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錦放下手中的藥碗,歎了口氣,說道:“看來你真的不知道,既然公子沒有打算要告訴你,我也不敢私自說出來,小姐若是想知道的話,等公子來了,可以親自問他,或者是問一下表小姐,估計也會知道的。【風雲閱讀網.】”


    阿諾歪著頭,看著素錦那驕傲的小人兒樣子,別過頭,“你不告訴我,我去問青硯,果然你們這些人當中,青硯才是和我親的!”


    激將法對於素錦來說,根本就沒什麽作用,“青硯師兄若是可以告訴小姐的話,估計第一時間就告訴您了。”說完把藥碗收起來,又拿了一盒子蜜餞給阿諾,“小姐若是覺得痛的難以忍受的時候,便吃這蜜餞,嘴巴之中甜了,身上的痛估計會輕一些的。”


    阿諾抱著那一籃子蜜餞,無奈的點了點頭,對於止疼,她雖然是半個醫生,卻沒有素錦學的精明,也不敢自己給自己紮幾針來緩除痛苦,隻得這麽苦苦的忍著,還好那一盒子蜜餞給了她很大的鼓勵作用,片刻功夫,便已經見底了。


    等素錦再次過來給她上藥的時候,發現床頭空空的盒子,叨叨的說:“明明是這麽怕疼的一個人,幹嘛卻事事強出頭,蜜餞再這樣吃下去,估計腿上的傷還沒有好,便又添了一個牙疼的毛病了。”


    阿諾向他做了一個鬼臉,腿上的疼痛已經清減了些,素錦的藥還是最管用的,她此刻來了胃口,整個人餓了,身邊也沒有其他人可以指派,也沒有什麽吃的,便把那蜜餞全部都葬身於腹中了。素錦嘮叨她,她也不反對,隻是嘻嘻的笑。


    素錦被這笑笑的心中有一絲不安的預感,這些日子以來。他所見的小姐,卻都是一臉愁雲的,直到今天,才終於又看到她的笑了。那個純真的笑,那個不摻雜任何意念的笑,是他此生見過最美的笑容。


    斜陽西垂,成越帶著一個食盒走了進來,素錦不放心的偷偷都拿銀針試了一下,發現沒有什麽異常,才一一擺在阿諾身前。


    阿諾身子向前探了探,成越搖了搖手,“你身上有傷,不便動彈就老實在那裏呆著吧。我去叫他們帶個矮床過來!”


    那矮床阿諾曉得,一般都是置於榻上的小桌子,也好,反正現在她的樣子,要下去坐在椅子上同他吃飯喝酒。卻是不大方便。


    不一會兒功夫,就有宮人帶來了一張黑檀木的矮床,放在阿諾身前,成越把吃的都拿出來,烏雞,大棗,枸杞子……這都是補血的食材。隻是這麽多的補血東西都拚湊在一起,那味道可想而知,定是不忍直視,看著成越這一副誠意十足的表情,卻又不好拒絕,隻得勉強的喝了一口湯。天,甜的她牙真的都快要掉了,她吃了一下午的蜜餞,沒想到晚上吃的,居然是加了紅糖的特製雞湯。頓時有種恨不得當初沒人救她,讓她一個人跪死在那裏算了。


    成越看著阿諾吃了一口,急切的問:“怎樣,好不好吃,這是我自己發明的,補血神湯,等你好了之後,這道菜是要給我大力推廣的。


    阿諾皺著眉頭,想她一代釀酒宗師,釀的酒名滿建業,難道卻真的為了義氣,而拋棄自己的麵子不要,去厚顏無恥的向各大酒樓去推薦這道補血神湯麽,那場麵,卻真的會震驚全建業的,可是轉眼又一想,範珩曾經說過,用陳阿諾的消失來換取子軒的平安,自此之後,她再也不能明目張膽的開酒坊了,心中一絲愁雲而過。


    成越不知道阿諾在為什麽事情而傷神,問道:“怎麽,這個有難度麽,你可以多提一些意見,我馬上去改善,到時候,我們的酒樓開業了,我會請你去親自指導的。”


    “什麽!開酒樓,我們!”等到,這段話信息量太大了,成越難道要去開酒樓,而且還是和自己,開什麽玩笑!


    成越認真的說道:“這事本來是會稽王的主意,他不便再出麵,便叫在下來牽頭了。怎麽,看你的樣子,是不想參與其中麽,別推脫,我可是嚐過你的手藝的。”


    阿諾苦笑一聲,說道“有見事情你可能不知道,陛下為了堵住那些臣子的嘴,陳阿諾和無殺便同時被陛下處決了,我現在,是木秋琳,而且這件事情,是不是要向陛下請示一下。”


    成越點頭,“原來陛下走的是這一步棋,早上王爺被送走的時候,我還在納悶,陛下怎麽這麽快就想開了,我可是在那裏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說了一晚上,甚至連威脅的話都說了,陛下卻是不為所動,這不知道,後來他是怎麽改變主意的。”


    阿諾笑道:“範珩。”


    成越拿起湯勺的手頓了一下,眼睛之中似乎有一倆滴晶瑩的東西,輕輕的問:“範公子什麽時候來的建業,我居然不知道!”


    阿諾微微一笑,“這個人不但一直留在建業,而且還天天有機會同你見麵呢,他便是一直在幫大王子辦事的王行。”範珩走後,她卻自己想了很久,範珩之前跟她說的話,曾經的點點滴滴,王行,便是珩字拆開的寫法啊,都怪她當初太笨,她隻道範家的掌門人是範珩,卻哪裏會想到他是橫豎的橫,還是永恒的恒。


    經過阿諾的提醒,成越終於明白了其中的原委,隻是他這位不愛王位的不安定分子,會被別人識破,他卻也沒有辦法。有些事情,是老天已經定好了的,我們即便是再怎麽努力,也無法逃避命運的抗爭。不過陛下的心思卻也是捉摸不透,不到最後的一刻,卻沒有人能夠分得出輸贏。


    今天晚上的月色真好,阿諾吃了半塊素錦給的方糖,方才感覺嘴巴不那麽難受了,如今的她已在學著慢慢的下地走路了,盡管那隻右腿的傷還是隱隱作痛,但是她卻怎麽高興不起來,範珩走了好久卻依舊來一個消息都沒有,素錦被她打發走了,她一個人拿著一根算不得拐杖的拐杖在後殿的天井邊一步一步的練習的走著。


    吳王身邊的內侍過來,見到阿諾頷首施禮,說道:“小姐,陛下在知秋園會見會稽王,請小姐過去!”


    終於來了,阿諾的手一滑,差點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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