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伽臣突然靠近,掌風淩厲,看著便要命中。陸清晏迅速抬頭及時閃過,默念法訣紫符化解掌風。


    天邊忽而暗下來,黑壓壓的烏雲令人感到窒息。一個接一個的傀儡不受控製從半空中似是從無形門裏跳出來,他們麵容猙獰,叫聲淒厲,看著就要跑向他。


    陸清晏見狀忙吹口哨,笛聲擾亂他的口令,肉眼可見的無效,他集中元神,紫氣幻化成蓮花結印定住它們的身體。


    可是還有源源不斷的傀儡從無形門裏出來,其中,還有從肖衍那得來的未馴服的惡鬼。


    這就不是結印能定住的了!


    陸清晏托出冰藍火焰一個接一個打出去,左手還握著繩子,根本無法抵擋多久。


    擾人的笛聲絲毫不見歇,陸清晏一張臉黑得能滴墨,卻無暇分身去抓人。


    安伽臣心道:“前任傀儡閣閣主就是因為吹亡靈而遭到反噬,此時做了加強版的果然他受不住!”


    陸清晏氣極,他當然知道“吹亡靈”,所以才把傀儡閣隱藏起來,沒有他的口令根本無法找到,怎知傀儡還是能聽到笛聲,竟還暴露出來,果然輕敵一時,後悔一世。


    眼見形勢越來越不利,陸清晏後退一步,花蕪劍出鞘,劍氣變幻無窮,巨大的星型結印以中央的紫星轉動為主,擋住惡鬼的前進和打退眾人的靠近。右手兩指畫符,一掌送上山林,瞬間地動山搖,山林中出現星星點點的紅光,明明滅滅。


    眾弟子圍成一個圈,左顧右盼,捏著法器的手微微點抖。


    “那…那是什麽東西?”


    “我怎麽感覺地震了啊!!”


    正在對付陸清晏結印的白凜見狀停下,臉色微異。


    山上精怪一哄而上,百鬼夜嚎,那星星點點的紅光竟是野怪的紅眸,憤怒的嚎叫徹底劃破夜晚的寧靜,眼看就要從山上飛奔下來對眾人展開攻擊。


    陸清晏趁此時帶著安柏燭旋身離開,隻是先前法力消耗了大半,此時的速度不如此前。


    白凜和安伽臣破開了結印,又轉身對付失控的精怪,對白鈺軒等人大喊:“快去救人!”


    安如風玄元真火把牛怪燒成灰,聞言忙道:“我去!”


    安藍雁和白鈺軒緊跟其後。


    安柏燭隻覺耳朵風聲呼嘯,有樹葉飛花從眼前掠過,狂風亂舞著她的長發。她也能明顯的感覺到,陸清晏一直往縛靈繩裏灌輸法力,而他呼吸有些紊亂。


    漫無方向的跑,他在懸崖邊緊急刹住。


    安柏燭掙了掙繩子,道:“放我走,已經無路可逃了,他們很快就會追上來。”


    他還未答話,眼裏泛著逼人的寒意,額頭有汗滾落。


    忽然,側身躲過一記暴擊,那一下炸開了地麵。


    安藍雁三人趕到。


    白鈺軒收回手掌,揚聲道:“放開安師妹,現在跟我們走,不要做無謂的掙紮浪費大家時間!”


    陸清晏最恨別人對他一副高高在上誌在必得的嘴臉,妥協二字不可能從他嘴裏吐出來,“給老子閉嘴!不要以為吹幾下破笛子就能上天,嫌命長就成全你。”話畢,他掌心內旋,飛葉於掌中匯聚成利劍,再朝三人斬去。


    一時間四人又打了起來,炸得飛葉在空中狂舞,劍氣斬得地麵四分五裂。


    安柏燭在陸清晏身後隻有腳步能移動,突然感到一絲不妙!


    她和陸清晏本就站在崖壁邊,此時因為打鬥使得地麵出現一絲不明顯的裂痕,隨著眾人的動作而正在不斷加深。


    “別打了!地麵裂開了——”安柏燭大喊。


    話音剛落,又不知是誰的掌風拍向陸清晏,毫無意外陸清晏躲過了,所以,本就搖搖欲墜的那一塊地此刻驟然崩塌。


    兩人齊齊掉了下去。


    三人:“!!!!!”


    完了!


    這種真正的跳崖式速度現在下去根本救不了人。


    飛速往下墜落的安柏燭感覺身上的縛靈繩鬆落,在徹底倒地完蛋之時一股不知哪來的力量在身體徒然升起,像是得到了某種刺激。她猛的睜開雙眼,“蘿藤!”


    藤蔓從她袖口處飛出,幾秒間不斷往上延伸,緊緊纏繞住上麵的岩石塊。她再往下一撈,蘿藤卷住陸清晏的身體。藤蔓似有生命,慢慢的把陸清晏放在纏繞的岩石旁邊,她自己借助藤蔓的力量一躍而上。


    是個小小的崖洞。


    兩人一時間大眼瞪小眼。


    “……”


    陸清晏緊抿的薄唇有些蒼白,麵色冷峻。胸膛起伏,汗濕了背脊,是體力不支的表現。但眉宇間的傲氣不曾消減。


    安柏燭看著他,開口卻是:“為什麽不叫地鬼王幫忙?”說完又嘴角一抽,這不是叫幫凶打自己人嗎!


    “法力消耗太多,漩渦洞喚不出來。”他嗓音有些沙啞,眼眸黑沉沉的。


    縛靈繩又出現在他手裏,他道:“可是用它綁你,是絕對不成問題的,你走不掉。”


    安柏燭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不可置信瞪大眼睛:“是我,是我剛剛救了你!”


