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非初時還不覺得,後來挪移的神通使得有心無力之時,才發現盤坐的骷髏一直在吸自己的靈力,等到靈力不足以維持挪移神通時,高聲叫道:“南見愁,小心我死了你要傷心!”


    南見愁此時被幾個骷髏兵圍攻,影挪移神通護得他和苗兒周全,聽到譚非叫聲,立刻挪移一些攻擊去救譚非,身上立刻多出幾道深可見骨的抓傷,其中一道抓在胸前,隻差一寸就能勾破心髒。


    就在眾人萬分危急之時,紫熬刀忽然放出一蓬紫色火焰,瞬間燒滿整個大廳,正是魔劫紫炎。


    紫炎中,骷髏兵化作飛灰;震耳的鬼哭聲變作淒厲慘叫,最後消失無蹤,再也聽不見了;一直盤坐的那具骷髏像是一個被大火燒著了衣服的人,滿地慘叫打滾,最後化作一縷黑煙消失。


    骨牆、骨地、骨雕畫、骨窗和骨台階都燃著紫色大火,燒得極為猛烈,但是譚非和南見愁幾人也感覺不到炙烤,甚至覺不到一絲熱意。


    魔劫紫炎燒了一會,大廳忽然湧動扭曲慘叫起來,似在痛苦地掙紮,叫聲淒淒,仿若厲鬼哭嚎,初時尖銳刺耳,漸漸變小,最後有氣無力地湮滅冥冥中,跟著大廳散作無數碎骨,四人向下掉落。


    譚非混在無數燃著紫炎的碎骨中,隻覺得正往下墜落,四麵無牆無柱,沒有任何東西,無法施展憑風臨仙掛住身子,用三裏心鏡找尋其餘人的蹤跡,隻看到南見愁一個人,用憑風臨仙將他拉過來。


    譚非明白,若是不止住下墜的勢頭,兩人必將摔死。從須彌戒中取出一枚丹藥服下,譚非隻覺得體內靈力恢複如初,心中默謝玉如靈一聲,右手一個劫火靈力的小火球向上扔出,碎作無數火星。


    譚非一隻手施展憑風臨仙吊著南見愁,身影在那一場火星中任意瞬移,消去下墜之勢,同時也要止住南見愁的下墜之勢。


    無數碎骨不一會便燒作飛灰,一片片魔劫紫炎匯聚一處,又回到紫熬刀中。紫熬刀又化作一道黑芒,射到譚非右手腕,變作一道黑紋。


    譚非和南見愁直下落了半個時辰,才落到地麵,其間譚非使了九次星火移形。


    腳下的地仍然是以白骨鋪成,不過不是腳骨,而是完整的人骨,一具一具的,仰麵鋪在地上,遠處有一副人骨棺材,與人骨地板一樣,散著淡綠的微弱光芒。四麵漆黑,人骨似乎無邊無際,淡綠光芒放眼望去望不穿。


    南見愁目光四處找尋,卻見不到苗兒的身影,心中一沉,揚聲叫道:“苗兒!苗兒……”


    叫了一會,沒有應答,南見愁麵色陰沉如冰,就在這時,遠處黑暗中苗兒叫道:“少爺,我在這裏!”


    南見愁大喜奔去。


    譚非倒沒似南見愁那般擔心,他看見每一副人骨上,都有一物放在頭骨額處,有的是一株仙光縈紆的仙草,有的是一顆丹藥,有的是一件兵器,還有的是一件器物。


    這許多東西,譚非隻認得一樣,是一株在上麵山穀見過的鳳尾幽心蘭,但是這裏的這柱鳳尾幽心蘭卻是金黃絢麗的葉子,葉根草心也是七彩之色,明顯比百花蜂王帶走的那一株好上千百倍。


    隻一株鳳尾幽心蘭都是難得的寶物,這些人骨上放的當然都是寶物,雖然譚非並不認得這許多東西的名稱及用處,但是卻沒有見到好東西卻不要的道理。


    譚非收了幾件寶物,將一顆寶光閃爍的青色明珠收進須彌戒中時,南見愁帶著苗兒和周義回來了。周義左手提著一把金剛九環大刀,明顯是在人頭骨上得到的寶貝。


    苗兒麵色紅潤,身上綠光閃閃,靈氣激蕩,應該是吃了什麽靈草或者靈果,修為大增,一時控製不住。


    南見愁望著這滿目的人骨,眼中是各種各樣的寶貝,跟著也望見了那株七彩金黃的鳳尾幽心蘭,想起青山真人說此草對織絲仙子有用,便收了起來。


    譚非與南見愁招呼一聲,四人各自收取人骨上的寶物。收了一會,遠處那具人骨棺材忽然抖動起來,吱吱呀呀的聲音如同尖針,刺得四人頭腦疼痛難忍,捂著腦袋在地下亂滾亂叫。


    棺材抖動一會,忽然砰的一聲大響,棺材蓋迸裂,碎骨四濺,極為迅猛。周義被一片碎骨打中,胸膛直接出現一個透明大洞,倒在地上,還好他方才落地時吃下一顆不知道名字的金紅果子,傷口肉芽蠕動,不一會就恢複原樣,仿佛未曾傷過。


    棺材中陰森鬼氣迸發,彌漫這個地方所有角落,一股恐怖威壓放出,南見愁和苗兒直接跪倒在地,冷汗直流,顫抖不已,周義倒在地下根本站不起來,隻有譚非踏裂腳下枯骨,雙腿顫顫沒有跪下。他是個高傲的人,怎麽可能下跪?


