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弟子被嗆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


    安柏燭冷汗直流,悄咪咪扯他袖子。


    他不為所動,看向台上又一頓輸出,嘴角掛著不屑的笑:“原以為丹音派是有些本事的,如今是不是清解丸都識別不出,被草藥糊了腦子吧,除白癡派外又一草包派。”


    安柏燭再次扯他袖子,小臉皺成一團,她要焦灼而死。


    丹鳳沒說話,丹音派弟子坐不住了,憤憤站起:“陸清晏!嘴巴放幹淨點!”


    “我嘴巴放幹淨了你們也不見得變聰明啊。”


    陸清晏轉眸對安柏燭輕聲道:“瓶子給我一下。”


    有人大跌眼鏡,思想偏離主題,這臉變得也忒快了吧?!


    安柏燭乖乖遞給他。


    陸清晏打開瓶子,在眾人瞳孔地震下拿出一顆放進嘴裏吃了下去。


    “清解丸解世間百毒,吃了也對身體沒影響,如此信了沒?”


    他耐心告罄,眼裏閃著冷冷的光。要不是看在安柏燭的份上,要讓他們徹底無話可說。他早就按著丹音派的腦袋讓她們把這味清解丸加進解藥裏了,哪還用在這講廢話幹這種無聊事情。


    丹鳳壓了壓眼眸,道:“遞上來。”


    丹音派的人從陸清晏手中接過,遞到丹鳳手裏。


    她略一聞,眼底閃過輕微的詫色,揮手示意讓弟子將瓶子帶下來,淡聲道:“這確實是清解丸,我派製藥時也的確缺了這一味關鍵藥。”


    眾人再次麵麵相覷,議論紛紛。隻覺不可思議,陸清晏居然做了次好人?!


    此時白鈺軒開口了,冷冷的:“那也不能洗清你之前的罪孽,掘棺木抓村民殺武旋門弟子斷我同門師弟一臂,河水汙染一事就算你已經將公補過,但這一樁樁一件件,又怎能算清?”


    陸清晏微一歪頭,揚眉道:“是我又如何?你有什麽發言權?又憑什麽由你算?”


    他輕輕“噢~”了一聲,故作懊惱:“你說的這些事裏唯有你那便宜師弟跟你算是沾邊的,可如果不是他起歹心在先妄想偷襲我,也不至於落得殘廢下場,當日你也在,做大師兄的,也不能選擇性瞎眼啊。”


    “你!”白鈺軒氣血翻湧,差點氣死。若不是礙於場麵不合適,他早要跟陸清晏決一死戰了!


    “陸清晏,你此番上來,就為了清解丸一事?”安伽臣問道。帶著審視的意思,誰能想到他也是為了永慶城百姓而來?


    “不然來讓你請老子吃飯?”陸清晏抖抖袖子,翻了個白眼。


    “……”


    安柏燭不悅的皺起小臉,對他小聲說:“不可以不尊重爺爺。”


    他抿抿唇,有些無奈的眉毛擰成一處,對台上安伽臣略一抱拳,臉卻對著她,道:“不是來讓你請我吃飯的。”然後對她眼角微挑,意思是:這樣總行了吧?


    ……這敷衍的態度讓安伽臣嘴角一抽。


    其實在場的人心如明鏡似的,要抓陸清晏難如登天,況且他現在可是提供了關鍵一味藥材的重要人物,這時候喊打喊殺似乎也不太合適。


    不能白白放他走,抓又抓不住……白凜和風荊淵已經糾結得臉部神經走向扭曲了。


    倏地,地震般殿堂地麵劇烈抖動起來———


    有弟子跌跌撞撞匆匆忙忙進來連行禮都忘了,驚慌失措的喊:“各位掌門,渡沅江江麵暴動,江浪席卷來勢洶洶,有人反映好像,好像水鬼王出現了!”


    陸清晏與安柏燭對視一眼,前者微微眯眸。


    台上的人坐不住了,台下的人臉色驟變,安伽臣一拂袖子,威嚴道:“所有人跟我來,馬上通知所有弟子!”


    “是!”


    四大派聲勢浩大,弟子們紛紛出動,以最快的速度前往渡沅江。


    渡沅江,傳說水千顏水鬼王的居住之所,不僅江是他的地盤,凡是涉及水域的部分全由他統一管轄。


    不為什麽,隻因他老人家存活上千年之久,有些古老傳聞就這麽傳下來,自然就在人們心中紮根了。


    隻是,水千顏一般不會輕易露出水麵,這也讓有些後人對他是否存在這個問題畫了個問號。


    唯有一次幾百年的渡沅江惡浪濤天,滾滾濁浪無情拍打江岸,江邊附近百姓沒能幸免,生生淹死其中。


    而那激蕩的波濤聲中又夾雜著悲憤的鳴叫,撕心裂肺,震耳欲聾。


    江麵中央,竟隱隱出現了一個黑影,身姿挺拔,長發飄飄,他雙手一揚,無邊海浪便升至半空,驚天動地。


    這也是那句“水鬼一出,天下必亂”的典故。


    待他們趕到時,無法用言語描述的震撼外加震悚的場麵出現了。


    江麵之上,水天相接間,一人執劍屹立在半空中,身上流騰翻轉的,分明是魔息。


    而他正對麵,服飾奇異眉眼深邃長相似外族的男子麵無表情凝視著他,那雙藍眸是世間獨一份的漂亮,如星辰般璀璨,如寶石般剔透。


    身後升騰的海浪成了他的背景板。


    但眾人根本無暇欣賞這天使般的容顏,有人驚呼:“仙師尊!”


