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霄看路澤的目光沉了沉,他雖然沒談過戀愛,但也知道現在的很多人其實都是談著玩玩的。 因為對方長得好看,或者自己太空虛,不需要了解就能開始,不需要糾纏就能結束。 真的彼此喜歡,認認真真地想要走下去的,反而是少數。 “你不是……” “我以前就是那樣的人,”路澤打斷他說,“我以前談過很多次戀愛,最後都是很輕易就分了手,連難受的滋味兒都沒怎麽體會過。” 梁霄抿著唇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就在路澤覺得自己太嚴肅了想緩和一下氣氛時,梁霄忽然笑了笑說:“吃好了嗎?走吧。” 梁霄這個反應路澤是完全沒預料到的,他倆走出了食堂,太陽光很曬,梁霄把自己的帽子戴到了路澤的腦袋上,就像剛才什麽都沒發生一樣,“遮點兒太陽。” 路澤覺得心裏難受,他說那些話的本意隻是想告訴梁霄不要那麽毫無保留地對他好,他是真心喜歡梁霄的,不是隨便玩玩,但如果換一個人呢?梁霄這樣在感情裏一定會是被傷害的那一個。 現在看到梁霄的反應,路澤又後悔了,好好的為什麽要說這些呢,現在和梁霄在一起的人就是他,沒有別人,不會有別人。 “霄哥,我不是……” 梁霄突然停住了腳步,轉過頭看著路澤,“你也說了,那是以前。” 路澤愣了愣。 “以前你還沒遇到我。” 和路澤在一起之後的梁霄一直都是體貼的,細心的,溫柔的,路澤很少看到他自信,強勢,甚至輕狂的一麵。 他原本以為梁霄就是這樣的性格,像夾心餅幹一樣,外麵是炫酷的黑色,裏麵是柔軟的白色,但是剛才那一瞬間他知道自己錯了。 夾心可以是黑的也可以是白的,取決於拿起那一塊餅幹的人是誰,也取決於餅幹的心情。 路澤把梁霄帶回了宿舍,剛一關門就被梁霄按在門板上吻住了。 梁霄的動作很重,扣著他後腰的手,啃咬他下唇的牙齒,都帶著力道。 路澤沒反抗,任由梁霄很急切地吻著他,直到帽子掉在了地上,梁霄才停下動作,垂眼看著路澤被自己咬破的唇。 “疼不疼?”路澤問。 梁霄愣了一下,不明白自己的心裏話為什麽會被路澤說出口。 路澤用拇指輕輕蹭了蹭他的嘴角,“潰瘍,疼不疼?” 梁霄心裏忽然就很劇烈地疼了一下,還泛著酸,他愧疚地說:“不疼,你疼了嗎?” 路澤舔了舔下唇,“夠猛的啊霄哥。” 梁霄用嘴唇在他唇上輕輕貼了貼,“對不起……” 廁所裏麵忽然傳來了敲門聲,把兩個人都嚇了一跳。 毛鑫在裏麵小聲說:“那個……澤哥……霄哥……能不能等我出去再親?” 沒人出聲,毛鑫試探著推開了廁所門,探出一個腦袋,臉色紅得要命,他咳了兩聲說:“我不是故意聽牆角的,我我我我就是上個廁所,誰知道你倆一回來就親上了……” 沉默,還是沉默。 毛鑫硬著頭皮走了出來,感覺路澤和梁霄的目光都像是要殺他滅口。 他連忙捂住眼睛,“我真什麽都沒看見!” 沒過兩秒又覺得不對,改成捂住耳朵,“也什麽都沒聽見!” 他捂著耳朵衝到門口,“讓我出去!” 路澤和梁霄都給他讓了道。 毛鑫大力拉開宿舍門,飛快地說:“我走了我走了!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們繼續!” 說完就“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路澤和梁霄對視了一眼,感覺空氣都已經凝固了。 半晌,為了緩解尷尬,路澤說:“我覺得……這個門早晚得壞……” 話音還沒落,路澤就感覺有個東西掉到了自己腦袋上,他愣了一下,抬手一摸,是一塊牆皮。 他倆一起仰頭往上看了看,路澤說了一個字來表達心情,“操!” 然後兩個人就不約而同地開始笑。第55章 親小狗呢? 期末考試第一天就下了雨,路澤上午睡醒了就給梁霄打電話,“你今天別過來了,在家多睡一會兒吧。” 梁霄還沒出聲,路澤就聽到了地鐵報站的聲音,他愣了一下,“你已經在地鐵上了?” “嗯。” 路澤趕緊踢開毯子從床上爬了下來,“怎麽來這麽早?帶傘了嗎?外麵雨還挺大的呢。” “……沒帶,我出門的時候沒下雨。”