    “我讓你救我了?你怎麽確定我就一定沒有辦法上來?”


    “那..那也是我不計前嫌救了你啊。”


    “少自作多情自我感動,這些對老子沒用。”


    “你!…”


    他卻閉上眼,道:“滾吧,趁我還沒反悔。”


    安柏燭對他突然的態度轉變腦子沒轉過彎,“為什麽?”


    “無憂丹老子不要了。”他站起來,側過眸,半張臉隱匿在黑暗裏,看不清神情,隻有英挺的鼻梁在月光下十分清晰,“還有,下次遇到壞人,心慈手軟隻能等死。”


    他默念法訣,鬼魅一般的黑衣人又出現了,兩人一同消失。


    隻留一道溫暖的風飄散在她身邊,還有那人一句淡淡的話語。


    “恭喜你法器修煉成功,小孩。”


    …


    ……


    近日又有飛鴿傳信來,山下村莊河流出現魚咬人事件,不僅如此,還有村民反應喝了這條河的水有人出現鬧肚子現象,輕則隻是腹痛,重則上吐下瀉,身體抽搐。


    丹音派的人下去調查河水,意外從中撈出一具渾身泡得發白腫脹的屍體,這屍體不同尋常,深陷的眼窩裏沒有眼珠,嘴巴怪異的張著,牙齒又尖又長,臉上還有蔓延的類似黑色樹杈紋路。


    丹音派弟子判定河水不幹淨問題就是這具不明屍體的緣故。於是在淨化水源之後把屍體帶回了丹音派。


    但魚咬人和河水汙染事件遲遲無法從根源上解決,每次淨化完,過兩日又隱隱出現汙染跡象。此事已經陸陸續續發生了兩年,隻要飛鴿前來報信,丹音派便出動人手淨化變異魚,長此以來弟子們常常忙得不可開交,加之法力並不是無窮無盡的,又苦於弟子不多,因此他們辦事回來常常臉色發青,腳步虛空,一副身體被掏空的樣子。掌門人丹鳳沒有辦法,上門求助雲顛派和白鶴派。


    調查遲遲不見結果,直到這具屍體的出現。


    眾人恍然大悟。


    安如風氣得一拳砸向桌麵:“肯定又是陸清晏這小子!魚變異這事也絕對是他弄的!”


    三年裏,陸清晏名聲大噪,繼犀言之後又一個人人喊打(……)的傀儡閣閣主。


    白鈺軒抱臂倚在柱子上,涼涼道:“他可不是小子,人家年紀可能比你爹還大。”


    安藍雁歎氣一聲:“隻要是他的事情就沒有結果,三年前村民失蹤,墓地被挖也是無法給百姓們一個交代,吹亡靈更是在那之後無效了,連傀儡閣都無法找到。再這樣下去,遲早讓前來報案的百姓徹底失望。”


    安如風泄氣般跌坐在椅子上,“那也不能怪我們啊,這幾年裏我們連他鬼影都沒見著。”他抓狂的扒拉頭發,“人沒出現爛攤子照舊留下一堆,搞破壞能力隻增不減,不知道躲在暗處又在弄些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白鈺軒放下手臂,突然看向一旁沒有發表意見的安柏燭,“安師妹,你比我們接觸陸清晏接觸得都多,三年前他抓你過去,你對進入傀儡閣的方式有沒有什麽印象?或者他這個人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安柏燭眨了眨眼。三年後她長大不少,四肢舒展開來,腰身纖細,膚白如雪。臉上的嬰兒肥褪去,如今是標準的鵝蛋臉。三千青絲挽成馬尾,露出幹淨光潔的額頭。


    隻是眼眸裏依舊保留孩子般的單純,還有點呆。


    她從自己的思緒裏回來,正色道:“我隻知道他一念完口令,就會瞬間到達傀儡閣。或者,是他幻化出紫黑洞,走進去就是了,第一天裏走進去是地鬼界,這洞門目的地應該是根據他的指示。但是口令是什麽根本聽不清。”


    她想了想,又道:“他跟地鬼王肖衍似乎很熟。至於其他的,就是脾氣不好,活人煉屍,縛靈繩,這些我之前都說過的。”


    安如風扶額:“又跟鬼界有私交,地鬼王我都隻是聽說過,不過師妹,”他疑惑道:“那他除了這些,你們單獨相處過嗎,他除了用縛靈繩讓你無法使用靈力還會說什麽做什麽?”


    安柏燭抿了抿唇,猶豫道:“他….”


    三人都好奇的看著她。


    “讓我喝粥,給我烤兔子吃,帶我去溫泉沐浴,說我是小草包。”


    安如風:“……”


    安藍雁:“……”


    白鈺軒:“…怎麽聽起來好像對你還不錯?”


    安柏燭搖搖頭:“讓我吃東西隻是為了讓我活著,他要用我換無憂丹的。”


    白鈺軒“嘶”了一下,眉頭打結,“但我還是想不通為什麽他最後關頭選擇放了你,按他的性子,大概會報複性的把你殺了。”


    安如風道:“喂,師妹現在活得好好的你不要這麽說行嗎。”


    白鈺軒清清嗓子:“我隻是有些疑惑罷了。”


    “那人做事向來不按常理出牌,也沒什麽好疑惑的囉,說到底還是我們師妹命大!”


    安柏燭朝安如風笑了笑。


    這天裏,安柏燭優哉遊哉去河邊釣魚。


    太陽熱烈,她戴著小草帽哼著愉快的調子。


    剛把竿子放下去,便覺得不得了,目測是條大家夥!


    她迅速收杆,一個龐然大物忽而從水裏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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