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霍總無所畏懼,是內心格外強大還是不在乎這些身外之名?”秦珩雖然很喜歡霍圳坦坦蕩蕩的性格,但總想弄明白他的底氣在哪裏。“都有吧,而且我們結婚領證本來就是事實,用不了多久大家都會知道的。”“那等我們離婚以後呢,會影響霍總找對象嗎?”霍圳切菜的動作頓了頓,語氣淡然地回答:“應該不會吧,畢竟我年輕英俊有多金。”“哈哈哈哈,這倒也是。”秦珩回站累了,回客廳癱著等吃晚飯,何偉期間進來過一次,給他收拾了一下房間以及準備第二天穿的衣服鞋子,雖然秦珩自己會挑衣服穿,但作為助理,他每天還是會把這些瑣事做好。秦珩叫住他問:“何偉,你在這行幹幾年了?”“七八年了吧。”“這麽久?”“我高中畢業就入行了,可不就這麽久了麽?”“那你怎麽還沒轉行,一般當藝人助理的幹不了三年就得轉行。”“也不是不想,就是沒機會吧,而且工資待遇都還不錯,我學曆不高,出去也不好找工作的。”也虧他有點經驗,否則以高中學曆還做不了秦珩的助理。秦珩點點頭表示理解,這兩天他對何偉的工作很滿意,暫時還不想放人,於是說:“等過兩年你有新的計劃可以告訴我,能幫的我盡量幫。”他對身邊人從來都是大方寬容的,上輩子從他身邊當助理出去的,最後有的成了經紀人,有的成了小企業家,有的成了演員,外界都說秦珩像個散財童子,但凡跟過他的人都是有求必應。晚飯做的比較豐盛,秦珩吃的一臉滿足,誇起了能幹的“大廚”,“這種時候,也就隻有你敢讓我吃個痛快,他們都讓我遵醫囑。”“我難道沒遵醫囑嗎?”憑良心講,霍圳今天這兩餐飯也是絞盡腦汁做出來的,不僅要清淡還要美味,十分考驗他的廚藝。“有啊,隻是每個人對醫囑的理解不同,你這樣很棒,不愧是留學高材生!”“高材生晚上要開視頻會議,你自己玩吧。”霍圳把桌子收拾了,然後進房間開始工作。張澄澄午飯結束沒多久就開始了晚飯,終於明白霍總為什麽總是把應酬推了,國內的酒桌文化真心讓人害怕,吃完飯被送出酒店時,他覺得自己已經被酒精熏暈了。想到接下來兩天都要過這樣大吃大喝的日子,突然後悔跟霍圳來出差了,他怎麽就沒看穿霍圳的小心思呢,白白給他當了一回擋箭牌。他給霍圳發了條信息:霍總,我這邊結束了,請問接下來有什麽吩咐?霍圳許久都沒有回複他,張澄澄也不敢打電話過去,無奈地回了酒店。張澄澄接到電話時感動的快哭了,“霍總,您終於有空了?”霍圳回想了一下這一天的行程,好像什麽都沒幹,又好像一直很忙,得出個結論:照顧病人真不是輕省活。“你那邊還順利嗎?”“您不在,大家也不會和我談公事,都是探我口風來著,您讓我搜集的問題都搜集好了,一會兒整理好了發您郵箱。”張澄澄立即進入工作狀態,條理清晰地說:“八點半開始視頻會議,再過十分鍾您就可以上線了,需要我過去幫忙嗎?”“不用,你做好會議記錄就行。”“那明天……”“明天再說。”霍圳打斷他,打開電腦後先進辦公係統處理了幾分緊急文件,然後調出了公司正在影視城拍攝的劇組。伊藤有自己的播放平台,每年的自製劇不少,還有些是聯合出品,投資的大小也就決定了公司資源的傾向,能否得到追加的投資還得看這部劇有沒有成為爆款的潛質。視頻會議持續了整整兩個小時,秦珩在客廳活動了半個小時後就回房間了,正打開一部電影打算消磨時間就接到了霍葒的電話。秦珩有氣無力地“喂”了一聲,還沒問好對方就劈頭蓋臉地問:“秦珩,霍圳是不是在你那兒?”秦珩翻了個白眼,嗯了一聲,“在,什麽事?”“那你叫他接電話,他竟然把我電話拉黑了,他什麽態度?家裏都急成什麽樣了,霍綱那邊的事情急需要有人去處理,他卻隻顧著小情小愛不管兄弟死活,你轉告他,爸媽很生氣,他要是明天不回來,以後也別回來了!”秦珩聽她跟機關槍一樣突突突突突突地講了一通,感覺腦袋瓜子又疼了,“霍大小姐,你既然那麽閑,怎麽不自己去幫你弟弟解決麻煩?我病了,霍圳要留在這裏照顧我的,我們小兩口感情深厚,他要是拋下我走了我可是要翻臉的。”“秦珩,你多大的人了還爭這個?你下午不還生龍活虎的?霍綱也是霍圳的親弟弟,他要是出事了你們兩這輩子良心能安?”“別給我們扣帽子,霍綱出事了又不是我們幹的,他活該!