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雲本以為自己送出的寶物在小輩中已經最為稀貴,沒想到譚非竟然能送出有太虛境氣息的東西。天雷劫果雖然可遇不可求;紫金竹鞭雖然有磅礴生命精氣,但是跟含有有太虛境氣息的寶物,卻是螢火與皓月爭輝。


    譚非看著南天雲的麵色,心裏很是開心,想道:“你得到天雷劫果和紫金竹鞭不知廢了多少心思,不知一會見到南見愁獻上的玉縷金絲衣,臉上會是什麽樣的神情?”


    隻見園中南家後輩紛紛進來拜壽,念了祝壽詞,奉上壽禮,南逢敵回贈祝願詞後又紛紛離去。譚非看見一個個不認得的華貴公子少爺上前拜壽,南見愁卻遲遲不見出現,心裏泛起一起擔憂。


    直到南家後輩全部得到南逢敵回贈祝願詞,南見愁才緩緩而來,身後是穿白蓮寶裙的苗兒。苗兒手上端一塊平平的檀香木托盤,四四方方,與門板無二。


    南天雲見狀,譏嘲地一笑。


    檀木托盤上蓋一張紅色薄布,遮住寶物,卻遮不住寶氣與寶光。南天雲感知到那寶物的氣息,是所有南家小輩進獻的寶物中最差的,不覺微笑起來。


    石開天眼力好,發現那塊平平的紅色薄布也是一件異寶,放出神識,發現不能穿過薄布,微微一詫。


    譚非見識過玉縷金絲衣的不凡,僅僅是散出的寶氣,就能讓人生機活血,煥發精神,而此時卻顯得平庸,明顯是南見愁故意為之。


    南天雲道:“石兄,如你所說,我這個大哥實在不成器,竟然拿舊衣裳當做賀禮。”說著還歎了兩口氣,似乎對南見愁很是無奈。


    譚非心裏諷笑:“好好睜大你的狗眼,免得等會掉不出來。”


    園中有一些沒有離開神花園的南家小輩,感受到南見愁寶物的平庸氣息,俱皆不屑,有的還傳音諷刺道:“虧你還是南家的人,出手如此寒酸,真是給家族丟臉。”


    “你怎麽有臉拿出這種東西來?”


    ……


    甚至有的人還傳音給苗兒,能想到的汙言穢語都說出來了。


    譚非心道:“按理說,壽星的大兒子應該是第一個拜壽才對,看來南見愁在南家確實窩囊到了一個境界。”


    南見愁和苗兒麵色似古井般無波,仿佛沒有聽到那些傳音,直直走到南逢敵麵前,跪下三拜,將紅色薄布揭開,收進須彌戒。玉縷金絲衣顯出寶相,太虛境的氣息立刻盈滿神花園,園中百花綻開,靈草生長,所有人都感覺到那股生命勃發的氣息,有年紀的人覺得似乎年輕了幾歲,年輕的人覺得身體強健幾分。


    玉縷金絲衣是百骨宮裏那個太虛境修士為了複活,而穿在身上保持一縷血肉不滅的寶物,其中當然有生生造化之能,與木靈力的化生之力極為相似,皆能供給磅礴的生命力。


    寶物一出,綁的一聲,椅子倒下,石開天猛地站了起來,驚道:“太虛至寶!”


    石開天在那件玉縷金絲衣中感知到的,是無窮無盡的生命精氣,若是他能將這件寶物煉化,隻要不死,就算被砍成碎肉也能頃刻複原。


    園中人俱皆驚異非常,一直無波無瀾的南逢敵也是廢了極大的心力,才忍住立刻將寶衣搶在手裏的念頭。


    譚非看見南天雲滿眼欲念,恨不得將玉縷金絲衣占為己有,卻又恨恨不能作為的樣子,心裏暗笑幾聲。


    南天雲念了祝壽詞,叫苗兒將玉縷金絲衣捧上前來,呈給南逢敵,道:“不肖兒南見愁,奉上這件玉縷金絲衣,恭祝父親芳華永存。”


    南逢敵顧不得回贈他祝願詞,拿了玉縷金絲衣立刻祭出最快的法寶,化作一道綠影,瞬間消失無蹤。


    石開天苦笑搖頭,道:“這小子,難道還怕我搶他寶貝?跑得那麽快,這一大園子人還沒給他壽禮呢。”


    跟著他又回頭向譚非道:“小子,我們這些太虛境的老家夥趁著南逢敵那小子的大壽,約在南家論道,我跟你比較投緣,要不要跟我去長長見識。聽我們幾個老家夥論道,保管勝你十年修行。”


