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看了蒲遙知一眼。 意味不言而喻。 蒲遙知心中沒那麽多彎彎繞繞,他現在就想快點吃完了飯,然後恭沉還了房卡,他和新炮友一塊離開。 所以剛一到餐桌邊,他看都沒看周圍的三人一眼,立刻麵不改色的拉開椅子,坦然的坐了下來。 蒲遙知坐下,恭沉見狀,腦子裏幾乎是立刻下意識的便準備在蒲遙知的身側坐下。 他沒打算和何書君坐一塊。 至於蒲遙知的這位男朋友,他更是嫌棄至極。 但未料。 那位‘男朋友’的動作更快,幾乎是蒲遙知才剛一落座,他就喜滋滋的離開在蒲遙知的身側坐了下來。 恭沉:“……” 恭沉沉默的看了對方一眼。 如果說,他對對方的初始好感度為-1。 那麽現在,已經變成為了-1000000了。 但認真細想,他是蒲遙知的男朋友,他要和蒲遙知坐在一塊,實屬正常。 反倒是他和蒲遙知坐在一起,那才叫不正常。 的確,情侶二人在一塊,那才叫理所應當,情理之中。 但不知為何,這會,看著兩人甜蜜並坐的情景,恭沉越看就愈發的心情不快。 恭沉不太明白自己的不悅來自何處。 他黑著臉,麵色陰沉的在蒲遙知的對麵坐下。 於是最後隻剩下了一個位置。 何書君小臉微紅,在恭沉的身側入座。 但很遺憾。 恭沉對他沒有任何興趣。 從頭到尾,都沒有回頭看上他任何一眼。 何書君扭頭看了表情冷淡的恭沉一眼,心下滿滿的都是失落。 反倒是蒲遙知的那位beta男友,恭沉皺眉看了一眼又一眼。 ……雖然一直都是無比嫌棄的眼神。 恭沉擰眉看了蒲遙知的這位新炮友一眼又一眼,後者錯意,以為是恭沉看上自己,心下不由得激動萬分起來。 但礙於恭沉的‘小男友’就坐在一旁,雖然他沒什麽道德底線,但到底還是不敢太造次。 畢竟這位‘小男友’看著也不像是一般家庭裏出來的公子,要是到時候勾引沒成,反倒惹怒了這位omega小公子,那就不討好了。 炮友偷偷地又瞧了恭沉一眼,心下開始暗自的盤算了起來。 另一邊。 在四人陸續的入座後,侍應生立即上前,將四份菜單送了上來。 炮友接過菜單,低頭看去。 然後第一眼就傻眼了。 因為菜單上全是一條一條的法文。 但他又不好意思說自己看不懂,再說侍應生就候在旁邊,要是就這樣直接說看不懂,那就太丟人了。 於是他隨手在菜單上指了指。 “這個,還有這個。” “好的先生。” 恭沉知道菜單上的這些法文,像蒲遙知這種家境一般的beta,基本上不可能看懂。 因此在蒲遙知接過菜單之後,他對著自己麵前的菜單,薄唇微掀,準備耐心的同蒲遙知翻譯。 但未料。 他還未來得及開口,隻見蒲遙知在接過菜單之後,隨手翻了一翻,便就不感興趣的放在了一邊。 因為不餓,所以他便對菜單也沒什麽興趣。 接著,隻聽蒲遙知隨口道:“和他一樣。” 侍應生恭敬地應:“好的先生。” 恭沉表情一滯。 夫唱夫隨。 情理之中。 但恭沉卻隻覺頓時火氣上湧。 他端起麵前的玻璃杯,麵無表情的猛喝了一口。 冰涼刺骨的水溫灌入喉嚨,恭沉心底的火氣這才稍稍的下降了些。 恭沉隨手在菜單上指了指,接著火氣旺盛的將菜單丟入侍應生的懷中。 何書君連忙說了聲和恭先生一樣,然後將菜單也小心的還給了侍應生。 點完了菜,接著,恭沉扯了扯嘴角,突然說:“二位看著非常恩愛。” 恭沉的這句話猝不及防,引得蒲遙知不由一愣。 聞聲,蒲遙知表情怪異。 他皺眉:“……是嗎?” 以為是蒲遙知自謙,恭沉眼中的嘲弄之意頓時更甚。 恭沉毫不猶豫的回:“當然。” 蒲遙知表情怪異,神色愈發微妙。 蒲遙知下意識的朝自己身側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用著審視的目光,將自己今天晚上的這位新炮友,上下的打量了一遍。 恩……愛? 他和他看起來恩愛嗎? 蒲遙知這是十足的審視眼神,不帶有任何的感情。 但是。 在對麵恭沉的眼中,蒲遙知的這個眼神,簡直充滿了愛意。 恭沉心口一窒,臉色頓時更沉。 身高一般、樣貌一般、氣質更無半分,穿著也同樣俗不可耐。 連他半分都比不上。 蒲遙知到底看上這個人哪點? 對麵。 蒲遙知看了新炮友一眼,又回憶了下他剛才這一路上,和新炮友之間的舉動。 他沒看出有什麽恩愛的。 越想下去,越覺得恭沉隻是隨口一說,所以他便不再去深想這件事情。 因為解釋起來很麻煩,而且也不是什麽非常值得光彩的關係,所以他沒打算去和恭沉解釋他和另一人之間的關係。 抱著基本的禮節,蒲遙知淡淡的回道:“恭總和這位先生也看著非常恩愛。” 恭沉一愣,猝不及防。 旁邊。 何書君也跟著一愣,小臉一紅,道:“你誤會了,我和恭先生還不是這種關係……” 看著蒲遙知臉上淡然的神情,再想到beta這一路上和‘男友’之間的恩愛舉動,恭沉愈發心氣不順,接著,隻見他扯了扯嘴角,沒來由的同蒲遙知置氣道:“多謝蒲先生誇獎,我們哪比得上你們二位般配。” 何書君一怔,詫異的回頭看了恭沉一眼。 片刻,他回過神,然後情不自禁的垂下了腦袋,紅了臉。 已經認定恭沉隻是隨口一說的蒲遙知沒在意。 但一旁的炮友聽到這話後,表情頗為詫異。 他們竟然看著般配嗎? 炮友驚詫,忍不住好奇的發問道:“真的嗎?我們真的看著有這麽般配嗎?” 炮友隻是單純好奇的詢問。 但是,在恭沉的耳中,那就完全又是另一番意思了。 ——等同於炫耀無疑。 到了這時,恭沉臉上的從容之色早已消失殆盡。 隻見恭沉的臉色沉了又沉,已經難看到了不能再難看的地步。 恭沉未答。 既然剛才已經說了那番話,那他顯然就不能說不是。 可要說是。 那就等同於讓他睜著眼睛說瞎話。 般配? 也不看看自己什麽貨色,他哪配得上蒲遙知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