你也別指著霍圳一個人使喚,你忙他也忙,不如就比比誰跟霍綱的感情深厚誰去幫他得了,好歹你是看著霍綱長大的,這種時候,他也更信任你啊,霍圳去了說不定人家還不樂意他出手呢。”“滿口胡言亂語,你讓霍圳接電話,我親自和他說!”“這會兒他出去應酬了還沒回來,等他回來再說吧。”“你……”秦珩把電話掛了,丟到一旁開心地想:總算是還了一次霍圳的人情。霍葒全程開著免提,聽到盲音後無奈地對霍建豪夫婦說:“爸媽,你們聽聽,小珩又在無理取鬧了,霍圳竟然因為小珩生病丟下公司的事情跑去照顧他,輕重不分,公私不分,太過分了。”霍建豪擺擺手說:“他去那邊是和我報備過的,當時也不知道小三出了事。”霍夫人冷著臉,眼睛因為哭過還腫著,“我早就說了讓我去,你們一個個都是大忙人,就我最閑,我自己的兒子自己心疼,指望你們,哼!”“媽,你去了能做什麽?霍綱是落在了邊境警察手裏,事情可大可小,你就別添亂了。”霍夫人指著大女兒罵道:“我看你是巴不得你弟弟去死,這件事說不定就是你自導自演的,不把你弟弟弄死你不甘心是吧?”“媽!你……你……”霍葒氣得說不出話來,雖然早料到自己不如霍綱受寵,但也沒想到親媽會對自己說出這種話。“別吵了!”霍建豪捂著額頭吼了一聲,“都安分地在家呆著,這件事我讓鮑歐明去處理,你們誰也別插手!”霍夫人聽到是鮑歐明去處理,稍微鬆了口氣,她這十幾年沒少給鮑歐明私下送好處,想來他不會和霍綱對立。霍圳開完會的時候秦珩還在看電影,不過是從臥室裏換到了客廳,王立鵬也守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看到霍圳出來,秦珩問道:“屋裏太悶,咱們出去兜兜風吧?”霍圳沒有不同意的,不過兩人到這邊來都沒開自己的車,兜風總不能開一輛商務車或者房車出去,“那我去租輛車。”“不用,我有朋友在這邊,問他借就行。”秦珩說的人是孫宥寧,他正好到這邊來出差。孫宥寧大半夜的接到秦珩的電話以為他又出事了,結果隻是借車,開玩笑說:“秦哥憋了一個月了所以打算開車去釣妹子嗎?”秦珩瞥了霍圳一臉,回答:“不是釣妹子,是泡凱子!”“喔吼!我能見見嗎?剛認識的?”“你在哪兒,我過去取車。”“別,大哥您報個地址,我親自把車開過去。”孫宥寧對秦珩的私生活太好奇了,自從他們相聚變少後,秦珩就很少出現在他們麵前,連帶著他的私生活也神秘起來,大家都好奇死了。霍圳和秦珩一起下樓,王立鵬原本也要跟被製止了,兩個男人大晚上兜風已經夠奇葩了,再帶個保鏢算怎麽回事?孫宥寧來的很快,下車後把鑰匙拋給秦珩,目光落在霍圳身上,吹了聲口哨:“哇,大帥哥啊……怎麽看著有點眼熟?”霍圳知道他是秦珩的朋友,能讓秦珩主動借車的朋友顯然關係不錯,伸出手自我介紹說:“你好,我是霍圳。”“霍……霍……霍圳?我去!”他看看霍圳又看看秦珩,恍然大悟,“你們夫夫聯合起來耍我啊?”秦珩拍了拍他的胳膊,說:“沒耍你,霍總不就是我泡的凱子嗎?我們先走了,車明天讓人開過去給你。”“行吧。”孫宥寧還有些愣神,直到他的愛車飛速啟動跑個沒影他才回過神來,摸著腦袋自言自語:“這兩人來真的!”作者閑話: 小劇場:孫宥寧跟黃振濤匯報:“我今天看到秦珩他老公了!”黃振濤:“神特麽老公……真是那個誰?”孫宥寧說:“是啊,又高又帥又有氣質,秦珩賺到了!”第058章 塌房是早晚的事霍圳開車的速度不快不慢,夜裏的風還是熱,他開了空調,問:“這個溫度會太低嗎?”“不會,剛剛好,我幫你設個導航,你按導航開吧。”“我們要去哪兒?”“去山上轉轉,這大馬路上有什麽好兜風的?”霍圳按著導航開出小鎮,然後進了一段山路,不過這邊的路都修的很不錯,大半夜的還有劇組在取景拍攝,許多工作人員直接坐在路邊打瞌睡。“你們拍夜戲也是這樣的?”霍圳問道。“差不多吧,夜裏拍戲其實還涼快些,就是蚊蟲太多,我每回進山都得被咬幾個包回去。”“哦?你那部戲實景拍攝多嗎?”“不算多,但也不能全靠後期,這附近適合取景的地方就那麽幾個,每天都排的滿滿的,有時候我們一場戲還沒拍完,下個劇組就過來趕人了。”“為什麽不去遠一點的地方?”“經費有限啊,你以為整個劇組出動花錢少嗎?”