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庭禾:可以和哥哥上床嗎[星星眼]  林照:……  很多時候,他是真的理解不了葉庭禾的腦袋裏都在想些什麽。  葉庭禾偏頭,看到林照一閃而過的無奈的笑,倏地靠了過去,晃了晃他搭在一旁的手臂:“你先告訴我,在我拍戲的那些天裏,你有想過我嗎?”  林照思考片刻,誠實地點了點頭。  葉庭禾笑了起來,眉眼彎彎的。  “那才是最重要的事,其他的想那麽多做什麽。”  林照隻要稍一垂眼,就會撞進他湖泊似的眼瞳中。  裏麵完完整整,隻盛了一片自己的影子。  回程坐的是私人飛機,登機時林照注意到葉庭禾一直在盯著自己看,是那種很小心的盯法,裝作漫不經心,隻是不經意掃過的模樣。  但還是留下了痕跡,比如就被季栩發現了。  季栩:“小飛機也沒那麽容易出事,你皺什麽眉,會緊張?”  林照回頭看了葉庭禾一眼,見他沒搭理季栩,偏開腦袋,無聲念了句什麽,好像是“木頭”?  他不太確定,卻再一次意識到葉庭禾的確是個相當敏感的人。  當然,這一點不僅是體現在和季栩的比較上。  所以在坐下的時候,趁著無人注意,林照湊到他耳旁,輕飄飄地說了一句:“放心,我沒有這種恐懼症。”  葉庭禾驀地睜大眼睛看他,露出被猜中心思的神情,他飛快眨了眨眼,先是小聲應了聲“哦”,又在係好安全帶之後悄悄握住林照的手,不知道在掩飾什麽:“起飛之後的顛簸感也很難受啊,你不覺得嗎?”  林照同樣壓低了聲音,含著點笑意問:“你在質疑機長的技術嗎?”  “人家證件齊全飛行經驗豐富,用不著操心。”季栩擰著眉看了他們一眼,小聲嘀咕,“你倆真膩歪個沒完了。”  葉庭禾聽他說這話越發感到奇怪,控製了一下自己的音量不讓季栩聽見,轉頭問林照:“他之前還打電話給我,勸我離你遠一點。幾個月不見怎麽轉性了?”  “這件事啊,”林照的臉上露出一絲為難的神色,“有點難解釋。”  葉庭禾握緊了他的指尖,仿佛無聲的催促。  林照問他:“你還記得上次你走那天,房間門口碰到的那個女孩嗎?”  葉庭禾迅速接道:“她出去亂說了?”  “差不多,她匯報給她舅舅了。”林照說,“很容易猜到?”  葉庭禾點了點頭,心裏想的卻是:還需要猜嗎?我的新年願望不可能不實現。  窗隙,一縷來自高空的天光落到葉庭禾臉側,照在了他漆黑烏亮的眼瞳上,好像很開心,又有點躁動。  林照想起什麽,眉眼帶笑,接著補充了一句:“還有那天你搶他蛋糕的那個,他也去告狀了。”  葉庭禾一愣,複述:“我搶他的蛋糕?”  重音落在了“他的”上。  “是啊。”林照悶聲笑了起來,“是不是覺得自己好過分?”  葉庭禾的臉登時紅了,那點躁動消散,變成一種僅一人可見的窘迫。  他拽著林照的胳膊,哼哼唧唧地抱怨:“你都不提醒我!”  “這能怪我麽?”  “不然呢?!”  “是誰下手那麽快,還一臉理直氣壯?”林照彎起眼睫,學著他的腔調,“‘給林照拿的嗎?直接給我吧’嗯?是誰說的?”  “林照!”葉庭禾低頭撞在他肩上,麵上熱得厲害,快要尷尬死了,“你不要再說了……”  季栩一個人坐在旁邊,臉上仿佛寫著“不堪忍受”四個大字。  他狠狠給自己扣上了一副耳機,世界才終於徹底清淨。第45章   抵達青螺時臨近傍晚,葉庭禾眼睜睜看著季栩將車開往另一個陌生的方向。  回來不到半年,林照已經換第三個住處了。  季栩解釋:“你燕總家已經住不了了,這段時間每次進出都有一堆記者狗仔圍著。”  葉庭禾應了聲“哦”,轉頭悄悄咕噥了一句:“狡兔三窟哇。”  被林照逮到,笑眯眯的:“你再說一遍?”  又是一個要過好幾道安保的別墅小區,車停在門口,林照下車後,葉庭禾卻沒跟下去。  林照覺得奇怪,回身找他,才發現葉庭禾仍坐在座椅一側,仰頭看向自己,催促道:“快點,邀請我和你同居。”  林照低頭笑了一下,抱臂看著他不說話。  兩個人僵持了半分鍾。  季栩遠遠站在一旁,拿著車鑰匙一臉不耐煩:“你倆磨蹭什麽呢?拍偶像劇嗎兩位大明星?”  最後還是葉庭禾先認輸,氣悶地跳下來,撞到林照身上,聲音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林照哥哥不愛說話嗎?怎麽這麽酷呢!”  林照抱住葉庭禾,垂眼看他神情時,忍不住抬手掐了一下他微鼓起的臉頰,笑著問:“到底在氣什麽啊。”  葉庭禾瞥了他一眼,心想:很好,又開始裝傻了。  晚餐是從外麵的酒店提前預定好的,林照吃得很慢,表情卻全程都沒什麽變化。  