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


    風雪中,一道身影由遠到近,一步一行,每一步踩在雪地上都能踏出一個雪坑。


    像是一個凡人。


    他的嘴角掛著一抹笑容,讓這遍山雪景更添了一分溫馨。


    小院中,所有人都緊緊的盯著這一道身影,雙目失神。


    “吱啞!”


    他停在了院門前,推開了虛掩的門,看向了院中的人。


    “怎麽,認不到我了嗎?”


    一道溫和的聲音,讓得院中的人禁不住的泣出了聲,仿佛所有的情緒都在這一刻爆發了。


    “公子!”


    “師父!”


    “長生天帝!”


    院內,葉塵和魔仙王跪了下去,頭深深的磕在了雪中,秦誌、石簡、楚溪等弟子則是躬身一拜。


    那個女子則是看著秦長生,仿佛失了神。


    “有些波折,但終究是回來了。”


    秦長生說道,走入了院中,仿佛隻是從人間走過了一遭,並沒有發生什麽事。


    可九重宇宙海中的生靈卻永遠都忘不了這一日。


    絕望中喜得重生,見證曆史。


    “好久沒有喝過你泡的茶了。”


    秦長生看著了台階上的那個白衣女子,笑著道,秦月這才回過神來,重重的點頭。


    亦如曾經,秦長生站在院中賞景誦詩,他在台階上看著他一邊泡茶一邊露出了柔和的笑容。


    茶香在院中飄起,給這一片冰雪世界添上了許多溫暖。


    那緊繃的氣氛也鬆了許多。


    秦誌、楚溪、孟然等人看著這一幕,互相看了一眼,都露出了笑容。


    師父便是如此,從來都是一副平靜、淡然的模樣,即便經曆了那樣一戰也同樣如此。


    “師父,要喝酒嗎?”


    徐聖喊道,一個儒道大家,這一刻竟然端起了一壺酒,哪又那無數的儒生眼中聖人形象。


    “先放著。”


    “好。”


    “師父,可以說說你是怎麽殺死那源主的嗎?”


    “還有那混元道仙之後的境界。”


    “真的不死不滅嗎?”


    “可源主明明被師父殺死了。”


    ……


    院子裏響起聲音,在秦長生的感染下他們在這一刻似乎都忘了秦長生到底是何等存在。


    隻把秦長生當做師父,一個溫和的長輩。


    葉塵和魔仙王恭敬的站在一旁,沒有打破這溫馨的格局,悄悄的退出了小院。


    在院外向著院子恭敬的一拜,然後離去。


    從此這裏便是禁區,九重宇宙海唯一的禁區。


    長生天帝故居!


    時間在恍惚之間便是已經過去了千年,院子中的人也漸漸的少了,仿佛是約定好的。


    他們一個個在與秦長生待過一段時間之後都陸續離開了。


    雪地上一行行的腳印,仿佛都在證明他們曾來過,最後院子裏隻剩下了秦月和秦長生。


    院子裏突然安靜了下來。


    茶水泛起的清香繚繞在空氣中,秦月來到了秦長生的身邊,為已經見底的茶壺又添了水。


    “還沒有結束吧。”


    她說道,一邊為秦長生添茶葉,一邊說道,仿佛隻是隨意的說起,但秦長生的身體卻顯見的一頓。


    而後他搖了搖頭。


    “結束了,至少在這裏結束了。”


    秦長生說道,想到了地球之上的一切他微微有些恍惚。


    雖然已經過去很久了,但那一世仿佛成了他的執念,他想要知道在那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會很辛苦嗎?”


    秦月問道,她就站在秦長生身後,並沒有問秦長生要去哪裏,要做什麽。


    隻是問秦長生自己。


    “大概吧。”


    “那些不是他們能夠接觸的,不知道反而更好,一切有我就行。”


    “你們隻要好好活著就好。”


    秦長生說道。


    接下來的路沒有人能夠和秦長生同行,歲月長河,禁忌之地,那是隻屬於他的歸途。


    秦月沉默。


    許久


    樹梢上一塊雪水壓塌樹丫落下,發出簌簌聲,打破了院子中的沉寂,秦月的臉上泛起一抹笑容。


    “想去就去吧。”


    “我等你。”


    她說道,仿佛一切都不在乎。


    秦長生看向了他,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歸於了沉默。


    承諾嗎?


    他能給得了承諾嗎?


    無聲的情愫,在院子裏悄悄蔓延,又是一年春去一年秋,秦長生看向了仙界方向。


    他能感受到仙界中的一位至尊超脫了。


    無形的漣漪蕩過九天,讓無數的生靈都是心頭一震,抬頭望去,卻是一片虛無天地。


    “要走了嗎?”


    秦月問道。


    她坐在秦長生身邊,手拿著一本書,看著秦長生,說道。


    秦長生點頭。


    “等我一會兒。”


    秦長生說道,一步,消失在小院中。


    仙界!


    超脫的是永夜古帝。


    他站在仙界中,半個身子掩在歲月長河之中,他的臉上有難以壓抑的激動。


    “原來這可就是超脫,混元道仙之上的境界。”


    他說道,伸出一指,微微點向虛空,一道裂縫蔓延而出,一直延伸了百萬光年的距離。


    比曾經強了無數倍。


    “沒有壽命的束縛,跳出規則之外。”


    他說道,感悟著如今的境界,他又生出了些許恍惚。


    這一刻他求了太久了,他幾乎都忘卻了有多久了,到底付出了多少,又努力了多久。


    突然,一個聲音響起。


    “這個境界我稱他為歲月境,但歲月長河中的生靈稱它為永恒境,意為永恒不死。”


    他看向天地一方,一個白衣青年靜立著,不知道已經在那裏看了他多久。


    而他一直都沒有感知到。


    “長生天帝。”


    他神色一凝道,心中不自覺的泛起了一抹恐懼。


    但下一刻又回過神來。


    那時候的他隻是一個混元道仙,還未踏入這個境界,而長生天帝在那個時候已經踏入這個境界。


    那時候他不是長生天帝的對手也正常。


    但現在不同了。


    他已經踏入了這個境界,擺脫壽命的束縛,永恒不滅,已經不需要再怕長生天帝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再看向秦長生。


    “你果然早已經踏入這個境界了,難怪當時你可以隨意屠戮我等,不過今時不同往日。”


    “如今的九天已經不是你一人之天下了。”


    “我已經踏入這個境界了。”


    他說道,看向秦長生時卻見著秦長生的臉上並無多少異色,依舊是一臉的平靜。


    “說完了嗎?”


    秦長生說道,他微微一怔。


    “說完了便該上路了。”


    下一句話響起,他神色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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