    沒有蓋的人骨棺材忽然粉碎,化作粉塵,威壓更重,譚非雙腿漸漸彎曲,猛烈顫抖,仿佛隨時都會跪下的樣子。


    原來棺材所在處,一個懸空平躺的人直立而起,不見身影閃動,忽然出現在譚非麵前,腳底還在譚非頭頂之上,僵硬地道:“還來,還來,還來……”


    他一直說著“還來”二字。


    譚非抵抗威壓,隻覺得全身的骨骼疼痛欲裂,勉力抬頭,望向那個放出威壓的人,目光慢慢上移,隻見那人膚白肉嫩,仿佛新生的嬰兒,穿一件玉縷金絲衣,一寸一寸寶光氤氳。


    譚非目光每抬高一分,項上脊骨都因承受了極大的力量,發出一聲輕響。十二聲響後,譚非目光終於望到這人頸上,隻看見此人頸上無肉,是一片幹枯的白骨,再往上也是如此。


    這個人身上鬼氣森森,威壓壓得譚非幾人根本不能反抗,隻會一個勁地說“還來”兩個字,說了一會,似乎靈智見長,伸出一雙細皮嫩肉的手,去拿譚非的須彌戒。


    譚非右手腕紫熬刀化成的黑紋似乎感應到有什麽東西接近,發出一道魔劫紫炎,瞬間將兩隻手燒得化了,隻剩下幹細的白骨。


    那個人慘叫一聲,猛地收回手去,似乎一把魔劫紫炎將他燒出靈智來了,沒有皮肉的頭上,白骨牙齒上下開合,語氣不再僵硬,鬼氣陰森地怒道:“黃毛小兒!闖我地宮,奪我養命寶物,壞我兩萬年大計,該殺!”


    說完,放出更強百倍的威壓。這股威壓本應瞬間將譚非四人壓成齏粉,但是譚非四人卻感到身上一鬆,壓得人骨頭生疼的威壓消失無蹤。


    譚非本閉目等死,覺到不對,抬眼望去,隻見那人前胸有一個發著紫光的符印,叫出聲道:“紫髯!”


    “沒錯,正是紫爺!”紫色符印穿過那人身子,轉眼變得百丈之大,紫髯大大的腦袋從裏麵伸出來,紫色大眼睛盯著那人,貪婪地道。


    紫髯說完,張開大嘴,一口向那人吞去,腦袋後麵的紫色符印也跟著一起動。


    那人怒道:“區區造極境小獸,也敢吞我太虛法身,找死!”沒了皮肉的手詭異地舞動,黑色霧氣聚作一個巨大的骷髏頭,朝紫髯撞去,被紫髯一口吸進肚中。


    那人終於感到害怕了,慌張後退,轉過身就逃,隻有白骨的頭臉當然看不出神色,隻是他的語氣驚恐,求饒道:“你是什麽東西!不要吃我,再有一千年我就複活了,不要吃我!我是太虛境大修士!我要飛仙!我是……”


    他的話沒說完,就被紫髯一口吃了下去。


    紫髯嚼了兩下,嫌棄道:“這人修的什麽東西,這麽難吃。”跟著張開大口,將譚非看不到邊際的各種寶貝吸進嘴裏,足足吸了小半個時辰,最後連譚非四人也被它吸了進去。


    百骨宮外,紫髯一隻前爪將一個紫色符印按在自己脖子上,腦袋卻不見了蹤影。化作妖獸本相的青鸞六妖正幫它按著一個紫色符印,而且六妖使出平生靈力,符印還抖動不止,眼看就要壓不住了,紛紛叫道:“紫毛,快點!我們不行了!”


    就在這時,紫髯脖子上的前爪一鬆,拖著紫色符印後退,紫色腦袋慢慢顯現出來,道:“好了,鬆手吧。”


    六妖聞言撤力,符印立刻消散。六妖癱倒一邊喘息不止,翅膀無力垂下,連變作人形的力氣都沒有了。


    紫髯張口將譚非四人吐了出來,隨之吐出的,還有許許多多不能吃的寶貝,是在百骨宮裏吞下的那些寶物。


    紫髯吞的時候吞了小半個時辰,吐的時候卻隻吐了不到兩刻,隻吐出各種兵器、器物等不能吃下肚子的寶物,仙草、靈果、靈丹、靈液之類的寶物隻留下六株給六妖,其餘都被它吃了。


    六妖聞到仙草香氣,立刻覺得體內靈力恢複不少,有了力氣站起來,變作人形,將那六株仙草分了。


    譚非四人在宮中已得了寶貝,紫髯就沒有留給他們靈草,隻把那些不能吃的東西吐了出來。紫髯和六妖都用不著這些東西,被南見愁和譚非一人一半分了。


    譚非幾乎不認得那些寶貝,但是南見愁認識許多,倒也沒有占譚非的便宜,寶貴之物一一均分,沒有故意貪藏重寶。


    分完以後,南見愁挑了好幾件保命的寶貝送給苗兒,苗兒喜悅收下。


    南見愁向紫髯請教道:“紫爺,過幾日是家父壽辰,不知用什麽賀壽最好?”


    紫髯倒也大方,不吝金言,道:“那個太虛境修士穿的那件金衣裳最寶貴,蘊含幾縷太虛之氣,可以助你父增進修行,感悟天道。”


    南見愁道:“多謝指點。”跟著用大堆寶貝,跟譚非換來地宮太虛境修士穿的那件玉縷金絲衣。


    紫髯又畫了一個符印,將眾人一身寶氣抹去,然後才鬆開另一隻前爪按著的符印。眾人眼前光景變換,又出現在那個發現鳳尾幽心蘭的山穀之中。


    南見愁祭出一艘白玉鳳羽舟,載著眾人向雲蒼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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