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訣上學期末才被評過三好生呢,扣著陳譴的手腕說什麽也不讓對方在轎廂裏亂來:“姐姐,上麵有監控的,回房間再?” 陳譴的指甲輕輕剮蹭過徐訣繃緊的腹肌:“看看紋身不行麽?” 徐訣將使壞的手從衣服裏拿出來握緊了:“回房間別說看看,做別的都行。” “行吧,膽小鬼。”陳譴安分了。 電梯運作的聲音插入轎廂內短暫的沉默,徐訣拋出存了一路的疑問:“你什麽時候學會的電子琴?” 陳譴回想了下:“初中的時候吧,我媽教的,她把酒吧樂隊閑置下來的電子琴撿了回來,不過我實在沒什麽天賦,就會彈那麽一首。” 徐訣記起陳青蓉還會調酒:“阿姨會的東西真多。” “不止,我騎摩托也是她教的,放假有空我就騎摩托接她下夜班,不過隻能抄小路,得躲條子。”陳譴抬頭看了眼攀升的數字,“那時候我也守在門口台階下背單詞,就像你那會兒等我一樣。” 所以當徐訣一次次為他等在會所門外的時候陳譴不可能不動容,那個瞬間成為了陳譴每天在夜場裏繼續活下去的唯一支撐點,現在想想那段灰暗無光的日子也不全是壞事。 大家都不約而同想到了一處,轎廂頓住,電梯門向兩邊緩緩打開,徐訣說:“我回去就考駕照,以後開小車接你下班,以前冬天隻能給你罩外套取暖,以後我們有空調。” 但現在正值夏天,陳譴聽著沒什麽實感,狹小的電梯裏悶熱過頭,他拍了拍徐訣的後腰把人朝外麵推:“別說罩外套,我現在隻想脫衣服。” 刷上房卡,陳譴推門進屋,徐訣墊後關門,等他一旋身,陳譴已經熱得把外麵的襯衫脫了下來。 就剩個背心,陳譴卷起一半堆在胸口處,房間裏烏燈黑火的什麽都看不清,徐訣揪陳譴的紅果兒:“姐姐,不是說要看紋身嗎?” 陳譴左手勾上他脖子往下壓,貼著他嘴唇說:“我突然又不急了。” 視覺被屏蔽後觸感愈加分明,徐訣挑開陳譴的褲腰紐扣,褪一半,啪,在最有肉的那處甩一掌。 陳譴今天臨出門前照過鏡子,那上麵的紅印兒還沒消呢,他不堪欺負,拿房卡的圓角紮徐訣的腹肌:“壞小狗,敢騎到我頭上來了?” “不敢,不過姐姐可以騎我臉上。”房卡在腹部亂刮,徐訣唯恐陳譴刮他紋身上去,忙攥住對方的手,“別碰胯骨這邊。” “怎麽了,今早上撞太狠撞傷了?”陳譴說著就掀他衣服,徐訣任由他瞧:“紋身在這。” 昏暗中所有物事兒都隻能辨出輪廓,陳譴蹲下湊更近,除了能看到徐訣的胯骨左側反光的保鮮膜,蒙在下麵的是什麽圖案卻一概不知。 “姐姐?”徐訣兜住陳譴的後腦勺,細密的頭發蹭過他指縫,他稍用力,給足了暗示。 那張房卡又觸上他的腹部了。 從肌肉線條遊走至胯骨左側,圓角刮住保鮮膜邊緣來回蹭一下,翹起一點邊後,陳譴拈著將整片撕了下來扔牆角處。 紋身還有些刺癢,徐訣感覺到陳譴的指尖在那附近滑動,緊接著他的褲腰被拽了下來。 火苗兒燒燎成烈火,陳譴握火而起,摸黑在他唇角啄一下:“我剛剛在樓下觀察過,陽台對麵是封盤待售的毛坯房,沒人看到,要不要上陽台弄?” 這大大超出了徐訣對性愛地點的認知,可他在這方麵的知識全是陳譴教的,陳譴問他要不要,他怎麽可能說不要,小狗絕對不會違逆任何明的暗的指令。 他點點頭,說:“要。” 房卡掉在門後,陳譴踩掉鞋子褲子牽他過去,不牽手,牽別的地方。 推開落地窗,光線比屋裏明朗不少,陳譴這才看清徐訣的紋身。 烏青周圍還泛著未消退的淡紅,陳譴戳著徐訣的胯骨,笑著問:“你又不是充電寶,紋什麽聯係方式?” 