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珩自信地回答:“都背會了導演。”“來,那你過來走個戲,和女主對對詞,你們以前認識嗎?”秦珩搖頭:“沒見過。”雖然上輩子一起演過戲,但兩人確實不太熟悉,那時候他還是娛樂圈小新人,沒資源沒背景,拍完都是各走各的。馬導朝場務喊道:“去把彤彤叫來,先跟秦珩認識一下。”田彤彤正躲在房車上吹空調,聽說是男主角到了,馬導喊她去認人,忙穿好衣服下車走過去。她長相甜美可愛,正好女主的性格也是古靈精怪的,扮相也十分適合她,是個讓人第一印象很舒服的女生。“秦老師好。”田彤彤禮貌地打招呼。秦珩朝她點點頭:“你好,接下來三個月多多關照。”田彤彤是專科出身,已經演過不少配角了,確實比此時的秦珩有經驗。“不敢當,大家都是新人,互相探討吧。”田彤彤知道秦珩是投資商之一,萬萬不敢得罪他,一開始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她還擔心秦珩會把她換掉,還好沒有。至於後來改劇本一事,田彤彤覺得沒什麽大不了的,隻要不刪她的戲份,不要魔改就行。馬導知道秦珩是第一次拍戲沒經驗,特別有耐心地告訴他怎麽走位,該怎麽做動作,連表情該如何控製都一一說了,還自己親身上陣飾演了一遍,溫柔的不像日常那個動不動就獅子吼的導演。“背景硬就是好啊,咱們什麽時候見過這麽溫柔的馬導?”有人在背後打趣了一句。“那必須的啊,那可不僅僅是主演,可不僅僅是富二代,而是劇組的投資商啊,換你敢得罪他?”“不敢不敢,他隨便一句話就能讓我失業,我傻了才得罪他。”“聽說沒,剛才他是和江宇斐坐同班飛機過來的,人家好心跟他打招呼他理都沒理。”“正常啊,你在影視城待了那麽多年,這種事不是見多了?誰咖位高誰紅誰有資本就可以豪橫,這個圈子的規則一直是這樣的,江宇斐算好了,有那麽多粉絲替他叫屈,換做一個小糊咖你看有沒有理他。”“也對,娛樂圈不紅就是原罪,不知道這位太子爺能不能真正紅起來。”“小紅靠捧大紅靠命,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這哪說得清楚。”馬導飾演完讓秦珩也走一遍,他知道沒經驗,但有些新人天賦高,稍微指點一二就能舉一反三,他希望秦珩是這一類的演員,否則這三個月最痛苦的人就是他了。秦珩不好表現的太熟悉,按照指示磕磕碰碰完成了第一場戲,故意走錯了幾步,但總體還算不錯,馬導肉眼可見的鬆了口氣。“好,來,開拍!”馬導拿著對講機大喊一聲,整個劇組都運作起來。馬導做好了ng幾遍的心理準備,視線緊緊盯著鏡頭,等最後一幕拍完,他才發現自己緊張的把劇本都抓破了。“好!卡!”馬導看了回放,努力找出一點缺陷重拍,結果發現居然很不錯,他們這樣的小成本網劇對演技其實要求不高,秦珩的表現至少在及格線往上了。他高興地拍手:“很好,換個角度再來一次!”幾條通告都一條過了,大家都覺得順利的不可思議,他們已經做好了加班準備,沒想到順利的讓他們懷疑人生。“挺牛的啊,難怪敢進娛樂圈,確實有點厲害。”有工作人員誇讚了秦珩。“應該事先有請名師指點過吧,剛才好幾次走位都特別好,不像新人。”“這多正常啊,他都入圈一年了,肯定有補過表演課,他演的好我們也能輕鬆些,要是接下來都是這樣的狀態,我們做夢都可以笑醒了。”馬導也高興壞了,把秦珩叫到麵前問:“你跟誰學的表演?”秦珩老實回答:“跟影視劇裏的前輩們,私底下也請過老師,不過不方便告訴您是誰。”“我懂我懂,學過就好,這幾條表現的很不錯,繼續加油,接下來是重頭戲,你和女主第一次見麵的場景,需要吊威亞,你沒問題吧?”秦珩肯定地回答:“沒問題。”馬導讓工作人員給秦珩講解吊威亞要注意的事項,秦珩一邊補妝一邊聽,看似認真,實則腦袋瓜子早就飛到天邊去了。等工作人員的講解告一段落,問他:“秦老師,您都聽明白了嗎?”秦珩回了他一個笑臉,“聽明白了,多謝。”