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瞠目結舌過後,風聖和陳立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傷得太重了,站不住腳。


    風聖雖已倒下,卻不肯消停,陳立和世臨耳中盡是他肆無忌憚的狂笑聲,慢慢地,陳立和世臨也開始了大笑,一時間,大笑聲彌漫而過。


    陳立和世臨沒想到的是,傷重的風聖竟不是一般地能笑!根本止不住笑聲,一笑到底。


    “娘的,你輕點啊……”陳立衝在為他處理傷口世臨吼道。


    世臨道:“你還來脾氣了!多學學人家風聖風大哥,人家是一笑而過,你呢?”


    陳立道:“他就是個瘋子,究竟有什麽好笑的?傷口一直在流血,不怕死麽?”


    風聖大笑聲不減:“哈哈哈……我笑白姐啊,哈哈……”


    世臨問道:“白姐是誰?笑她做什麽?”


    聞言,風聖終於止住了大笑,但臉上笑意卻未減半分,道:“我出來時找白姐算了一卦,她說我印堂發黑,必有血光之災,哈哈哈,真準啊。”


    陳立齜著牙問道:“就為這?”


    風聖道:“我每次出來都會找她算上一卦,以前都算出要走大運,但一次都沒應驗。”


    陳立笑得齜牙咧嘴,世臨也忍不住笑道:“那你還找她算命?”


    風聖道:“整個東蒼龍就她一個白半仙,不找她找誰?等哪天帶你們去見識見識。”


    陳立和世臨沒了言語,好的不靈壞的靈,想想都不寒而栗。


    猶豫了一會兒,世臨還是問道:“你為什麽要救我們?”


    風聖道:“我拚命攔他的話,說不定你們能活下來,將來有了本事,也好為我報仇;我不攔他的話,我們都走不了。”


    陳立道:“你還不是沒撐多久,最後還不是三個都沒走成。”


    說到這裏,風聖好像想起了道士的死,妖嬈的眼睛又盯上了世臨手中的彩劍,道:“這劍是我的,隻是先寄放在你這裏。”


    世臨笑道:“剛才幫你處理傷口了,拿劍來抵。”


    風聖道:“你又耍賴,你……”話未說完,風聖就忽然咳出一口悶血。


    世臨這才想起這二人重傷在身,可耽擱不得,當即道:“得先找個養傷的地方。”


    風聖轉頭對陳立道:“小子,你還能撐幾天?”


    陳立道:“你放心,肯定比你死得晚。”


    “好!”風聖向世臨道:“我指路,你做腳力,咱們去東蒼龍,然後彩劍歸你。”


    陳立和世臨嚇了一跳,世臨差點沒把彩劍丟了,陳立的傷口更是崩裂了一大塊。


    風聖見狀,明白他們在想什麽,挑釁般笑道:“我包你們無事,怎麽,不敢麽?”


    被風聖拿話一激,陳立和世臨登時豪氣暗生,同聲道:“去!”


    世臨道:“你們等著,我去尋副車馬。”說完,從風聖懷裏把他前幾天救兩人一命的報酬全數收走。


    風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朝著世臨還沒走遠的背影大叫道:“記得買些好酒回來!”也不知世臨聽見沒有。


    不一會兒,馬蹄聲漸近,車馬現於眼前,世臨輕輕地把重傷二人抬上馬車,而且還順風聖的意把他擺成躺著很舒服的樣子,陳立不服,於是,馬車上,一人趕車,兩個重傷的人奇形怪狀地躺著。


    車裏有酒十餘壇,風聖隨手拿起一壇,拍開封泥,湊到嘴邊,手一仰,酒水灌下,些許順著臉淌下,更多則是順喉流下。陳立有樣學樣,倒嗆得不輕,牽引傷口,更是疼得齜牙咧嘴。


    路上世臨再次問風聖他是來做什麽的。


    風聖道:“有人要對六大家族下手,是江湖第一大派藍拳幫,我來望望風。”


    陳立道:“哼,就憑他們,還不夠看。”


    風聖道:“根據我掌握消息,藍拳幫已有和你們任何一家抗衡的力量,現在六家正值多事之秋,正是他們下手的好時機。”


    陳立不以為意道:“那一定是你的消息錯了?”


    風聖正色道:“不會有錯。”


    風聖說得肯定,陳立和世臨麵露憂色。


    風聖道:“其實你們也不必擔心,這樣的事以前就有,我們“東南西北”一向都會暗中除掉對你們六家有威脅的勢力,我就參與過一次。我想想,這次好像輪到北玄甲做這種擦屁股的事了,不知道會是哪個堂呢?”


    陳立和世臨聽了此言,都不說話了,風聖是個言出坦蕩的人,犯不著騙他們,他們也曾聽月無輝說過,”東南西北”的任何一家都能輕易滅掉六大家族,如今看來是真的,心裏不免感到有些悲涼。


    風聖卻好像沒注意到他們的神情,接道:“我這次隻是來探探風頭,沒想到能遇著修士,馬虎不得啊!”


