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臨心裏已經肯定世慶雲留的後手被世慶天做了手腳,沒有在他回來時就要玉飾是不想引他生疑,因為他不知道玉飾是何物。世臨卻很清楚,玉飾是世家的家族信物,隻有曆代族長知曉,世慶天不知玉飾內情,也就是世慶雲不想讓他知道,換而言之,蝴蝶玉飾已經是世臨自己的了。


    世臨做了個猶豫的神情,世慶天見狀心道:“果然有貓膩。”


    世慶天道:“事關重大,玉飾應由我保管。”


    世臨本還在猶豫,聽得世慶天言語一咬牙,探手往下,像是拿什麽東西。


    世慶天見事可期,心裏正高興,卻見世臨又把彩劍拿了出來。


    世臨雙手奉上彩劍道:“五爺爺,這把劍叫做玉飾,前族長叫我去做的事就是去取這把劍,給。”


    世慶天差點沒罵出來,為這把不能用的劍費那麽大的功夫,忽然又轉念一想:“不能用?是啊,為什麽他能用?”


    世慶天當即問道:“為什麽你拿這把劍沒事?”


    世臨道:“族長教了我一個竅門。”


    世慶天問道:“什麽竅門?”


    世臨道:“不曉得。”


    世慶天道:“什麽!你怎麽會不曉得?”


    世臨道:“我也覺得莫名奇妙,但我就是不曉得前族長教了我什麽竅門……”


    一番勾心鬥角過後,世臨出了破軍堂,他可以肯定世慶雲一定托世慶天交待自己一些事,而且提到了蝴蝶玉飾,但沒有說清楚,否則世慶天一定知道玉飾的底細,也就不會想方設法地從他口裏套話了。


    世臨並不傻,相反,還很聰明,不然怎麽僅憑觀察就看出世慶天心裏有鬼?又怎能在世慶天眼底瞞過蝴蝶玉飾一事?


    其他人隻道他和陳立是沒什麽頭腦的莽夫,卻不知道他們隻是不喜歡去想傷腦筋的事罷了。


    破軍堂內,世慶天細細一想世臨的托辭,無一處不合乎情理,又無破綻。


    若是別人,肯定會相信這是實情,可世慶天知道,世臨一定隱瞞了什麽,因為世慶雲的確要交待世臨一些事情,而世慶雲大概也沒想到托世慶天轉交的書信會被偷看。


    若世慶雲真的教了世臨什麽竅門,那就不必多此一舉留下這封信,所以世臨隱瞞的事就是,掌握彩劍玉飾的竅門。


    世慶天心裏有些激動,任誰都看得出,那彩劍絕非凡品,齊音的黑劍他亦有耳聞,這彩劍應該不比黑劍差,若能從世臨口中套出掌握彩劍的竅門,那麽……


    又過了幾日,世慶天探望了所有碰過彩劍而病倒的人,問了他們拿著彩劍時的感覺,希望能看出些什麽,但結果是一無所獲。


    世臨倒是比世慶天輕鬆多了,以不變應萬變,絲毫不擔心世慶天玩什麽花樣。


    三


    “小臨,你這把劍是怎麽來的?”世臨的堂姐世靈借口好久不見來看看世臨,實則是打上了彩劍的主意,但世臨卻不認為她在打彩劍的主意,因為她是和世臨一起長大的,從小就很照顧世臨,世臨心裏早把她當做最信任的人。


    世臨道:“姐,你問這個做什麽?”


    “秘密。”世靈笑道。


    世臨道:“我這也是秘密。”


    世靈問道:“真的不能說?”


    世臨想了想,不想瞞著世靈,道:“姐,我說了,你可不能說出去。”


    世靈道:“好,隻有我們兩個人知道。”


    世臨道:“林家親事被劫,你還記得劫親的人叫什麽名字嗎?”


    世靈道:“月無輝,怎麽了?你認識他?”


    世臨點點頭,世靈忙掩著嘴,差點叫出聲來,壓低聲音道:“真的?”


    世臨把彩劍在世靈眼前晃了晃,道:“我之前就見過月無輝,林銘也見過,林書原認得月無輝應該就是他說的。諾,這東西就是月無輝送給我的。”


    世靈心裏已翻起了巨浪,這幾日她沒少聽這彩劍的“威名”,可謂是人碰人倒,隻有世臨無事,就像是天生為世臨準備的劍一樣。


    世靈問道:“你和月無輝拿這把劍都沒事?”


    世臨點點頭。


    世靈道:“是不是有什麽訣竅?”


    世臨少見地撓了撓頭,因為他也不知道有沒有什麽訣竅,隻能如實告知,當然,隻說了彩劍和月無輝的關係以及月無輝的神秘來曆,其它的事幹係重大,他不打算告訴世靈。


    世靈聽完自是驚歎不已,不知覺間,天已晚了,世靈告辭。


    世臨道:“姐,可不能說出去啊。”


    世靈笑道:“放心。”


    世靈出了世臨的院子,卻沒有回到自己的院子,而是青石路上徘徊不定,最終來到了破軍堂,趁四周無人,推門而進,世慶天早在此等候。


    第二天,天色微亮,枯草沾霜,世臨又推開了破軍堂的那扇門,世慶天依然高坐族長之位,世臨坐了上次坐的位子。


    世慶天開門見山道:“臨兒,把玉飾給我。”


    世臨道:“五爺爺,玉飾就是這把劍,不是我不給,而是你用不了。”


    世慶天輕笑一聲,道:“你啊,不見棺材不落淚,出來吧”


    世慶天身後一道暗門隨著石頭相磨的聲音打開,世靈走了出來,慢慢踱到世慶天身旁,低頭輕聲道:“對不起。”眼睛卻在躲閃世臨那帶火的眼神。


    世臨身軀不住地顫抖著,他從未想過那個對他之好勝過親姐姐的人會出賣他,冷笑道:“好!好!”