梁霄說,“沒事兒,我等雨小一點兒再走。” 路澤嘖了嘖,“你男朋友是擺設嗎?你在地鐵站等著,我去接你。” “不用,”梁霄馬上說,“不用接,你好好準備考試……” “都準備好了,”路澤說,“就差我們霄哥給我一個幸運親親了。” 第一科考試在下午,孫卓宇去找孟倩了,毛鑫去了圖書館看書,路澤把梁霄帶回宿舍,兩個人的衣服都有些淋濕了。 梁霄皺著眉說:“你快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別感冒了。” “不會的,”路澤笑著親了梁霄一口,“挺涼快的。” 梁霄下意識往廁所的方向看了一眼,“沒人吧?” 路澤瞬間笑得不行,“沒人沒人,都不在。” 梁霄抬手摸上路澤的後頸,低聲說:“那再親一下吧。” 他們倆在寢室待到午飯時間,外麵的雨也停了,路澤摘了聽聽力的耳機,看向一旁一直沒出過聲的梁霄。 梁霄正靠著椅背,單手撐著額頭,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路澤挑了下眉,“好看嗎?” 梁霄輕輕笑了一下,“好看。” 路澤走過來,在他下巴上勾了一下,“霄霄也好看。” 梁霄嘖了一聲,“餓了?要不你繼續聽,我去食堂打包回來。” “不了,”路澤伸了個懶腰,露出一截腰,“咱倆一起去吧,把考試的東西帶著,就不用回來拿了。” 梁霄沒出聲,路澤低頭看了看他,“嗯?” 梁霄抬眼看向路澤,“寶寶。” 路澤也嘖了一聲,笑著說:“咱倆就互相傷害吧。” 梁霄朝他伸手,路澤靠過去,被梁霄一把抱住了,梁霄隔著衣服在他腰上摸了摸,臉埋在他肚子上吸了口氣,“走吧。” 路澤揉著梁霄的後腦勺,“抬頭,走之前再讓我親一下。” 梁霄很聽話地抬起頭,還閉上了眼睛。 路澤心跳都漏了一拍,幾秒之後才彎下腰,在梁霄的眼皮上印了一個吻,“真乖。” “親小狗呢?”梁霄笑著說。 “你這得是大狗了,”路澤說,“德牧,夠不夠酷?” “那你是什麽?”梁霄問。 路澤想了半天,“我為什麽非得是狗呢?” 梁霄笑著沒說話,幫路澤把包拿上了,路澤邊走邊說:“獅子?老虎?哪個帥一點兒?” “那我也不當狗了,”梁霄說,“體型差太多了,親你都不好親,你一爪子就給我拍趴下了。” 就這麽一句話,路澤從宿舍笑到食堂,直到吃完飯都還在笑。 出食堂的時候剛好碰到聽力課的老師,看著路澤說:“呦,笑得這麽開心,看來胸有成竹了,這不得給我考個滿分出來。” “哎沒沒沒,”路澤謙虛道,“滿分還是有點兒難度,就是吃飯吃開心了。” 老師笑著在他背上拍了拍。 梁霄送路澤到了考場那棟樓,路澤把寢室鑰匙給他,“你回去就在我床上睡個午覺,我也就考完了,晚上去學校外麵吃。” “好。” 梁霄拿著路澤的寢室鑰匙往回走,路上他低頭看著,覺得這個鑰匙和他的家門鑰匙還挺像的。 餘光裏瞥到迎麵走來的一個人在看他,梁霄抬起頭,看到了戴著口罩的蔣義傑。 兩個人都停了下來,蔣義傑看了他一會兒,又低頭看了眼他手裏的鑰匙,點了下頭,沒說話就走了。 梁霄回到宿舍,坐在了路澤的椅子上,腦子裏想著剛才遇到的蔣義傑,看得出來狀態不太好。 他和路澤最近在學校同進同出,蔣義傑剛才看他的眼神應該是知道他們倆在一起了。 也許路澤那天晚上心情不好就是因為這個。 當初路澤找他喝酒,他就對這件事無能為力,現在他是路澤的男朋友了,除了無能為力,還多了心疼。 路澤看到蔣義傑這個樣子,自己肯定也不好受,蔣義傑如果一直喜歡他,他就會徹底失去這個朋友。 路澤和蔣義傑已經認識五年了。 梁霄想著想著就感覺腦袋有點兒沉,他趴在了路澤的書桌上,眼皮也不受控製地閉上了。 如果是他在五年前認識路澤就好了。 梁霄做了個夢,夢裏他趴在課桌上睡覺,路澤穿著校服,從外麵走進來坐到他身邊,“別睡了霄哥。” 梁霄抬起頭,看到路澤拿著兩盒旺仔牛奶,“喝不喝?” “喝。”梁霄說。 路澤叼著吸管問他,“你說你是獅子還是老虎?” 梁霄想了想,“獅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