徐訣不管,眼光放得可長遠:“我怕以後老年癡呆走丟了聯係不上你。” “笨小狗,我不會把你弄丟的。”陳譴親了親他,轉過身趴到護欄上,“來,看看我的。” 陳譴的身軀被瑩白的月色所澆注,徐訣將他落下來的背心又卷了上去,清晰地看到尾椎往上橫亙著的一串英文。 my puppy’s. 我的小狗的。 他們是從屬於彼此的。 徐訣撚住一根綁帶扯鬆,撐著圍欄附在陳譴耳邊:“姐姐,等下能不能弄你紋身上?” “不能,紋身師說隻能碰清水。”陳譴凹著腰,扭過臉跟他對視,“可以弄在裏麵,但是結束後你要幫我洗掉。” 徐訣在他肩上親了下:“好,那紋身留到下次再弄髒。” 陳譴身上舊痕未褪又添新紅,他的小狗平日都很乖就是日時好喜歡給他甩巴掌,不輕不重的,將他深深淺淺的呼痛一並淹沒在樓下流動的車河中。 隔日回到雲峽市,兩人在車站分別,徐訣說:“要不你跟我回去吧,我都把你家床睡熟了,你連我家台階都沒蹭過。” “把你蹭熟不就行了麽。”陳譴笑道,“下次吧,我這一身連穿三天像什麽話啊。” 在外麵住了兩天,衣服都是洗完澡後放水龍頭下搓了,天亮繼續穿上,縱然如此,陳譴還是挺嫌棄,巴不得趕緊回家換掉。 沒想到回家一開門,他就瞧見陳青蓉在陽台上澆那盆沙漠玫瑰,陳譴瞥一眼桌上台曆,這才周幾:“媽,你是不是消極怠工?” 陳青蓉擱下噴水壺:“裁剪這活兒老是讓我想起那些踩縫紉機的日子,挺煩人。” “所以不幹了?”陳譴也擠上陽台,把晾曬的衣服收進屋裏。 陳青蓉跟著進來,邊拆衣架邊道:“我昨天麵試了個文員的工作,下周一就上班,人家看我臉以為我二十多呢,還提醒我資料填錯了。” “你就變著法兒誇自己好看吧。”陳譴挑出兩件衣服,剛要拿去洗澡,陳青蓉就把上衣從他手裏奪走了:“你這件怎麽還不扔?” 是件大開領t恤,夏天穿著很清涼,陳譴問:“好好的為什麽要扔?” 陳青蓉神情自若地疊衣服:“人家不愛你穿這樣兒的你偏要穿,不怕把小朋友氣走啊。” 陳譴有種不好的預感:“你看到什麽了?” 陳青蓉說:“我前天遞完辭職信回家一身輕,就把屋子收拾了下,然後從櫃子裏翻出了堆便利貼。” 陳譴一下子覺得腰上的紋身火燎火燎的,替徐訣感到窘澀。 陳青蓉衣服疊得好看,話也說得漂亮:“那小租客住這裏蠻久了吧,我去秋姑那兒買早餐,我說我住504呢,結果人家跟我念叨個叫小徐的,我轉頭到花店挑個花吧,人姑娘說紫苑花一直都隻有那個姓徐的帥哥買……合著左鄰右舍都跟他熟,就我隻跟他才一麵之緣啊?” 原來在計較這個,陳譴把上衣奪回來:“想見還不容易麽,改天他成績出來了讓他挺起胸膛回來吃頓飯。” “說什麽話呢,在四監見他也沒見著他佝僂著背呀。”陳青蓉展顏一笑,“算了,我先在家備好酒,到時好好款待他。” 陳譴去浴室的腳步頓住,很難不想起徐訣的醉態,要捏著他幫他把尿的,把他壓床上貼他耳邊講些葷的,牲口般磨紅蹭傷他腿根兒的…… 這些畫麵要是當著陳青蓉的麵再上演一遍可還得了,陳譴第一個投否決票:“他酒量不行,你別害他。” 陳青蓉跟說唱似的:“不懂了吧,灌醉了才會說真話,我得測試測試他。” 陳譴更不讓了:“他最近在考駕照,就別誘導他酒駕了吧。” 陳青蓉語出驚人:“喝醉就在這裏留一晚上,我把大床讓給你們好了吧?”第78章 救不了了 考駕照隻是陳譴為徐訣想的一個借口,沒成想過了幾天,他還真收到徐訣坐在教練車主駕的自拍,說去練車了。 