那工作人員被他這個笑容鯊到了,恍恍惚惚地點點頭:“那您注意安全。”然後同手同腳地走開。深夜,霍圳拎著貓回家,進家門後再也沒有溫暖的燈光等著他,也看不到那個人偶爾假裝困頓地下樓倒水。他把大橘放在地上,“自己去玩吧。”然後去廚房給自己弄了一份宵夜。冰箱上貼著一張便簽,寫著:冰箱的食材沒吃完記得清理掉,需要補充可以打電話讓人送菜,電話……吃完夜宵,霍圳把碗洗了,廚房也收拾幹淨,然後把大橘抱到二樓,讓它在二樓活動。二樓的小客廳茶幾上也貼著一張便簽,寫著:不要讓大橘碰壞我的手辦,這裏是禁貓區。霍圳隻好抱著貓換地方,然後在自己書房大門上又看到了一張便簽:未經主人允許,我私自從你書房裏借走了兩本書,分別是《人生》、《成功學》,請知悉。霍圳把貓丟在地上,開始將整個房子走了一遍,想看看哪裏還有便簽,這感覺像是在尋寶,每找到一張都能收獲百分之兩百的滿足感。除了這些,他還在二樓角落的飲水機上看到了提醒他保質期的便簽,還在一樓公共衛生間裏看到了提醒他別拿錯毛巾和牙杯的便簽,就連花園的樹上都掛著一張牌子,讓他定期給花園裏的花澆水,或者找個專業園丁打理。霍圳坐在花園的長椅上,今晚月色很好,找便簽花了一個小時,現在已經淩晨兩點了,但他還是忍不住給秦珩打了個電話。秦珩因為積壓了不少戲份,晚上要熬到三點才收工,剛結束了一場戲的拍攝,人軟綿綿地靠在椅子上休息,助理把手機遞過來的時候他壓根不想接,“誰這麽晚找我?”這個助理是新來的,又親眼目睹了林慕飛的辭職,有點怕秦珩,小聲說:“是霍先生。”其實他不知道這霍先生是哪位霍先生。秦珩接過手機,坐直身體才問:“喂,這麽晚了還沒睡?”霍圳低沉的聲音從另一端傳來,帶著笑意,聽著格外精神,“在尋寶呢,今晚大概是睡不著了。”“尋寶?你不會把我家給拆了吧?半夜三更的不怕從牆壁裏拆出一副人骨頭來?”“哈哈哈,那倒是沒想過,不過你怎麽到處貼便簽,我一共找到了八個,還有嗎?”“就這?”秦珩不知道他的爽點在哪,貼那些便簽隻是為了提醒霍圳一些細節上的事情,不算大事也就沒必要親**代。“對,沒找出來我睡不著。”“我也沒數過,不知道貼了幾張,不過如果你回臥室了應該能看到我贈送給你的大箱子。”霍圳跳起來往二樓跑,推開房門果然看到房間裏立著一個大箱子,至少28寸,他驚訝地問:“送我的?我不缺箱子。”送箱子是什麽梗?秦珩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我當然知道你不缺箱子,箱子是幹嘛用的,重點是裏麵的東西,你打開看看。”那邊導演正在叫他,秦珩又要上戲了,語速極快地叮囑他:“給你買了一些衣服鞋襪飾品什麽的,穿不穿戴不戴隨意,我要去拍戲了,拜。”霍圳放下手機打開箱子,看到裏麵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幾套衣服幾雙鞋,還有一個個或大或小的盒子,把箱子塞滿了。他不太明白秦珩送他這些東西的含義,又不好繼續問,隻能自己一件一件地拆開。每一件衣服拆開都是驚喜,因為他發現這些衣服都是秦珩的風格,但碼數絕對是適合自己的,難道是秦珩看不下去他那一衣櫃的西裝襯衫,特意幫他補充衣櫃?鞋子也全是秦珩平時愛穿的運動鞋,但沒有秦珩自己的那麽花哨,看著還挺舒適的。至於那些小盒子裏的飾品就很雜了,什麽袖口啊,領夾啊,胸針啊都有,像是隨意掃蕩了哪一家的櫃台,一看就沒有用心挑選。不過霍圳更在意的是秦珩送他這些東西的用意,總不能也跟衣服一樣覺得他缺少飾品吧?他真正能用到這些東西的機會並不多。“喵……”大橘從門外走進來,在霍圳小腿上蹭了蹭,然後揚著長長的尾巴繞著箱子走了一圈,跳進去開始扒拉東西。“別動,這不是你的窩。”霍圳將它拎出來,盯著它問:“你爸送我這箱東西到底是什麽意思?嫌我平時穿的太老太土氣嗎?一個男人在什麽情況下會想改造另外一個男人呢?”他得不到答案,把這個問題發到自己的朋友群裏,很快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當然是因為他喜歡你啊。