霍圳自己就是商人,很明白控製成本的道理,但他對這個行業的了解並不深,問秦珩:“方便說你拍這樣一部戲能拿到多少片酬嗎?”秦珩告訴他一個數字,然後自嘲道:“這可是我最糊的時候接的戲,而且一上來就是男主,劇組很大方了。”霍圳也覺得片酬還不錯,比他當初賺第一桶金的時候強多了,做演員相對來說還是比其他行業賺錢多的。“說實話,目前國內娛樂圈的片酬有些畸形了,有些演員的片酬真的是天價,我看過公司今年的所有項目,那些號稱大幾億的投資,很大一部分經費都花在了演員片酬上,一部戲過億的片酬是我無法理解的。”“流量就是錢,為什麽那麽多投資商前仆後繼地往裏頭砸錢?明明劇播出來後反響也並不好,可是流量劇還是一部接一部,這裏頭的原因很難說清是哪個環節出問題了。”秦珩在這個圈子沉浮了十幾年,看的多思考的少,他也想做出改變,但一個人的力量是無法與整個社會抗衡的,上輩子他隨波逐流,這輩子他想按自己的方式活,哪怕達不到前世的高度,至少他可以更心安理得一些。“擋不住想發財的人多,鑽空子的也就多,霍綱在時,陰陽合同,對賭協議哪個沒搞過,你如果想整改,恐怕還得從合同入手。”“企業合理避稅是必要的,但以旁門左道來偷稅漏稅就過分了,這樣的生意長久不了,霍綱太在意報表數字了,他喜歡用盈利收買人心,說不好聽點就是急功近利,但作為商人也沒錯,就是手段太過了些。”“你覺得他做的都是錯的嗎?”秦珩想知道霍圳是如何看待這些問題的。霍圳想了想,說:“目前娛樂圈的許多潛規則都是病態發展的,這其中或多或少有霍綱出的幾分力,我不是偉人,沒有想要肅清風氣,但我要保證霍家的企業能順順利利發展下去,而不是一時風光無兩,最後卻背負著巨大的社會譴責。霍綱被查出來的事情遠不是所有,從他的行事作風不難看出他的管理之道,如果霍家的企業交到這樣的人手裏,不出十年就得臭名昭著,霍葒都比他正直一些。”霍圳見秦珩不說話,解釋說:“我也是商人,商人趨利是本性,誰都想以最少的成本獲取最大的利益,但人還是要有自己的底線,商場也有規則,破壞規則的人是走不長久的。”秦珩看著他說:“你自己有公司,應該還做的不錯,霍家倒了對你也沒多大的影響吧,甚至你還更自由,如果你什麽都不管,最後的結果也不一定是壞的。”霍圳不讚同他的觀點,“人在其位就謀其政,我管不到的地方不會管,讓我管的地方我也不會消極怠工,這是原則問題,何況我回了霍家,就算以後我和霍家分道揚鑣,也無法完全割離開的,那為什麽不盡自己的努力讓霍家變得更好?”秦珩將他的想法代入自己所處的位置,發現一直以來消極對待問題的人一直是自己,上輩子他為了骨氣離開秦家,對秦國章的身體問題坐視不管,對秦堯上任後的各種違規操作視而不見,覺得那都與自己無關,但其實,最後他也並沒有覺得快樂不是嗎?霍圳把車停在一片空地上,這裏處在半山腰,前麵是一條小河流,視野開闊,頭頂就是明亮的夜空,今晚的夜色很美。秦珩把之前霍葒給自己打電話的事情告訴他,並說了自己的看法,“你堅持自己的原則沒錯,但有時候別人會想方設法讓你偏離軌跡,霍綱以前玩的那麽瘋也沒見他出事,一去西南就出事,很難說這裏麵沒有貓膩,你一心想讓霍家變好,霍家的其他人未必這麽想。”“我明白你的意思,無非是爭權奪勢罷了,霍家是這樣,秦家也是這樣,秦堯上次和霍綱聯手陷害你的事情我告訴秦總了,暫時沒看到他有什麽動作,你覺得他會怎麽做?”提起秦國章,秦珩冷笑道:“大概什麽也不會做,他本來就不喜歡我混娛樂圈,能有機會讓我退圈他高興還來不及呢,秦堯真要成功了說不定還會誇獎他。”霍圳覺得他說的氣話,秦珩對秦國章還是有感情的,不像他和霍建豪夫妻的關係那麽冷漠,“你的想法不對,你爸如果是那樣的人,他有無數種方法讓你退圈,而不是靠這種損害你名譽的事情,秦堯這個人比霍綱還陰險毒辣,你以後得多小心他。”“你都沒見過他幾回怎麽知道這些?”“看人並不一定要深交才了解,從秦堯從小到大的生活軌跡多少能預測出一些他的性格特征,他現在沒對你下手,是因為他還不知道我們倆的交易,而且他覺得你還不構成對他的威脅。”“我都差點忘了,霍總還是個心理學家來著。”秦珩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