    一邊金華夫人和南天雲聞言,目中都是豔羨,恨不得自己就是譚非。譚非也是眼中一亮,正欲答應,卻聽見紫髯傳音,改口道:“天尊,我還有事,就此別過。”


    石開天一笑,道:“你小子有意思,我看你越來越順眼了。”


    說完他就消失了,沒有一絲氣息存留,仿佛不曾在過。


    南逢敵離開大約一柱香,便又回來了,園中人紛紛送上祝壽詞與賀禮。後來南家家主的壽筵辦了三天三夜,當然隻是外宴,內宴在園中人全部離開時就已結束。


    譚非離開神花園,也離開南家,在南城區買了一包酥子糖,邊吃邊在街上亂走。雖然是亂走,但是走過的地方不會走第二次。


    他走了半個時辰,和天霸吃完一包酥子糖,須彌戒中拿出半包冰糖接著吃,抖了抖右肩,道:“紫髯,你沒事叫我來外麵幹什麽?都走了半天了,再不說我回去了。”


    紫**兒眼皮微開,傳音道:“石小子,你不是很想知道你現在在有多厲害麽?紫爺給你這個機會。”


    譚非眼中精光一閃,道:“是啊,我也想可是我沒有仇人,總不能無緣無故去欺負別人吧,小爺我可是高人,那種事是不做的。”


    紫髯傳音道:“那麽懲凶除惡你做不做?”


    譚非道:“這個可以早日揚我威名,自然要做,可是我又不知道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去哪裏除惡?”


    紫髯傳音道:“你不認得,紫爺幫你找……找到了,你左前方兩丈外那裏有個道貌岸然的翩翩公子,穿白衣裳的,看見沒有?”


    譚非看去,果然見到一個看上去謙謙有禮的英俊公子陪著不知道誰家的小姐進了一家客棧,問道:“你怎麽樣知道他是惡人?”


    紫髯傳音道:“你不是擅長解析構成麽,用靈力把他的樣子刻下來,去聖月緣買他的消息,你就知道了。”


    譚非皺眉道:“聖月緣還賣別人的消息?”


    紫髯傳音道:“隻要是正經生意,聖月緣都做,買賣消息雖然玄乎一點,但是聖月緣確實有做。”


    譚非依言而行,果然在聖月緣買到了那個公子的消息:肖淩玉,南大陸寒州素丘陵人士,四十三歲,尋道境,采花賊,敗壞一百二十三名女子清白,被人稱作玉麵狐狸,現在南大陸龍血國雲蒼城中,化名淩玉肖,與雲蒼城北城區金鼎王家四老爺王侯業的唯一千金王明綺成了好朋友。


    譚非現在正往肖淩玉和王明綺所在的客棧去,問紫髯道:“紫髯,你怎麽知道那個淩玉肖不是好人?”


    紫髯傳音道:“他身上有一道淫靡之氣,一眼便知,而且他是尋道境的修為,正好你不是手癢,想找尋道境的修士過過招嗎?我給你找來了。”


    譚非道:“這倒也是,等會我揭破他的身分,然後打得他跪地求饒,就算打不過,這城裏這麽多人,總有人拔刀相助,到時候我的美名一定會傳揚出去。”


    紫髯傳音道:“石小子,你傻嗎?淩玉肖現在和那個小姑娘是好朋友,你怎麽揭穿他?而且你們爭鬥會引來城中巡邏的軍士,到時候你得到的不是美名,是罪名。”


    譚非問道:“那怎麽辦?”


    紫髯傳音道:“好說紫爺幫你把他弄到城外偏僻的地方,你就是打死他,也是神不知鬼不覺,不打壞人家的東西,沒有罪名,也不用非得揭穿他的身分。”


    譚非道:“那麽我的名聲誰來傳揚?”


    紫髯傳音道:“笨啊你,你多做幾次,自然會有人去聖月緣買你的消息,到時候,你就有名了。”


    譚非道:“聖月緣怎麽有我的消息?”


    紫髯傳音道:“你別小看聖月緣,它裏麵現在就已經有你的消息了。”


    譚非一頓,憂道:“聖月緣這也太招人恨了吧?”


    紫髯傳音道:“你放心,聖月緣不會出賣你的秘密。它賣的消息,隻有名字、出身、年紀、修為、一些事跡和稱號,以及你現在在哪裏做什麽。聖月緣賣的消息,不會給你帶來危險,算是正經生意。”


    一人一獸說著,不覺已經到了那家客棧。紫貓吐出一口別人看不見的紫霧,籠罩譚非和肖淩玉,然後他們就憑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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