    說著,風聖又倏爾一笑,道:“我想這些做什麽?這是空將該頭疼的事。”


    這話說得,把一旁的陳立和世臨聽得眼皮直跳,這可是修士啊!一個人就放倒了整個世家,聽風聖的口氣似乎並沒有放心上。


    風聖一見他們的神色變化就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麽,問道:“想不想知道如今世上為何沒有修士?”


    陳立和世臨愣了一愣,修士在世間早已銷聲匿跡,整個天下沒幾個人知道曾有這樣的人存在於天地之間,就連身為六大家族嫡係子弟的他們也是從喬括口中才得知此事,至於喬括是怎麽知道的,那得歸功於喬家那個遇見修士的走運的前輩。


    風聖也不急著說,慢慢地飲著酒,有些事得讓人緩緩,他既然決定了要說,就不會吊陳立和世臨的胃口玩。


    過了一會兒,世臨正色問道:“為何?”


    風聖問道:“每個修士窮盡一生為之狂熱的是什麽?”


    這個好像聽喬括說過,但陳立和世臨沒在意,也就沒記住,倒是風聖自己答道:“飛仙!這是每個修士做夢都會夢到的,如果他們做夢的話。”


    風聖的口氣極其平靜,並未因妄談修士而有什麽忌憚,道:“修士修得通天能耐隻需長年累月修行便可,而要飛仙,則需堪破凡關,領悟世間至真至純的道理,能做到的人一萬個人裏找不出一個,可謂是鳳毛麟角。”


    陳立問道:“這個和修士消失有關係嗎?”


    風聖笑道:“好教你們知道,修士也並非神仙,隻不過是些能耐不小的人罷了。”


    頓了頓,風聖接著說道:“在幾千年前,修行道還未隱世之時,修士遍地可見,那時有一人被稱為‘天下修士第一人’,號曰‘裳葉女仙’,總而言之,她飛仙了,不但自己飛仙了,還約了許多天下各大修行門派的高手一起飛仙。”


    說到這裏,世臨插口問道:“不是說夠格飛仙的人鳳毛麟角嗎?怎麽一下子飛了這麽多。”


    風聖很幹脆道:“不知道。”


    又灌了一大口酒,風聖接道:“飛仙以後沒多久,裳葉一行人就死了,臨死前傳回一個消息,具體說了什麽我不知道,但自那以後,修士陸續隱匿於世間,再之後大概十年吧,世間再無修行道。”


    世臨不解,問道:“修行道是什麽?”


    風聖道:“修士重修行,雖道不同,法相異,然終其所為,卻都離不開‘飛仙’二字。所有修士,路雖不同,卻同在飛仙一途上修行,故而把所有修士叫做修行道,修行道對於修士而言,就好似世俗習武之人所說的江湖。”


    陳立道:“可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的?”


    風聖道:“修士雖已隱匿世間,但總有些修士會現身世間,這些修士大多修為低下,也有一些修為高的,但也不會太高。現身世間的修士有九成會被一個神秘的殺手組織殺掉,由於這些修士修為太低,在修行道隱匿修士眼裏微不足道,也沒有修為高深的修士或是哪個門派在意那個殺手組織,隻有那些會現世的修士才會在意,他們把那個殺手組織稱作‘塵世劫’,也正因如此,入世的修士無一不是謹慎萬分,唯恐修行之事為人所察,故而輕易不敢與人深交,修士的傳說就此落幕。”


    陳立和世臨有些驚訝,沒想到傳說中的修士並不是消失了,而是藏了起來,更加不可思議的是,世間竟有個名為“塵世劫”的殺手組織獵殺修士,雖然是比較弱的那種,可畢竟是修士啊!


    陳立道:“你還是沒說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的。”


    風聖嘴角微微勾起,道:“因為我就是塵世劫的殺手啊。”


    陳立被酒嗆了一口,咳了幾聲才緩過氣來。世臨麵皮輕輕跳動了一下,他發現風聖這家夥今天說語出驚人的話說出癮了,調笑道:“看來塵世劫的殺手在東蒼龍還混得不錯。”


    風聖道:“你錯了,‘塵世劫’是修行道的人對我們的稱呼,我是東蒼龍的殺手。”


    風聖又驚到了陳立和世臨,陳立忍著傷痛道:“你想說東蒼龍就是塵世劫,入世的修士有九cd被你們殺掉了?”


    風聖搖搖頭道:“塵世劫不是東蒼龍,而是‘東南西北’。”


    陳立和世臨已不知是第幾次感到驚訝了,他們發現自己的眼界實是有些低了,可笑六大家族號稱當今兩大勢力之一,原來不過是一群井底之蛙罷了。


    世臨低頭沉吟,他發現有一點不對勁,若說“東南西北”是塵世劫,那麽六家安插進去的探子怎麽沒看出半點問題?趁著風聖話性大起,當即把這個問題問了。


    風聖笑道:“我說塵世劫是‘東南西北’,可沒說‘東南西北’是塵世劫。”


    陳立道:“沒聽懂。”


    風聖正色道:“我是聖教中人。”


    陳立道:“你不是東蒼龍的嗎?怎麽又冒出來一個聖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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