以前寢室的舍友,今天約了一起的。”佟貝貝掛了電話。賈瑞邊擦嘴邊跟著往食堂外走,問:“誰啊?你們法語係的同班同學?”佟貝貝:“不是,我老公。”賈瑞“嗯?”了一聲,一臉驚訝:“老公?我怎麽不知道你結婚了?”一刻鍾後,賈瑞不但知道佟貝貝結婚了,還和秦嶺握了握手,笑嘻嘻:“幸會啊,原來貝哥真結婚了。”秦嶺:“你好。”賈瑞:“怎麽稱呼?”秦嶺報了姓氏:“秦。”賈瑞自來熟:“我姓賈,你喊我老賈吧,我叫你老秦。”“老秦啊,”賈瑞笑嘻嘻,看看佟貝貝:“你‘雷霆手段’啊,這單了多少年的校草就這麽被你拿下了。”秦嶺牽動唇角,看看佟貝貝,佟貝貝吸吸鼻子,示意賈瑞:“別說這些。”賈瑞大大咧咧:“有什麽不能說的?”衝著秦嶺,伸手指佟貝貝,“你知道他多難追嗎?我們土木以前有個gay,每隔兩周就給他手寫一封情書,堅持了兩年,兩年啊,他連出門跟人吃頓飯都不願意。”佟貝貝就知道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舊事要被扒拉出來。他衝賈瑞:“好了好了,提那些幹什麽?”賈瑞笑:“誰讓你結婚都不告訴我,我可不得掀一下你的老底。”佟貝貝從善如流:“對不起,我錯了。我改天給你補一份領證通知函。”賈瑞:“晚了!”佟貝貝“嘁”了他一聲。看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鬥嘴,秦嶺邊走邊含笑地注視著佟貝貝這樣的伴侶他今天又是第一次見到。也才知道,佟貝貝不止有溫和的一麵,和熟悉的人一起的時候,也會懟人、會開玩笑,甚至會翻白眼。秦嶺覺得新鮮,也很有趣。心說今天臨時的心血來潮的給自己放個假,果然放對了。賈瑞走在佟貝貝的左邊,秦嶺在右側,秦嶺主動和賈瑞聊起來:“你是土木的,不是法語專業?”賈瑞:“法語男生少,學校就把他們專業的男生打散了,補到其他人數不滿的寢室,貝哥剛好分到我們土木。”秦嶺:“你們寢室今天隻有你們來了?”賈瑞:“不知道啊,其他人我沒問。”看向佟貝貝,佟貝貝也搖頭,表示沒有聯係。賈瑞大大方方:“嗨,關係一般麽,畢業就沒聯係了,他們都回老家發展了,就我和貝哥還在這兒。”賈瑞:“對了老秦,你做什麽的?”秦嶺:“地產相關。”賈瑞:“巧了麽不是,我也差不多啊,我乙方單位的,你哪邊的?”秦嶺概括道:“都做。”賈瑞嘴裏沒說,心底想,這人怎麽越瞧越眼熟呢,肯定在哪兒見過。賈瑞和佟貝貝畢竟不是一個專業的,沒多久,因為各自的專業都在群裏喊匯合,兩人便分開了。分開前,賈瑞對秦嶺道:“老秦,真的,我怎麽看你怎麽眼熟,我肯定在哪兒見過你。”秦嶺笑笑,沒說什麽。賈瑞走後,秦嶺和佟貝貝肩並肩走在校園裏。秦嶺問起賈瑞的工作單位。佟貝貝記得賈瑞畢業後就在“萬方”,一直沒換過工作,做的建築材料采購。秦嶺點點頭,道:“那他確實應該見過我,‘萬方’是麓山的乙方單位之一。”佟貝貝看看秦嶺,替賈瑞喊道:“原來是甲方爸爸。”秦嶺笑:“你離職之前,我也是綠源的甲方。”佟貝貝語氣歡快,說:“你現在也是我的甲方啊。”說著,邁開長腿,沿著腳下地磚的格子輕輕一躍。秦嶺扭頭看去佟貝貝今天穿得十分休閑,戴了校慶的深藍色帽子,帽簷下露出精致的下頜線,模樣氣質盡顯少年感。剛好穿過頭頂茂密枝葉的一束陽光打在佟貝貝的身上,給人的感覺像極了被秦嶺右鍵另存為的那張輪滑回眸照。也像是回到校園,就變回了20歲時候的樣子。秦嶺看得心念微動,忽然很想親佟貝貝。佟貝貝尤不自知,他回了學校就是來到了自己格外熟悉的地盤兒,表現確實遠比平時鮮活好動許多走到一段搭建起來的“回顧c大110年”的室外長廊,兩人一邊看著逛著,佟貝貝一邊和秦嶺聊天,說的多是法語係相關。經過教學區,佟貝貝會說他們專業當年多在幾教的哪幾個教室上課,他喜歡哪個教室,為什麽,討厭哪個教室,因為樓高,還遠,還沒電梯。路過學生組織的鋪在地上的大片塗鴉紙,佟貝貝心血來潮地拿了筆在紙上畫了q版的他和秦嶺,畫秦嶺的時候,還在q版人像的西服領口畫了一顆閃亮的鑽石。秦嶺看到了,問:“這是什麽?”佟貝貝:“鑽石,彰顯你身份的象征。”秦嶺聽得好笑。經過球場,佟貝貝指著說,他在那兒打過籃球。秦嶺玩笑:“鹹魚怎麽打籃球?用尾巴拍?”佟貝貝跟著玩笑:“那是醃之前了,鹹魚的前生,當時手和腳還沒有退化。”秦嶺點頭,佟貝貝以為他不信,“我真會打球。”秦嶺:“我知道。”他看過論壇上別人拍的照片。那時候的佟貝貝約莫和現在差不多高,一樣纖瘦,運動服套在身上格外的寬鬆。他打球打得渾身是汗、麵色潮紅,卻遮不住通身的氣質和漂亮的容貌。他站在三分線外,輕輕的、高高的躍起,手臂抬起、一前一後,籃球從手裏拋出,起跳在半空的身形微微後仰。……看著眼前的人、不遠處的球場,時空仿佛交錯,回到了當年。年輕的伴侶在球場上揮汗如雨,秦嶺“看著”,神色間掛上笑意。佟貝貝轉頭:“笑什麽?”秦嶺從球場上收回目光,自己也說不清自己在笑什麽。恰好有個籃球越過金屬網飛了出來,球場裏的男生衝兩人招手,示意他們把球丟進來。秦嶺離球近,彎腰撿起來,拋進去之前,他問佟貝貝:“有球,要不要進去打一會兒,回顧下‘鹹魚的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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