照片中的人搭著方向盤笑得一臉溫良,沒留意腦後方的車窗外一個光頭教練正夾著煙冷眼瞅他。 陳譴打字兒提醒他:教練盯著你呢,別裝。 徐訣忙把手機扔扶手箱,控著要打瞌睡的蝸牛速度打轉方向盤駛出入庫區。 兩圈後徐訣甩門下車,將位置留給別的學員,自己蹲到涼棚下喝水。 教練腳邊應落了幾個煙屁股,現在叼著第四根,徐訣心想,還是陳譴抽的葡萄爆嗅著舒服。 光想想不過癮,他掏出手機還要告訴陳譴:我吸二手煙吸得快吐了,想姐姐的葡萄爆(沒有允許你抽煙的意思) 教練的人字拖蹭蹭地板又踩滅一個煙頭,雙眼在墨鏡上方打量他:“你咋那麽狂呢,人休息站著,你還給我蹲著。” 徐訣擰上瓶蓋兒扭頭看他:“那不然怎麽辦,我幫您上去指導指導別的學員?” 教練往他胳膊拍了張皺巴巴的十元鈔:“沒事兒做替我買包煙去!” 徐訣樂得跑外麵兜轉,他揣了錢拐出門,這裏偏僻,附近都是些農家地,駕校後麵的小道兩邊雜樹叢生,靜悄悄沒人經過。 繞過小道,便利店在主路的另一側,徐訣去買了包煙,回去連著零錢往教練懷裏一扔,說:“我明天得請個假。” “幹嘛去?” “畢業典禮,不能缺席。” 教練事先聲明:“落下的天數可不能退錢。” 對此徐訣想到沒想:“那以後你還喊我買煙,剩的兩塊我買烤腸去。” 練到六點半,教練還要給別人加訓,徐訣問那我需要不,教練嫌他屁話兒多,揮手讓他趕緊走。 天邊泛著金紅,徐訣埋頭摁著手機往外走,下午給陳譴發的消息還沒收到回複。 側前方叭叭兩聲沉悶的鳴笛,徐訣抬起頭,刹那間夕陽撞進他眼中。 就像高二家長會機緣巧合的再相見,陳譴也是這樣支著長腿跨坐在機車上看他,推起的護鏡下露出一雙迷人的狐狸眼,彎翹的眼尾無論怎麽看都像含著笑。 “好巧。”陳譴說。 但季節不對,徐訣沒空懷念過去,他闊步跑上前,眼睛晶亮著:“你怎麽來了?” “來接孩子。”陳譴給他遞了個頭盔,“上車。” 徐訣接過,摸摸蒙了層熱的車座:“車子新買的?” 跟午安姐那輛招搖的紅不同,這台是酷黑色的,陳譴說:“我媽的,早上剛提車,她讓我試駕試駕。” 徐訣的手放不規矩,摸完車座躥上陳譴的屁股,隔著褲子拍了拍:“姐姐最會騎了。” 他戴好頭盔邁腿上車,目光對上陳譴的後背:“你衣服穿反了嗎,扣子都跑後麵去了。” “人家設計就這樣。”陳譴發動引擎,腳還沒離地就覺後心一涼,伴著上麵兩顆按扣被解開的脆響。 三好生丟了好品德,隻記住自己身體好:“姐姐,往那邊小道拐,裏頭都是樹,沒人。” “想玩兒野戰呢?”陳譴的笑聲從頭盔下飄出來,悶悶的。 徐訣快被他說得起反應了,等車子一駛進小道深處,他啪嗒啪嗒從上到下將扣子一應解開,讓陳譴整片背部暴露在豔麗的晚霞下,肩胛盛著搖動的葉影。 “我看看紋身好沒好。”徐訣說。 兩人是同天紋的,徐訣的已經開始掉痂了,沒道理陳譴的還沒好,他就是想找理由摸摸陳譴。 粗淺有致的字母印在白皙的皮膚上,徐訣順著描摹一遍,指尖從句點滑下來勾住陳譴的褲腰蠢蠢欲動。 “小狗看地兒發情。”陳譴側頭看他。 “我還沒做什麽呢。”徐訣抽回手,幫陳譴把扣子一顆顆係回。 這是徐訣第二次坐陳譴車後座,上次因為陳譴說“不許抱我”,他再擔心自己被甩下車也隻敢抓衣角扶油箱,這次他也挺自覺,兩個手掌穿過對方的身側撐在油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