    “賤人!”世臨忽然一腳踢翻長桌,揮劍衝向世靈。


    世臨動作極快,“賤”字才落,他已踢翻長桌;“人”字落時,彩劍及世靈脖頸已隻有一寸。


    世慶天這幾天可沒少打聽世臨,世臨有幾斤幾兩他早已心中有數,可他又怎能想到,世臨竟比他所知的還強出許多。


    世慶天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世臨得到彩劍的楓林之行曾被被月無輝“請”到沙漠,用月無輝燒的洗澡水洗了個澡,林銘洗了澡修為大增,世臨也是如此。


    世慶天震驚之下,動起手來可也不含糊,抓了世靈的領子,往後一拉。


    世靈就像是踩滑了要仰頭摔一跤,雙手不知覺地揚了起來。


    正在此時,彩劍劃過,雖帶鞘,卻仍是齊根削掉了世靈的左手大拇指和食指。


    “孽障!”世慶天見此大怒,不由分說,就是一掌印在世臨胸膛,此時,世靈被削掉的雙指才落地。


    世臨吐出一口逆血,倒衝而出,借世慶天掌力,“砰”地一聲撞破木窗,身法運到最快,疾奔而逃。


    世慶天麵色鐵青,也不管世靈傷勢,立即追出。


    世臨不管前麵是什麽,是樹就劈斷,是屋就鑽窗,隻管向前,身後世慶天雖緊追不舍,倒被雜七雜八的東西妨礙了身法,也有幸與世臨前後撞見世家一個女子弟出浴,也不知是世臨的堂姊還是堂妹。


    世青今日把世家的一套拳練得熟了,心下大喜,正往堂兄世臨的院子去,想再討教一套拳法。


    正走著,世青聽得有雜音傳來,扭頭一看,隻見世臨堂兄疾奔而來,才想作揖,世臨就已擦著他右手掠過,然後腦後一疼,不由得向前一倒。


    世臨倒是一掠而過,後邊世慶天接了世青離世臨卻更遠了,氣得不輕,不顧世青傷勢如何,又自追去。


    世臨跑得快,眼見就要出了世家,忽然跳出三個護家長老,一其中個是新任長老,迎麵撲來,世臨凜然不懼,揮劍直上。


    世慶天見狀驚道:“小心劍!”


    三位長老心裏一凜,趕忙閃開,讓開世臨。除那個新任長老,其餘兩個長老皆是眼疾手快各自又印了一拳一掌在世臨背上,世臨又是一口逆血吐出,卻也是借得一分力道,身法快了少許。而世慶天則被三個長老擋住,繞開時,世臨已衝出世家。


    世家江湖地位自不必說,六大家族之一,雖已耕田為生,所在處豈會不繁華?世家門外,街道上人聲鼎沸,世臨衝出後就混入人群,不見蹤影,世慶天見不可追,氣得回身把那三個長老打翻在地。


    沒幾會兒功夫,世家就鬧翻了天,世靈爹娘要為自己女兒找個公道,世臨的生母魏晨又哭著為自己兒子叫冤,世青長輩又要問罪,還有那個被撞見出浴的女子弟也鬧著要尋短見……一時間,言語四起,世慶天頭疼不已。


    世靈卻在自己房裏,仿佛沒聽見外麵還熙熙攘攘的吵鬧聲,手上的傷也仿佛不痛,隻是腦中世臨的那聲“賤人!”反複回蕩,久久不去。


    一


    青石小鎮夾在安北都護府世家和河陽陳家中間,青石客棧是青石小鎮最大的客棧。


    這日,霜氣甚重,人煙冷清,青石客棧卻有點熱鬧,因為陳立和世臨在這兒碰上了。


    “你個王八蛋!老子還想去找你接濟接濟,你倒好,被人像踢狗一樣給踢出陳家了。”


    “別說我,你也好不到哪裏去,嘖嘖嘖,你下手夠狠的啊,幾乎把你堂姐給廢了。”


    世臨神色忽然暗了下來,陳立也知自己說得過了,別人不清楚,他還不知道麽?世靈對於世臨來說很重要,重要到她的一句話,就能讓世臨去拚命!被這樣一個人出賣,也不知世臨心裏感傷幾何。


    陳立拍了拍世臨的肩膀,道:“既然已經發生,就不必再多想,你們已是陌路。”


    世臨喃喃道:“我和她,已成陌路?”轉而又一掃臉上陰沉之色,道:“來!喝酒!這鬼天,真冷!帶錢沒有,回頭給我添身衣服。”


    陳立大笑道:“好說,哼!敢趕我走,我不帶點什麽出來豈不是太虧了?”


    這天,陳立和世臨就在青石客棧喝酒喝到了深夜,若是平常,客棧早已打烊,但今日,小二為他們添酒到深夜,不為什麽,就為陳立醉中拿出的那一遝五寸厚的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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