霍圳滿意地收起手機,把衣服放進衣櫃,其他東西也都分類擺好,還選好了第二天要穿的衣服,拿著一本書坐到床上看。三點過後,秦珩發微信問他睡了沒,霍圳直接打了視頻電話過去,畫麵一閃,秦珩的臉出現在屏幕上,還上著妝戴著頭套,但衣服已經換回自己的了,這種古今交錯感非常吸人眼球。直到對方皺著眉頭問:“你怎麽這麽晚還不睡?”霍圳才回過神來,“咳,剛把東西整理完,謝謝你送我那麽多東西,多少錢我轉給你。”秦珩邊走邊說:“不用了,那些東西都是配合我才給你買的,公費報銷,你隻要偶爾挑一兩樣出門露露臉就行。”“什麽意思?”秦珩把手機拿遠一些,深夜裏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聽出他的歡快,“你磕過cp嗎?”霍圳恍然大悟,心裏頭有一絲絲失落感,自嘲地想:果然是自作多情了。他點頭說:“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不過怕做的不好,你可以時不時提醒我一下。”“隨意就好,我隻是為了找個借口推掉和別人捆綁,咱倆婚戒都戴了,其他的都不重要。”霍圳被他這句話取悅了,“好吧,你趕緊回去休息,我也得睡了。”“等等,我聽到大橘的聲音了,讓我看它一眼。”霍圳下床把大橘抱上來,舉著他對著屏幕說:“來,大橘,和你爸比打個招呼。”大橘乍一看到秦珩,撲騰著四隻爪子想撲過去,興奮地喵喵叫。“看來它是想你了。”霍圳把貓放在床上,安撫地摸著它的背,也不管它聽不聽得懂,解釋說:“乖乖聽話,那是假的。”秦珩鑽上車,舒服地癱在椅子上,把手機舉高,對著屏幕說:“大橘特別粘人,晚上估計會爬你床,你可以把它關到籠子裏。”秦珩在家時它都是爬秦珩的床,也不知道今晚會不會鑽進霍圳的被窩裏。霍圳捏了捏它的耳朵,笑著說:“沒關係,我不討厭和它睡。”霍圳想到,有一次他半夜起來路過秦珩的房間,正巧他也出門,兩人在門口撞上了,結果秦珩一臉戒備地盯著他,後來還悄悄把房門反鎖了,深怕他做出半夜爬床的事情,後來大橘喜歡到二樓玩,秦珩就再也不鎖門了,晚上還會給大橘留個門縫。秦珩這個人,嘴巴有時候又硬又臭,什麽話都敢說,但性格挺軟也挺慫,不過是穿了件堅硬的外殼罷了,撬開後就知道裏麵有多軟。“好了,我到酒店了,困死了,你也趕緊睡吧。”“嗯,多休息,別把自己累病了。”掛了電話,秦珩想象著霍圳滿屋子找紙條的情形,愉快地笑出聲,一整天的疲憊因為這個笑話一掃而空,早知道有這種效果,他就應該在花園裏也埋一些東西,讓霍圳每天回家都能尋寶。袁山無語極了,“你倆二十好幾的人了怎麽這麽幼稚?”“是他幼稚。”秦珩笑著說:“我沒想到他日常生活中是這樣幽默風趣的人,是不是挺可愛的?”袁山又好氣又好笑,“大概也就你覺得他可愛。”第二天,秦珩睡到中午才起來,今天是大夜的戲,他起床洗漱吃飯,然後去酒店的健身房運動了一個小時才出發去片場。路上,他問王立鵬,“昨天那事情辦妥了嗎?”王立鵬硬著頭皮回答:“還沒,需要幾天時間。”“哦,那不用做了。”秦珩也是突然想到,用秦家的人脈打壓江宇斐太明顯了,以後曝光又是一筆黑料,而且也不能一棍打死,不如換個方式讓他退出娛樂圈,免得以後還有這種事發生。車上的人都詫異地看著他,以為秦珩良心發現了。秦珩手上握著江宇斐上次做局的證據,隻要放出去,讓江宇斐人設崩塌很容易,而且他還知道那個組合裏有個名聲極差的海王,小小年紀女朋友已經交了一籮筐,被曝光後就被公司雪藏了。“看我幹嗎?”袁山直接問他:“你不討厭那個江宇斐了?”秦珩被問住了,他討厭江宇斐嗎?好像不能用討厭這個詞,也不是還愛著他,平日裏連想都很少想他,隻是見到了就會有一種極其不舒服的感覺,像是吃魚時被魚刺卡了喉嚨,上不上下不下的。“單純隻是不想見到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