    簡直不知更震驚哪一個了!


    不錯,執劍那人正是仙夢派掌門仙言,仙夢派被滅門那天,仙言明明已經沒了生氣,屍首還保藏在金絲檀木棺中,保持原貌。這是修真界特有的規矩。


    仙毓也在,當即兩眼一眨,清淚落了下來,歇斯底裏朝他喊道:“師尊!”


    陸清晏悄聲對安柏燭說:“你在這觀戰就行,千萬別上前去。”


    安柏燭呐呐道:“這到底怎麽回事,仙師尊怎麽成了……魔?”


    其實是化鬼,她根據魔息第一時間得出的並不準確。


    仙言仿若沒聽見,目眥欲裂眼中萃毒對男子道:“水千顏!你滅我仙夢派滿門一事,今日一定要你血債血償!”


    “這真…真是水千顏?”


    “居然是水千顏屠了仙夢派滿門!陸清晏沒撒謊!”


    “水鬼王為什麽這麽做?!欺人太甚!”


    仙毓此時也呆住了,下意識看向陸清晏,他竟恨錯了人?


    白鈺軒又怔又驚,原本他心裏咬定就是陸清晏所為,隻是未曾親眼看見,證據不足,因此在大殿上才未將這一事道出與他數罪並舉,現在看來,他沒衝動是對的……現實打臉太快。


    安柏燭胳膊懟了他一下,隻道:“果真不是你。”


    “廢話,我做過的自會承認。”


    水千顏木然著臉,那雙淺藍的眸子裏顯出一種極盡淡漠的神色,平靜得如同死水,語調卻微微上揚,仿佛並不理解:“他們是橫隔在你我之間的障礙物,除了不好嗎?你不必為他們牽心掛腸,與我一同生活,你要什麽我給你,有何不好?”


    “障礙物?!我仙夢派上上下下弟子數百人,在你眼裏隻是障礙物?!仙言覺得荒唐極了:“你又何曾放過我?!”


    “作為修真界的凡人,也許不能活很久,但若化鬼,我能保你不傷不滅,永存於世,不好嗎?你以前……明明說過喜歡和我呆在一起的。”


    “就為了這可笑至極的理由!”他雙眼通紅,字字泣血,聲音發抖:“你當你是什麽東西?你什麽都不是。”


    水千顏張了張嘴,垂下眼瞼,安柏燭默不作聲看在眼中,她從那雙藍眸裏看到失魂落魄的難過。


    但他仍是木著臉道:“即便如此,我也不後悔。”


    眾人聽著這對話雲裏霧裏,但都知曉了仙言和水千顏竟是舊識的這種奇事……


    “拿命來!”仙言大吼一聲。彼時靈氣環繞的定鴻劍如今魔息滾滾,那削鐵如泥的劍氣夾雜著熱浪朝水千顏劈去。


    霎時間眾人被這洶湧的魔氣迷得睜不開眼。


    水千顏麵色不改,五指微動,卷起連綿不絕的江水成一個水盾,那劍氣竟沒傷他半分。空中水花四濺,又落回江中。


    他道:“我從未想傷你。”


    “少說廢話!”仙言又發動攻擊,攻勢猛烈,劍氣所到之處皆一片狼籍。而水千顏左擋又擋,逼不得已時才出手一下,但這一下威力無窮,雖沒打中仙言,地麵卻遭了殃,一時間又是地動山搖。


    原本五派之一被滅門就已經是修真界每個人心中的一抹傷痛,如今那始作俑者就在眼前,又豈有坐視不管的道理?況且任他們打下去,這附近每一寸土地草木都得遭大難。


    以安伽臣為首的四派掌門紛紛召出法器向水千顏的方向攻打而去。弟子們看自家師尊都上了,也都一窩蜂飛到半空加入戰鬥。


    唯獨陸清晏抱臂嘖嘖搖頭:“不自量力。”


    卻忘了身邊這隻也是要上的……


    安柏燭正要踏出一步,陸清晏眼疾手快一把攥住她,瞪著雙黑眸:“你也要上去送死嗎?!老水鬼沒人打得過!”


    “不試一下怎知?我不能袖手旁觀!”她掙脫他,隻身飛過去。


    陸清晏暗罵一聲:“靠!”


    那天上好不精彩不約而同朝水千顏打去的招式看似威風,其實傷不到他一分。


    水千顏凝眸看向他們,由於情緒過於內斂倒也看不出什麽,但陸清晏知道,老水鬼開始生氣了!


    他抬起手掌五指收攏,江水朝他掌心聚攏刺骨的寒氣霎時將它們化為無數冰錐以天羅地網之勢裹挾而去。


    而正對著的,正是大多雲顛派倒黴子弟,其中就有安柏燭……


    陸清晏無法,掐破指尖召出蓮花結印一掌送向那勢不可擋的寒冰陣。


    那帶絲絲魔血的蓮花結印比平時的威力大了百倍,他身影一閃,眼中閃過一抹決然,指尖銀茫乍現,花蕪劍翻轉不息支撐結印威力。


    “以吾之息,蓮,破!”


    冰錐與結印頓時碎成千千萬萬片,這種拿命擋的後果就是一口猩甜蔓上喉嚨,他執劍後退數十步單膝跪地,眼不眨悶聲咽下,地麵被劃出一道深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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