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婢女將謝清漓抱到一處房中,房中清一色黃梨木家具,古樸雅致,正廳擺著一架百鳥博古架,後方放置一張鋪滿錦被繡衾的大床,床上懸掛著軟煙羅紗帳,牆角還擺放著一隻瑞獸紫金香爐。


    福安公主麵色蒼白,雙目緊閉,悄無聲息躺在床上。


    那婢女粗魯地將謝清漓放在福安公主身側。


    柔嘉郡主麵色陰鬱地站在床前,眼神冷冷睥睨著床上兩人。


    這兩張臉皆是容色出眾,尤其是謝清漓那張傾城絕世的臉,令柔嘉郡主嫉妒得發狂,她恨不得甩幾鞭子將這兩張臉抽爛,就像靜安侯府那個庶女一樣。


    但這兩人身份畢竟不像庶女那樣低微,更不是一瓶舒痕膏就能打發的,不過,她為她們準備的大禮也不差,保證她們今生再無翻身的可能。


    “吱嘎~”房門被人推開,先前那名婢女領著一名年輕男子匆匆走了進來。


    男子一抬頭便看到站在床邊的柔嘉郡主,原本忐忑不安的臉上霎時浮現笑容,他三兩步奔到柔嘉郡主身旁,目光癡癡地看向柔嘉郡主,驚喜道:“郡主,你沒忘記我,太好了!”


    柔嘉郡主並未回應他,隻是嫌棄地皺了皺眉,朝旁邊挪了挪。


    男子卻並未發覺,而是自顧自地說著:“今晨突然有人來接我,說帶我來菊苑赴宴,我,我當時還以為他在耍我,畢竟我如今的身份……卻沒想到,沒想到真的能見到你,我好像在做夢……”


    “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見到本郡主就該自稱草民,什麽我啊你的!”柔嘉郡主冷冷打斷了他。


    男子瞳孔驟縮,錯愕了許久,才低頭恭敬道:“是,郡主,草民知錯!”


    這男子不是別人,正是被貶為庶人的梁彥齊。當初應天帝下旨將廣平侯府所有人貶為庶人,卻未曾說明如何處置梁彥齊,廣平侯砸鍋賣鐵散盡家財,才將他從大理寺撈出來。


    原來的廣平侯府雖然已經沒落,但畢竟是老牌公侯之家有些家底,梁彥齊作為侯府世子,整日錦衣華服、峨冠博帶,雖然容貌不是最出眾的,但也算翩翩貴公子一枚。


    不知梁彥齊為何會對柔嘉郡主情有獨鍾,成日圍著柔嘉郡主獻殷勤,柔嘉郡主雖然對他沒有男女之情,但有這樣一個人跟在身邊,也滿足了柔嘉郡主的虛榮心,因此原本兩人關係不錯。


    但眼前的梁彥齊,身著一件皺巴巴的深藍色長袍,略顯淩亂的頭發用一根銀簪鬆鬆地束著,原本白皙的臉龐如今有些蠟黃,整個人看起來還不如長公主府的車夫,柔嘉郡主自然嫌棄至極。


    她指了指床上躺著的兩人,淡淡道:“本郡主當然記得你,所以今日才特意為你準備了這份大禮。這樣的美人,恐怕如今你想見一麵都難吧!”


    梁彥齊這才朝床上看去,但隻認出了福安公主,他的身體不由得微微顫抖,上次便是他聽從了柔嘉郡主的吩咐,才為廣平侯府招來那樣的禍事!


    他滿臉惶恐道:“郡主,草民全家被貶為庶人皆是因福安公主之事,草民不敢再對福安公主有任何非分之想……”


    柔嘉郡主怒視梁彥齊,沉聲道:“廢物!上次那麽簡單的事情你都辦不好,還浪費了本郡主安插在福安身邊多年的棋子,本郡主還沒治你的罪,你竟敢拒絕本郡主!”


    梁彥齊急忙躬身道:“郡主息怒!”


    他想起棲月臨死之前竟然供出他,而他為了柔嘉郡主卻並未供出長公主府,現在柔嘉郡主竟然罵他廢物,他胸中怒意翻湧,但如今的他不過是宛如螻蟻的庶人,柔嘉郡主抬抬手便能碾死他,他隻得低頭不語。


    梁彥齊這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窩囊樣子,令柔嘉郡主更加厭煩,她冷聲道:“今日之事成了,你便是公主的駙馬,何愁不能恢複你們齊家的榮耀?”


    她指了指謝清漓,淡淡道:“這位是靜安侯府謝大小姐,其母乃薑家嫡女,外祖乃薑大將軍,權勢滔天。”


    “這樣身份尊貴、容貌傾城的兩位佳人,怕是一國皇子都不能同時娶到,你一個庶人卻可坐享齊人之福,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梁彥齊聽聞謝清漓的身份,懼意更甚,他忙躬身道:“就是因為她們身份太過尊貴,草民才不敢,若是東窗事發,草民全家怕是都沒命了!”


    柔嘉郡主冷笑道:“生米煮成熟飯又鬧得天下皆知,這兩人失身於你,自然要嫁給你,否則就去廟裏當姑子,你還有什麽可怕的?”


    梁彥齊表情微動,似是動了心,常言道富貴險中求,萬一真如柔嘉郡主所言呢?


    柔嘉郡主繼續道:“做成了這件事,你就和我們上了一條船,我母親自然會當你的靠山,你還有什麽好擔憂的?”


    梁彥齊暗暗思忖,若是他不同意此事得罪了長公主和柔嘉郡主,大概也沒什麽好果子吃,還不如奮力一搏,當好她們手中的刀。


    思及此,他恭敬道:“草民遵命!”


    柔嘉郡主輕輕點頭,忍著惡心對梁彥齊露出一個笑容,柔聲道:“那好,還是按上次的計劃,你得手後控製住福安,我母親成了你的靠山,自然會跟皇上爭取恢複你家的侯爵之位。”


    她悄悄朝身後那丫鬟揮了揮手,那丫鬟迅速走到牆角,點燃了香爐裏的熏香,霎時嫋嫋青煙升騰而起。


    柔嘉郡主暗暗鬆了口氣,那熏香提前浸了烈性催情藥,幸好做了準備,否則膽小如鼠的梁彥齊不一定能成事。


    須臾,柔嘉郡主便感覺有些心浮氣躁,她知道熏香起了作用,此地不宜久留,便朝梁彥齊點了點頭,抬腳朝外走去。


    眼見柔嘉郡主要走,梁彥齊的心髒仿若被一隻大手攫住,一陣尖銳的疼痛傳來。


    自年幼時第一次見到柔嘉郡主,他便被這個嬌蠻跋扈的小姑娘熱烈張揚的性子所吸引,後來隨著相處增多,他對柔嘉郡主的感情益深,常常夢想能娶她為妻。


    但今日柔嘉郡主邁出這道門後,他們此生便再無可能!


    在熏香的加持下,梁彥齊隻覺的心頭一陣躁動,熱血上湧,便不管不顧,深情告白道:“郡主,今日之事,草民是逼不得已,草民心儀之人永遠是郡主您!”


    柔嘉郡主頓住腳步,轉頭錯愕地看向梁彥齊,胃裏卻是翻江倒海,難以名狀的惡心感陣陣來襲,幾欲作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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