葉庭禾看不出來他是因為身體不舒服沒胃口還是單純在挑食,趁季栩還未離開的時候叫住他:“季哥,明天我可以自己做飯嗎?”  “可以是可以,”季栩點了點頭,又很快給否了,“不過就你那點水平還是算了,別把廚房給炸了。實在想試試你不如問林照,他自己會做,讓他盯著點。”  林照剛喝了口水,就迎上兩個人望來的目光。  他放下玻璃杯,略一思索之後說:“改天吧,暫時不想進廚房。”  葉庭禾下意識點了點頭,等季栩走了,才突然發覺事情的發展好像和他最初的目的相差甚遠。  不過能讓林照教他下廚誒,好像也不虧。  夜色漸深,葉庭禾先去洗了個澡,轉回客廳發現林照一個人坐在地毯上玩平板。昏黃的燈光落在他臉上,在眼窩和鼻梁處投下立體的陰影。他低頭看著什麽東西,纖長的眼睫隻在偶爾眨動時晃過極細微的光,唇角微抿著,顯出一絲生人莫近的冷意。  不知道這次又是什麽東西惹大貓不高興了。  葉庭禾悄悄走近,蹲下來光明正大地偷看他屏幕上的內容。  是一則娛樂新聞的專訪,左上角的標題掛著林照的大名,似乎是這幾天三夔針對“林照之死”做出的官方解釋。  他偷看得過於專注,沒留意自己未幹的頭發,一顆水珠從發梢落下,滴在了林照的拇指上。  林照不喜歡潮濕的環境,也不喜歡水滴在身上時冷冰冰的感覺。  他垂眸看了片刻,沒有說話,屈指悄無聲息地抹開了。  “翻來覆去要說法,給了又沒人信,他們也是真的難搞。”葉庭禾低著頭說。  林照眸光落在他身上,默不作聲地盯了一會兒,突然開口:“你不問我當年發生了什麽?”  “不問。”葉庭禾搖頭。  “不好奇?”  “好奇啊,可是如果你想說的話早就說了。”葉庭禾對他應付自己的慣常做法已經很熟悉了,低頭劃了幾下,從視頻頁麵退了出去,“我問你你又不會理我,最多態度很好地敷衍我一下,我又不是沒心,也很尷尬的好不好。”  林照說:“有機會再告訴你。”  葉庭禾乖巧點頭,想起什麽,又開口說:“其實我能猜到一點,有攀岩習慣的不是你,是alvin,對嗎?”  林照安靜看了他半晌,眸中浮起一絲很淺的笑意:“這麽聰明?”  “聰明個鬼,百科上寫的,他還在背著書包上小學的年紀就參加過好幾個比賽了。”葉庭禾無語地說,“看吧,你就是這樣敷衍我的。”  他話裏的意思好像在埋怨,語氣卻不帶絲毫怨氣,隻是單純在陳述。  昏黃的燈光稍微消融了他濃墨一般的眼瞳帶來的沉靜,顯得有些溫柔,卻依舊充滿情緒。  林照抬手想摸葉庭禾的頭發,先摸得一手濕漉漉,不由蹙起眉,改成推他的腦袋:“吹幹頭發再過來,你蹭我一身水。”  “我明明擦過了才來的,你不要誣陷人行不行?”葉庭禾站起身,往他衣服上掃了一眼,“根本就沒有,你又想趕我走。”  林照聽出他隻是隨便撒個嬌,本來不想應聲,卻不知怎得倏然抬起頭,狀似無意般問了一句:“你是一直都這樣嗎?”  葉庭禾停下腳步:“哪樣?”  “緊張的時候話會突然變多,還特別主動。是希望事情按照你的預期走,所以在心裏排練了很多遍?”  葉庭禾沒說話。  林照又說,“好像不算很完美,下次再加油?”  葉庭禾聽出他話裏調侃的意思,惱羞成怒瞪了他一眼,一聲也不吭地跑了。  林照看著他倉促跑掉的背影輕輕笑了一下,視頻還未看完,他本想繼續,低頭才發現已經被某個手快的小朋友退出去了。他沒再往回翻,在首頁隨手點進一個蟹釀橙的做菜教程裏。  做法不算複雜,但應該不是葉庭禾這種初學者能輕易學會的。  看的過程中林照一直在思考,自己應該怎麽做。  這個問題從那些照片曝光開始,就一直縈繞在他心底,生還是死明明隻是一個人的私事,卻因為某些虛無縹緲的感情的加入,變成了透明的玻璃屋。  他數不清有多少人圍著屋子打轉,要他剖開自己,去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剖開大腦,坦陳你的思想;剖開骨骼,告訴我你仍安然無恙;剖開心髒,因為我們始終愛你,一如既往。  季栩給他提了個建議,說要不要接受一家正統紙媒的采訪,和撰稿人見麵就行,不拍照隻是單純聊天。  他沒答應,引得有些人暴跳如雷。  “隻有文字他們會不會相信我們暫且不說,季哥,連臉都不用露了,大家都在為他讓步,一退再退,林照還不滿意?他到底想怎麽樣?!”  季栩問林照為什麽。  他說:“現在不是我們說好的時機。”  “誰都知道不是,”季栩說,“可是我們已經被推到這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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